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
这次的委托非常简单，只是收留照顾一个津岛家外家的一个小孩而已，但报酬不知道为何十分丰厚。
浅井清桥：“您是说，只要我答应照顾那个孩子十年，您就能给我三千万的报酬？”
不是，现在的钱都这么好赚的么？
虽然不排除是他时间观念和其他人不是很一致的原因，但
那边的声音在听出他有接这个单的意向后更加热情了，简直就像是电视里广告推销员那样一顿狂轰滥炸，甚至还提出要是浅井清桥不满意的话这个报酬还可以再商量。
津岛家主：“三千万只是雇佣费用，剩下的食宿以及包括上学所需的费用我们会一次性转给您的，请务必要答应我们的请求！！”
浅井清桥：“……不至于不至于。”
但这个单实在是太古怪了，浅井清桥不得不防，但是当他从前的老熟人——津岛家某位长老都出面让他给他这个面子的时候，浅井清桥意识到，这个单他不接也得接。
挂断了电话，浅井清桥倒在沙发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可能这就是活得久的弊端吧，在人情往来方面要比普通人要复杂个几十倍，也不知道那些追求长生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不是……
浅井清桥放下遮盖住眼睛的手臂，直愣愣的盯住天花板。
要不是什么？
对啊，他又不像费奥多尔那样有自己的什么理想，他活了三百多年早就已经活够本了，有好几次都想自杀的来着……为什么没能实践呢？
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痛，浅井清桥的目光眩晕了一下，回过神来便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很莫名其妙。
人活着哪有活够本这一说呢？
人活着的最大意义不就是活着么，真是，他刚刚肯定是累糊涂了。
先上床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浅井清桥揉着太阳穴回了屋，将那个委托以及刚刚那些奇怪的想法都抛在脑后。
他没有注意到，在客厅灯光暗下的那一刻，一阵微风不自然的从紧闭的门窗缝隙处传来。
机械音在场人察觉不到的维度回响，冰冷的金属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噪声，一只冷冰冰的眼睛向这个世界投来视线，又被世界的屏障挡了回去。
“世界A4875世界意识拒绝访问，思考：无强力破壁必要，查询：受试者1086有无异常。”
“回答：受试者1086异常指数10/100，消除其不利因子共5次。”
“更新：受试者1086异常指数12/100，消除其不利因子共6次，更新完毕。”
“思考结束，愿……再次伟大。”
微微颤动的窗帘停了下来，浅井清桥迈上最后一节台阶，忽然转身向下望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
————
浅井清桥睡了一个好觉，没做梦也没再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把昨天晚上的事归结为“被突如其来的委托吓的精神恍惚”。
还有一个好消息：他的支线任务终于完成了，还给他加了20%的主线任务进度。
浅井清桥觉得这个主线任务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只是后面跟着的一个“附加奖励：主要角色碰面机会”是个什么意思？
听起来应该是个好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先起床把早餐做好，将一份留在锅中里保温，另外的两份端上桌，还有一份是中原中也的午餐。
这个活他已经干了许久，并且对此乐此不疲，毕竟他总是冒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并加以实践，有些他自己都不是很敢吃就拿中原中也和兰堂“试毒”，至今没有他们被吃到进医院的情况。
顶多就是拉几天肚子。
但是在混熟了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为他分担还是为了保命，中原中也和兰堂也学会了和他抢厨房，这让他有点可惜，但没事，机会总会有的，浅井清桥总是抱有这样的信心。
平静的白天过去，傍晚，在多次请（撒）求（娇）无果后，浅井清桥独自一人拖着脚步前往酒吧上班。
刚走近他便看见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坐在他的店门口，浅井清桥脚步一顿，几只金色的蜻蜓从他的袖口飞了出来。
他放轻脚步靠过去，发现这是一个清瘦的少年正蜷缩在那里，裸露在外的皮肤缠满了绷带，像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是活是死。
浅井清桥脑子里莫名想到早上的那个“附加奖励”。
……不会这孩子也是什么“主要人物”吧？
一只散发着金色荧光的蜻蜓在主人的命令下试探性的靠近了少年的发丝，随后，在触足碰到少年的一瞬间，蜻蜓消失了。
异能力无效化？有意思。
浅井清桥的手指动了动，袖口一抹银光一闪而过，他在距离少年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少年似乎被这动静惊醒了，他晃晃黑色的脑袋抬头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不，是一只鸢色的眼睛，在浅井清桥和少年对视的时候，他脑子里划过另一双紫色的眼睛。
