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怪盜紅斗篷

7、第 7 章

　　七
　　小Ｐ是個積極的人，當天晚上十一點多，完美先生就接到他的邀約。我在一旁聽著，假裝專心看電視。明天晚上，七點，Lounge Bar，和他那群大學朋友。
　　結束通話，他坐到我身旁，伸手攬著我，跟我說，「明天晚上我要跟小Ｐ他們碰面。在Lounge Bar，七點。」
　　「嗯，我有聽到。」我說，語氣平靜。
　　「你要不要一起去？」他突然湊了過來，親吻我的額頭。
　　「不要。」我拒絕，又問，「你幹嘛突然親我？」笑了出來，把他的臉往上推開。
　　「我感覺你在吃醋，我得趕緊消火才行。」他跟著笑說，無賴地抱著我不放。
　　「才沒有咧。你想太多了。」我狡辯。
　　「真的嗎？真的嗎？」他重覆追問，不相信的嘴臉。
　　「真的啦。」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相信。」指著自己的嘴巴，唇語說親這邊。
　　我一臉困擾地看他。
　　「快親我，你不愛我了嗎？」他催促著。
　　受不了他，在他好幾次不厭煩的催促下，我妥協地親親他的臉頰。
　　「這樣可以了吧？」我說，正準備退開，又被他拉了回去，冷不防地狠狠接吻，好像要把我的空氣全部吸走一般。
　　「你愛我嗎？」他問。
　　「愛。」我堅決地回應。
　　「那就好。」
　　好什麼呢。我愛你是真的，你愛我卻是假的。
　　我靠向他，挽著他的手，不說話。
　　「怎麼了？難得你會撒嬌耶？看電視學的嗎？」他笑說，把頭靠在我的頭上，我們頭壓著頭，我壓著他的肩膀。
　　「不想去就算了，沒關係，明天我會盡量早點回來。」他交代著，算是放過我一馬了。
　　「嗯。」我應了一聲，沒辦法誠心說出玩得開心這句話。
　　「不要吃醋。我最愛你了，你是知道的。」他頭離開我，伸手摸摸我的頭。不斷地安慰我。
　　很奇怪，為什麼被催眠的他，會知道我的害怕？好像他是真的打從心底喜歡我一樣。我希望他是真的喜歡我。
　　「我知道。」我埋向他的手臂，躲著他的視線，臉磨蹭著他，把奪眶而出的眼淚擦掉。
　　「我要去睡了。」我說，放開他，低著頭逃走。
　　「這麼早？」他在後頭喊著。
　　「不早，都十二點了。」我抬頭，快速指向時鐘。
　　「可是我的冠軍賽兩點才撥耶。」他心有不甘，似乎希望我能陪他。
　　「很好啊，你慢慢熬，晚安。」我打算頭也不回直接回房。
　　「陪我啦、陪我啦、陪我啦！」
　　我一腳都已經踩在門口了，結果還是硬生生地迴轉，走到他身旁，「我要睡了啦。」
　　「好好，你可以睡在我腿上。」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要我枕在上面睡覺。
　　我恭敬不如從命，躺下去，「腿麻了，我可不管你。」
　　我好心警告一句，不管他了，閉上眼睛睡了。任由他玩著我的手指。
　　最後我也不知道冠軍賽誰輸誰贏，一覺睡醒，已經安安穩穩躺在床上，連自己是怎麼移動的都不知道。
　　完美先生還抱著我，我靠著他，多貪戀幾分鐘這樣的狀態，再把他手推開。起身刷牙洗臉，準備吃午餐。
　　或許太累，他竟然一覺睡到下午五點半。還是我叫他起床，睡醒都要準備出門了。
　　「我出門了。」
　　「路上小心。」
　　送他到門口，跟他道別。從那瞬間開始不安。最好機車途中拋錨、或是聚會莫名臨時取消。為有這樣黑暗想法的自己感到討厭。
　　漫無目的地轉台，節目看不進眼底，煩躁而難過。
　　PM 7：02
　　我以為我能不在意，但我真的不行。
　　一分一秒，都不行。
　　PM 8：15
　　他們那邊應該才正要開始吧。
　　PM 8：55
　　他說是跟大學的朋友，會有哪些人去呢？裡面應該不會有瑞瑞吧。
　　PM 9：31
　　我把我大拇指的指甲給咬斷了，斷到很裡面，隱隱作痛著。
　　PM 9：44
　　我是不是應該打通電話給他？可是又該說些什麼好呢？希望他快點回家？這樣多掃興啊。我就盯著手機，猶疑著，到底該不該撥打給他。
　　PM 10：26
　　他明明說會早點回來的。但都十點多了，他還是沒回來。一通電話也沒打回家。
　　我突然覺得很可怕。
　　PM 10：53
　　他終於回來了。
　　「抱歉，回來晚了。」
　　一身酒臭味。他喃喃說了些什麼，逕自進浴室洗澡。
　　我收拾他丟在地上的包包，搜了一下他的手機，裡面多了幾個不認識、從沒看過的名字跟號碼。就在我檢查的途中，手機正好傳來一封簡訊。
　　手機裡的新名字，一個叫做喵喵的人。簡訊內容：『真的很謝謝你送我回家，今天聊得很開心。我們再約改天一起出來吃飯吧，下禮拜五晚上如何？』
　　閱讀完簡訊，我很憤怒。很想大吼大叫，這到底算什麼。
　　理智壓抑住瘋狂的我，要我冷靜點，只是吃飯不算什麼、只是玩得很開心不算什麼、只是送對方回家不算什麼。
　　我把手機放了回去，不斷做著深呼吸。沒有刪除喵喵的簡訊，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把手機原封不動的放回去。
　　他是愛我的，我要相信他。
　　從那天開始，他的簡訊跟電話多了起來。他不會在我面前接電話，有時會匆匆結束通話，有時會到外面接聽。
　　我很難不去懷疑。一方面要自己別亂想，他已經受到暗示，不會變心，一方面卻還是恐懼。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愛著我的同時，又愛上了另一個人。
　　我變得多疑猜忌，瀕臨崩潰邊緣，近乎歇斯底里。
　　睡夢中好像還可以聽見他手機來電的振動聲，我一連失眠好幾天。他發現我的黑眼圈，晚上還是很溫柔地抱著我睡。
　　我感受得到，他還是愛我的。
　　可是不安像紙燃燒一般，無限擴大，就快要燃燒殆盡，最後就只能化成灰燼。
　　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