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暗之影》荒木叶

18、九代 秘闻【已修】

　　意大利，西西里岛。
　　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屹立着一座恢宏的城堡，青灰色的石墙饱经风雨的洗礼，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镌刻下沧桑的痕迹。
　　这，便是彭格列的总部，黑手党世界最强家族的最高权力核心。

　　今天的彭格列总部依旧忙碌，不过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却都不由自主地往大门口瞟，原因无他，只因平时难得露面的彭格列九代雷守Ganache大人一大清早便倚在了总部的大门口，俨然一副等人的样子。
　　众人暗自猜测着待会儿会是哪个大人物要来，竟然劳烦到雷守大人亲自去迎接。

　　半个小时后，两辆黑色轿车在彭格列总部门口缓缓停下。等得百无聊赖的Ganache精神一振，扬起一个风流浪子的标准笑容大步迎了上去。
　　“Ciao~克劳迪娅，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刚走下车的克劳迪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反应极其迅速地抬手挡住扑来的拥抱，然后顺手便一拳揍了过去，“给我离远点，Ganache！你不去和你的那些美人交流感情，一大清早跑来这里干什么？”
　　Ganache动作敏捷地闪过克劳迪娅的攻击，一双桃红眼里写满了委屈，“太过分了哦，克劳迪娅，这么久不见竟然还如此对我~人家可是推辞了好几个美人的约会专门来这里等你的哦~”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荣幸！”克劳迪娅冷笑了一下，回头拉过刚下车的瞬，“让堂堂雷守大人来出门迎接的礼遇，我们可担不起，你们或者说那个老头子……想干嘛？！”
　　“哎呀，克劳迪娅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昨天听boss说你要回来所以自告奋勇来接你的~”Ganache懒洋洋地耸了耸肩，表情十分的不正经，“顺便来看看你一直藏着掖着的那个宝贝妹妹~”
　　这么说着，Ganache的目光落到了一直面无表情地抱着一把剑站在克劳迪娅身边的瞬身上。
　　“啊，果然挺可爱的~虽然现在还是个小萝莉有点可惜……”

　　克劳迪娅挡在瞬的面前，脸色有些黑，“Ganache，不要想着打小瞬的主意！”
　　“什么啊，我可什么都没做诶，克劳迪娅你干嘛这么戒备啊~？”Ganache挠着头一脸无奈，“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会对小萝莉下手的没下限的变态吗？”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克劳迪娅盯着Ganache，眼神微冷，“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收起你们的心思，小瞬现在除了我妹妹什么都不是！这句话我只说一遍。”

　　Ganache与克劳迪娅对视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表情也恢复了散漫，“啊，我知道了，我会向其他人转达你的意思的……boss现在正在办公室等你，赶紧过去吧。”
　　克劳迪娅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拉着瞬与Ganache擦肩而过。
　　“哦，对了……”

　　身后传来Ganache的声音，“差点忘了一句最重要的话……”
　　“欢迎回来，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脚步一顿，接着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城堡里走去。
　　由始至终，瞬都保持着沉默。
　　那是她无法触及的世界，虽然她似乎就是他们谈论的中心，但他们之间真正的问题很显然没有这么简单，瞬也无意去深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坚持和选择，她没有资格去置喙。
　　这种时候，安静地待在一旁才是最好的选择。

　　克劳迪娅轻车熟路地带着瞬来到一扇古朴奢华的大门前，早已等候在门边的侍者什么都没问直接推开门让两人进入房间。
　　坐在办公桌前埋首处理文件的老人闻声抬头，然后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克劳迪娅，你回来啦。”

　　这就是……彭格列九代？
　　瞬暗自打量着不远处的老人，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诧。
　　太温和了，一点也不像一个黑手党最强家族的首领。

　　“难道不是你用首领的权限强制召集我回来的吗？老头子。”克劳迪娅毫不客气地拉着瞬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之意。
　　老人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果不用强制召集令你会回来吗？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吧？这两年……你还过得好吗？”
　　“多谢关心，如你所见，我过得很好。”

　　“克劳迪娅，你……还在怨我，对吗？”老人的笑容中多了些许苦涩。
　　克劳迪娅敛下眼睑，语气生硬，“……不，我没有怨你，我只是……无法原谅我自己罢了。”
　　“克劳迪娅你……”

　　“够了！”克劳迪娅突然沉声打断老人的话，随即又恢复了优雅从容的模样，“这次回来，我只是带小瞬来参观彭格列的总部顺便熟悉环境而已，其他的我不想再谈。”
　　“这样啊……”老人顿了顿，收敛起眼中的哀伤，重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看向瞬，“抱歉啊，小瞬，只顾着说话而忽视了你，自我介绍一下，老朽是Timoteo，彭格列九代首领，本来一年多以前我们就应该见面的，但因为克劳迪娅说你的身体不适，所以老朽也不便去打扰你的修养，这次能见到你，老朽真的很高兴。”

