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完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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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荀睿忽然说起前事，我忍不住咕咚一口咽下含着的酒，专心听他说话。
他似在沉思，又似在缅怀，一边则缓缓地说道：“志字，原是阿翁为贺吾新生所取，惜不得用。”
这么说，他跟我说他叫祁志，也没骗我了？！阿志是他爷爷取的，结果他还是叫了荀睿，没叫荀志。
他这算是在跟我解释？！
这……就算完了？
等了半天，确定荀睿解释完毕，再无后话；我翻了翻白眼，深深鄙视自己一万次：关键不是名字好不好！！怎么老是被这个人带着带着就跑偏了呢！
话说，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被他这么各种话题带来带去的，我好像真有点忘了……囧rz
算了。既然一直到席终，荀睿都很识相地没再追问牌位的事情；那么，我暂且今天也不同他计较这个欺骗不欺骗的问题罢。
话说原定正月旦的流程计划是：
完成祭礼，吃完饭，略事休息后，就可以放飞雪奴了。
一般就在自家院子里放，可以一只一只放，也可以一口气全部放完。不论是苏国还是晋国，大家都喜欢一只一只地放，便于互相比较的隔壁邻居人家计算只数。炫富人家或者宗室显贵就喜欢一大拨一大拨地放，以显财大气粗。
放完雪奴，等天黑下来，四周围灯火初起就可以在家里击大鼓驱邪了。
当然，这段时间肯定是很吵闹的。呃，有点像中国现代的鞭炮扰民？大家你扰我我扰你，反正谁也不得安宁。
如果在晋国，那么还要有个扛个木杖竹杖打粪堆，丢偶人入粪堆的活动。
呕……第一次感谢苏国没有。
去掉大便游戏，那么再接下来，就是荀睿硬生生加上去的婚礼后半部——交拜天地、新人就床、撒帐祝福、夫妻交杯、解新妇发、结夫妻发六步曲。
以上，就是全部新年活动，也就是俗称年节接下来的全部活动。
╮(╯▽╰)╭我也说了，这是原定。
事实上，我最后的记忆印象是：
未末申初，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折腾了一大圈之后，荀睿终于温和地笑着向隶众表示歉意，居然忘了新年祝词，实在是忙中出错。
对于他的这个说辞，我表示很怀疑。
我总觉得，他起初根本就没想到要用新年祝词。毕竟按照他的身份，该举杯说“万寿无疆”；出于某些原因，他避过了。然后，他又因为某些原因，特地又添了这一段。
这次，他用的是民间普通的祝词。
“正旦辟恶酒，新年长命杯。阿盼，多饮几杯，自有天气运至身，福瑞大增。”荀睿念完新年祝词后，便把剩下的酒一杯又一杯地递给我。
他说是为了给我增加运气，可我怎么觉得他就是打定主意要灌醉我呢？
也许，这个就是他添加这段子祝词的“某些原因”？
至于最终的目的性嘛，这个也许是太多鸟。
比如：防止我再质问下去，他又不晓得我因为牌位的事情心虚已经不打算再坚持破解谜题了；再比如：酒喝多了，气氛就好了，原本什么尴尬啊，愤怒啊，乱七八糟的统统都要高斯模糊一下；再比如：也许能套问点什么其他的内幕出来，人不常说“酒后吐真言”么！
很好，三个比如后头跟着的目的，貌似都被达成了。
至少从表面看来是的。
第二天我从宿醉中醒来，头疼欲裂。
躺在床上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的承尘白帐，终于被一旁忍耐不住开口的赵十二娘打断：“娘子，鸡鸣时分三郎已去京。现已食时，可要梳洗起牀（注1）？”
荀睿走了？真是太好了！
我几乎要手舞足蹈、三呼万岁。
昨天就听得很清楚，他急着回商阳，急得很。他还怕我跟着他八百里加急那种赶路太辛苦，特别许我慢慢来，慢慢再回商都。
真有绅士风度！
值得赞赏，鼓掌！
我笑嘻嘻地看着赵十二娘，心情很好地问道：“王姑子呢？”
平时虽然基本都是我自己梳头穿衣装扮，但在到了苏城后的荀睿的坚持下，帮一把手的那个是王娃。
像昨日有婚服要穿戴，好几重繁琐衣物，加上我在冬日特别爱赖床；故此十二娘才跟在王娃的后头进来。
赵十二娘有些尴尬地一笑：“奴不知。”
我皱了皱眉。
以前十二娘同我说话，从不自称奴。“我”、“阿赵”、“十二”、甚至“阿姆”等自称都是用过的。
“她可是行去街市？”我问。
难道王娃逛街去了？按说她不是那种不懂规矩忘了工作的人。
十二娘摇摇头：“奴不知。三郎留言，娘子可去人市再购合心侍婢。阿王，奴不知其踪。”
我一时呆住。
王娃，荀睿带走了么？
不会吧？！
怀着这个疑问，我匆匆从被窝里爬出来，忍着头疼穿衣洗漱吃完早饭；这才细细问十二娘其他详情。
听说一大早，荀睿和亲王府的几位官员及潘三夏阿大，易服着平民衫，匆匆出苏城，与城外的一百五十名帐内府仪卫汇合，换马疾驰往晋国方向而去。
荀睿给我留下二十名帐内府仪卫，一名校尉，作为沿途护送人员。
