35、第三十四章 太极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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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愤怒过度，我脑补自己戾气大发地掀翻了八仙桌，而十二娘赶紧讪讪地扶起了桌子。
嗯，简主任说过，不可以迁怒。愈是愤怒愈要冷静。否则容易影响自己的判断力，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这世间的事，最糟糕的莫过于悔和莫及两样。
重新冷静之后，我微笑着对十二娘说：“继续。之后。”
十二娘抹了抹额头的汗，接着说下去：
当时，荀睿怕我受凉，本待离开的他只得顺着我在床边坐下。
不过某周姓典军坚信自己听到思王殿下顺势上了床，交拜交杯结发等仪俗“估计”也一并做了，之后便入了被窝。
这才是圆满完成行婚大礼的最后步骤嘛。
“殿下为人，行事从未见其虎头蛇尾、半途废止之状。”
周典军傲然同夏阿大等人断言。
得！一群八卦男。
由此可知，再正经的人，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嗯，他们都认为那种情况算无伤大雅只需不损大节大义╮(╯_╰)╭大抵王府的人见过太多主子私生活——都无法正面回避内心深处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本位心啊！！
“继续。”我维持笑容温柔可亲地对着十二娘说。
十二娘额头冒汗，嗫嚅了半日，她一口气说道：“后……后，潘，潘副典军，听得娘子口呼‘阿志’，之后，踹郎君出床……触地。”
哎呦我的妈呀！我一口水噎死自个儿。
酒品神马的，那都是浮云啊。
只要醉了，谁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十二娘这么一说后，我倒是模模糊糊地记起昨日的几个片段来：
确切的说，应该算是昨夜了吧？反正筵席结束必然已日暮天暗。
期间我周身洋溢着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让我不晓得自己在梦中还是在日里。似梦非梦的如水流年，把握不住的天地世界。
恍恍惚惚看见眼前，荀睿原本俊美的脸也变得有点扭曲，像是《午夜凶铃》里看了贞子录影带的人拍的照片。
“你不是阿志，是荀睿。荀睿身上很香，阿志身上不香。奇怪，你身上现在倒也不香了呢。但你还是不是阿志，你是荀睿那个混蛋。”
依稀记得自己醉哼哼地嘀咕，说话全然没有章法。
不都一样么？荀睿说什么我没听清，但大概是这意思。
我立刻反驳：“哪里一样？阿志好，荀景文就烂多了。嗯，他们都是渣男！”这里的他们，包含纪旭东、刘秀、还有网上一众劈腿男。
说完，我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手舞足蹈地叫嚷道：“怎地睡觉还来烦人，让不让人活了？就不能给做个清静梦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快滚快散快退掉！”
毕后，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按照正常推理，我应该是彻底醉去陷入甜美的梦乡中去了。
原来事实真相是我把他荀睿一脚给踹下床了？！我不禁在半急半怒半忧半喜中偷笑，踹得真好，真妙，真是呱呱叫。
下午，方茂之、张姓队正及窦姓队副将行装打点完毕，准备离开苏城。
十二娘便问我：“娘子，何时遣方校尉与屋主说止约事？”
我摇头：“不。”
不仅不用终止租约，我还想再多租几年呢。
买来的楼船相关的契帖都在我手里，荀睿堂堂亲王自然不会坑我的私产；所以船只应该还安安稳稳地停放在出苏城越山后面海的东港口。
租屋订约一年，这才过了一个月，还有十一个月的使用期呢！
站在巷子口，我顿了顿脚步，回望那座小小的四合院，想起这一个月里的苏都经历，不禁轻轻地吃笑出声。
纵然戴着帷帽，这样在外头蓦然出声，仍是不合礼数的罢。
赵十二娘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连方茂之都不算很赞许地从眼帘下瞟了我两眼。
我没有来得及调戏他们，就瞥见远远的屋子大门一旁防火山墙下鬼鬼祟祟露出一半窥探的人面：又是张苟儿！
凝目看去，他想要上前，最后却还是缩了回去。
这是想要跟我告别么？！
这个给我始终难以释怀感觉的奇怪邻居——最初他本是正常的，后来——腊月二十七那天之后就越来越不正常；虽很有些挂怀，但在踏上返回苏国的路途后，稀奇古怪的张苟儿终究被我抛到了脑后。
三月季春，秀气清发。
磨磨蹭蹭的一行人，在一个明丽的艳阳天，顺利抵达大晋国幽州刺史部玄菟郡的幽陵县城。