这孩子的眼神，和费佳的好像。
不是颜色，而是更深的什么东西。
这让浅井清桥对他产生了一丝好奇，却仍没有往前再进一步，他蹲下和少年平视，询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那少年兴致缺缺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慢精神了起来，浅井清桥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蹲在那里等待着。
在这三百年里，浅井清桥学的最优秀的就是等待。
“太宰治，”少年打了个呵欠继续说，“至于为什么在这里……看这里比较顺眼就来喽。”
浅井清桥：……
很好，这是个理由。
不过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太宰治……”他重复了一遍，“你认识一个叫津岛修治的孩子么？”
那位名叫太宰治的少年动作自然的打了个呵欠，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说实话，浅井清桥没那么多烂好心，但看在这孩子很可能是什么“主要人物”的份上，他还是邀请人家到酒吧里坐坐。
这孩子看起来还挺乖的样子，进了店门就蹲在那里也不怎么动弹，问他什么基本信息也都会回答，但浅井清桥判断这些信息大概率是伪造的。
小酒吧的生意仍旧不温不火，只是熟悉的面孔少了很多。
毕竟是亡命徒，隔三差五的死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浅井清桥仍旧会在确认一个熟面孔彻底消失的时候感到一丝丝寂寞。
人类啊……
他叹口气，转身刚想切几片柠檬备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伴随着一个陌生声音的怒吼。
“你这家伙！”
浅井清桥：……
他提着水果刀转身，看见一位筋肉发达的中年男性正紧紧抓着太宰治的衣领，将他整个提溜了起来。
少年还在不知死活的挑衅：“怎么，说几句就受不了了？我只是把你所做的事情实话是说的了而已，用不着这样吧~”
那人像是被气疯了，不管不顾抄起身旁的椅子便向少年的头顶砸去，再碰上太宰治发丝的前一秒，一只金色的蜻蜓悬停在那人的鼻尖。
“这里是禁止使用武力的区域，”浅井清桥细细擦着手中的杯子，淡声说，“我认为这已经是横滨港的共识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那人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椅子腿碰上木质地板发出轻轻的一声，旁边看戏的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没人知道那个人此时汗毛倒竖，生命面临威胁的预感直直冲向他的天灵盖，将他的大脑较和成一团浆糊。
……不，或许有些人知道，但谁都没有出声。
“真是无趣。”
太宰治的脚尖重新踏上地面，他嘟囔了几声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再次窝回了那个座位。
浅井清桥放了分心思在他身上，发现这个座位正对着空调。
今天兰堂不在，横滨又正处于炎热的夏季，所以空调的温度开的很低，风吹动着太宰治那头漆黑的短发，而他的指尖早已被冻得青紫。但奇怪的是，少年单薄的身躯没有一丝颤抖。
这孩子，是感受不到冷热吗？
浅井清桥收回目光，再次招呼起客人，只是吹拂在太宰治后脑勺上的风逐渐被关停了。
在这个时节，太阳总是来得很快，当陶瓷小鸟发出第四声鸣叫的时候，已经有隐隐的光亮从地平线深处探了头。
浅井清桥散下头发走到一晚上都没有改变动作的少年身前仔细端详着。
这个名为太宰治的孩子拥有一张堪称精致的脸，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津岛修治，或许现在叫你太宰治比较好一点。”
银发青年的语气温和，但当一个人的语调中连一丝情感波动都不存在的时候，即使是再温柔的声音也会显得诡异。
太宰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任何波动，就像一个已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浅井清桥没再抓住身份姓名的问题不放，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
“你今天是故意招惹那个人的吧，”他半蹲下身，长长的银发有一截落在地面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自杀？”
似乎是提到了感兴趣的部分，太宰治懒洋洋的睁开眼与他对视：“这很难看出来吗？”
浅井清桥摇摇头，其实他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出这孩子没有普世意义上的，所谓的“求生欲”，就像一潭与海洋切断了联系的死水，懒洋洋的在烈日下析出粗粝的盐。
他稍稍撑大了眼睛，那双紫色眼睛清澈到诡异，就那样温柔的将太宰治的脸整个装了进去。
“或许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想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