校尉方茂之原本在苏城外，同城外候命的帐内府仪卫均匿在紫团山中；今天思王殿下他们一出发，他也就带了两名队正队副先到城内来接应我，只留十八名护卫仍在城外。
终究是别国首都，总归不好穿着晋国的官服，带着一大堆全副武装的扈从招摇过市，绝对是要出事情的。所以他们统统蹲守在城外并且藏迹山中。
我心道好在苏城山多，要是个内陆平原或者湖海地带的城市，四周一望无垠，那可不为难死这些人了？！
不过在很久以后的再相逢后，荀睿告诉我，若是如此那么所有兵卫就要统统易服改装，化作寻常人进城；那样会很麻烦，需要伪造公文、过所等官方证明文件；且有被识破行藏的危险。但却不是做不到。
当然，终究是有山好些。
有山险，城池易守；敌兵也易出奇兵。无山险，城池好攻；但战术也就只有简单以强敌弱一途而已。
世间事，总是如此，祸福相依，难辨难断。
却说回那日，至德十年亦即是至德这个年号最后一年的正月初二。
我吃完早饭，刚盘问了一些事务之后，赵十二娘就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娘子，我等何时启程返京？”
终于问到这事儿了啊。
我安然坐在苏撒埃兰都城的这座租来的四合院内的北屋厅内，抬头望向窗外隐隐绰绰直耸天际的迦巴念青峰，蓝绿两色，融合得如斯美丽……
我歪头看了许久，面上露出惬意的笑：“赵阿姆，此事不急。”
可惜赵十二娘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
她面上有些焦灼，壮着胆子同我辩道：“郎君留言指示，娘子当速速随行。三郎甚爱娘子，若久候娘子不至，定昼夜想念，恐致邪思。如此，娘子为人妻，怎不忧虑？”
——殿下走的时候说啦，让你赶紧跟了去。他很喜欢你，如果到了京城等你很久你都没到，他一定会牵肠挂肚地想念你，到时候忧思成疾就不好了。难道你身为妻子的就不担心夫君吗？
我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如此，用了午食，午后动身罢。”
十二娘大大地松了口气，喜动颜色。
我瞟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昨日我同殿下对饮酒醉，神思不知所属。不知俟后完成事否？”
晋国语中，完成带有完婚、成婚的含义。我自己醉得厉害，不晓得后来的事情，只得来问赵十二娘。
十二娘讪讪干笑，半日方答：“娘子大醉，三……殿下抱娘子往内室去。礼……礼自不得成。”
我猜也是╮(╯▽╰)╭。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站都站不直，坐也坐不住，怎么交拜怎么就床怎么交杯怎么结发？！
“然后？”我顺口又问了一句。
十二娘的脸忽地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她吭哧了半天，都没嗫嚅出一个字来。
我诧异地看着她，打量了许久，猜测道：“然后生事？”
十二娘尴尬地点头。
我一阵好奇，赶忙追问：“何事？说罢。”
十二娘：“……”
“到底生了何等事，如何不说？！你不肯说，我问阿珩亦无妨。只怕届时你便有错。”
假作和她主子亲昵无间状，诈一诈赵十二娘这样的手段，我用起来倒也是很娴熟的。
……
……
……
在我软缠硬磨，威逼利诱之后，十二娘终于坑坑巴巴地说全了前一天的事情。
听说，昨天我实在喝得太醉，最后是荀睿亲自抱我去卧房的。
至于他为毛没有叫王娃或者十二娘来服侍我去休息，以及他为毛把我给弄去西次间他的寝屋而不是东次间我的睡房，这两点疑问十二娘等众人均体贴善解地表示不知缘由。
根据十二娘集齐潘三、夏阿大及另外几位典军——这几位武功是当时在四合院里除荀睿外最高的——处获得的资料后情景再现就是：
“年夜饭”兼“祭礼”功能的家宴结束后，北屋厅堂自然留给王娃、十二娘以及潘三夏阿大等人收拾。
荀睿则一点都没避讳地抱着我走了，他径自去了西次间。据十二娘形容是盛载着众人震愕而不敢言语的眼神，可惜的是三皇子殿下他视若无睹。
在进入他思王殿下简陋但已在无形中变得尊贵的西次间卧室后，反正他也不是头一次，所以一进房间他就轻车熟路地把我给脱干净塞入被窝内了。
——在这里，我表示这个情境一定是夏阿大这个猥琐男臆测出来的！这种事情乃武道再高能听到么？能么能么能么能么？？
（修罗：泪目，我真不是来凑字数的。实在是盼盼太生气鸟。）
接着，荀睿本打算离开房间，结果却被醉酒的我一把拉住了。
——听到这儿，我再一次暴走了。我表示这个情境一定是潘三这个死忠思王党幻想出来的！你说荀睿要是打算离开房间，特么他把我放东次间去不行么？他把我送去他的卧室再“打算”离开房间！这种情境的出现是因为他们太相信我是一个蠢真糊泼的女孩子么？！
由于，玉臂横陈，香肩微露的我的挽留，荀睿他……
——好吧，我表示听到这里真是没法淡定下去。我实在实在是很希望把远在几百里外的那几位揪回来暴打一顿。
注1：食时就是早饭时间，大概七点到九点。起牀就是起床的古语。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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