至此，我蹲入幽陵县东市西横巷口的租屋，不走了。
赵十二娘和思王府帐内府校尉方茂之齐齐跌落下巴。
从那以后，他们陷入忙着在幽陵县、白田村两地之间反复寻找简娘子，劝说简娘子启程返商都的无限循环任务当中。
……
“娘子，梅月了。不往去商都？”
“娘子，蒲月了。胡不行？”
“娘子，荷月了。何以不走？”
“娘子，凉月了。郎君定焦虑忧心，我等不去京都？”
“娘子，桂月了。娘子？娘子？娘子何往也？阿王可见着我家娘子？”
“娘子，菊月了。五娘可见我家简娘子？”
……
“赵阿姆，今日可否启程？”
“方校尉，娘子未答我。”
“赵阿姆，今日？”
“方校尉，娘子笑而不语。”
“赵阿姆，今日？”
“方校尉，娘子同白田王五言谈甚欢。”
“赵阿姆。”
“方校尉，我不曾见娘子。”
“赵阿姆。”
“方校尉。”
……
记得三月刚回到幽陵县，我发现糖水铺管得意外的好。
潘晃和王五娘、还有白田村的村民们，真是好人！他们用地窖里存放着的糖晶，每天按照我留下的指示：入冬烧水，售热浆。
所得利自取两分，八分为我存起。
去年十月到今年三月为止，五个月赚得的近三千贯钱，在我回来的那天，潘晃还有村正潘嘉、坊正潘完就很郑重地将钱庄的存票交还给我。
我一时无语以对。
其实我离开的那天，基本是抱着就把这摊子丢给他们，也许再不回来的念头。即便过个一年三年之后再返县城，至多不过再重起炉灶。反正糖晶只有我能做得出来，独门秘技大可不必担忧竞争者。
我早已不缺钱银。
李华给我那卷飞钱票据一共有五张。
每张面值十万贯。
右下角落款为：凉州刺史部进奏邸院部，扶风祁氏存义元。
进奏邸是晋国皇帝分设全国各刺史部的监督机构，内有进奏官用来监视各地藩王与大小官吏的政务情况，并密折上奏帝都。（注1）进奏邸设有专门军卫运送、调度钱银，且全国联网╮(╯▽╰)╭，反正都是皇帝朝廷设的。
飞钱，是一种委托官方交钱运钱的模式。
你预先在某地的进奏邸存入钱额，有下限无上限；然后即可在存钱地商定取钱地的进奏邸，获取盖章签印后的票据，再去目的地获取钱银。
如果想要更加灵活地获取钱银，就可以付一定的利率，在指定的私人银庄联号取钱。
存义元，那是晋国扶风祁氏族内所办的半官方半私人银庄联号。扶风祁氏，乃名门望族，这存义元，也有天家参股，所以是晋国头一位的牢靠银庄。
从飞钱票据来看，最初李华他们是打算将我弄去晋国西北方的凉州。不过，现在考究这点已经失去了意义。反正我人在幽州，也没在凉州。
总之，这五张飞钱票据，既可以在凉州州府武威城换钱；也可以在扶风祁氏所开的全国各地任何一家存义元分号联号处兑换提取。
不过既然荀睿已经发现了我，伴随着这个坏消息之后的一个特大好消息就是：我可以自由使用这笔飞钱了！
所以回到幽陵县后没多久，我立刻就指派方茂之找了十名仪卫，两名一拨，每拨带一张票据，每隔一旬出发前往幽州刺史部州府幽都，渤海郡临济城，玄菟郡寻城，涿郡涿县城，代郡代县城等五地给我去把钱给便换回来。
仪卫属于军籍，加上这批荀睿带出来的据我观察明显就是他的死卫了……坑我钱的事那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那真是牢靠得不得了。
因此，到四月里，我手头就有五十万两银子了。那潘晃他们给我存着的三千两银子，我还真是没放在眼里了。
但，银钱轻情分重。
想到之前的落户、照顾，还有他们为我帮顾生意且至今仍挂在口上的感激……我心里更加的愧疚感念。淳朴的他们待我极好，我却很少念着他们。有点羞煞人。
我并没有继续扩大甜浆生意，只是买了大批瓷罐，又做了一批糖晶存入幽陵县的西横巷口租屋及潘晃等人在白田村居家的地窖内。除了密封罐装来确保糖晶的存储无恙外；并在罐子盖口上覆盖白菜叶，防止糖晶被湿气融化。
好在地窖不通风，北方湿气少，之前糖晶的存放基本没有大问题。那么新的这一批糖晶的保存，也应该会顺利的。
三年，肯定可以！
我心想，这甜浆生意，便就交给白田村民们做吧。
五月里，我瞒着赵十二娘和方茂之他们，带着潘晃的堂弟潘罗、王五娘的表弟沈庆、村正潘嘉的养子潘昌，踏上回返苏国的路途。
这一次在苏国，我让在第一条楼船上的船长介绍，又花了一万两银子购入两条楼船；再交付三万两银子给苏国公府，获得船运资格契证公文后，三条楼船组成的私人小船队就这么基本筹建完毕了。
船队由潘罗、沈庆以及潘昌等人的看管，逐渐在附近几个苏国港口跑起一些短途生意：比如出租送亲、出租送殡、载客送人等。
而我，则开始研究起紫团山的药草植株来。
还是那座小小的四合院，打算续签三年租约的我注意到：隔壁的张苟儿已经搬走了。我的心莫名一阵轻松，不知缘由。
注1：进奏邸这玩意儿是我杜撰的，引自唐代进奏院，但概念作用地点都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太极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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