　　瞬瘫着脸，沙哑低沉地吐出两个字：“你好。”
　　老人微微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将目光移向克劳迪娅，“小瞬的声音……”
　　克劳迪娅淡定一笑，“夏马尔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能治疗到这种程度。”

　　“原来如此，”老人叹息了一声，再看向瞬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怜惜，“小瞬之前一定很辛苦吧，真是抱歉是老朽失礼了……”
　　瞬心中很疑惑，也十分别扭，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彭格列九代这类人了，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老人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局促和尴尬，所以他有些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老朽能感觉得到小瞬身体里蕴藏着十分强大的死气之炎呢，对于这种死气之炎，小瞬了解吗？”

　　瞬抬起头来，语气干巴巴地回道：“啊，克劳迪娅和我说过。”
　　“要叫姐姐啊姐姐~”克劳迪娅在旁边不满地抗议。

　　老人温和一笑，“那么……小瞬有什么想法吗？”
　　这样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而轻视她反而将她放在一个平等位置上的谈话方式，无疑让瞬对这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杀伐果断的boss气场的老人心生了一丝好感，不过……

　　“想法……？”瞬皱着眉歪了歪头，“你想说什么？”
　　“比如……利用你体内这种特殊的死气之炎去做点什么之类的。”
　　“做点……什么？”瞬呢喃着，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只看到克劳迪娅一脸事不关己地对她耸了耸肩。

　　“大概就是……努力活着吧……”瞬望着老人，如是说道。
　　老人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便被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那么……小瞬已经有所觉悟了吗？对于自己所要走的道路。”
　　“觉……悟……？”瞬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立马反应过来，“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吧？我只需要清除掉阻挡我的东西不就行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噗——”
　　克劳迪娅突然喷笑了出来，“哈哈哈……小瞬你果然是太可爱了……哈哈哈……”
　　“……难道不是吗？”瞬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克劳迪娅，完全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哎呀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小瞬你还有天然呆这种属性啊~萌死了哦~”克劳迪娅完全不顾及瞬的冷冻视线揉上了她的头发。
　　——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天然呆你方圆两公里都是天然呆！！

　　“咳，小瞬……觉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九代目看着瞬，眼神温暖而包容，“不过……老朽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懂得的。”
　　瞬直视着老人，神情微凉，“是吗？可是比起那些，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哦？是什么？如果老朽知道一定尽力为小瞬你解答。”

　　“……为什么是我？”
　　“从我知道自己被人救了后，我便一直在想……”
　　“为、什、么、是、我？”

　　九代目和克劳迪娅对视了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克劳迪娅跟我说我体内的死气之炎很特别，两百多年来只出现过十人拥有这样的死气之炎，而且是以传承的方式，那么这种死气之炎又怎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同时你们的态度也很奇怪，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表现出很大程度的信任，这真是让我非常困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如此充满了信心我不会背叛？你们应该知道我对黑手党什么的并没有好感……”

　　“小瞬……”九代目顿了顿，考虑着措辞，“……你应该知道通常意义上的死气之炎具有大空、晴、岚、雨、雷、雾、云七种属性吧？”
　　虽然对这些属性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但瞬在克劳迪娅教给她的东西中还是了解了不少，所以她沉默地点点头。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会存在除这七种属性外的第八种属性吗？”
　　瞬挑眉，“愿闻其详。”

　　“传说……”九代目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暗属性，也就是你现在所拥有的黑色死气之炎……其实是彭格列初代暗守创造出来的……”
　　“彭格列初代……暗守？”
　　“啊，克劳迪娅应该有跟你介绍过吧？有关彭格列历任首领都是大空属性，而大空身边会有六名属性相对应的守护者的情况，不过其实在历史上，彭格列的初代是拥有七位守护者的，这第七位守护者便是这位暗守……”

　　瞬默然，“……既然这位初代暗守如此强悍，那你为什么还说彭格列历任首领只有六名守护者？那个暗之炎不是传承下来了吗？”
　　九代目微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哀伤，“正因为初代暗守太过强大，所以暗之炎即使被传承下来，这些传承者也无法继承初代暗守的意志，也因此传承者在使用暗之炎的时候，他们自己……”
　　“老头子！”克劳迪娅突然提高声音打断了九代目的话，见两人同时看过来，她深吸了口气，恢复了淡定，“接下来由我来说吧。”
　　老人看着克劳迪娅欲言又止，最后却没有反驳她的提议。

　　克劳迪娅微笑着拍了拍瞬的头，“就如刚才老头子所说，暗之炎非常强大，强大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所以彭格列二代便秘密成立了‘影’，除了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些以外，‘影’最本质的意义便是为了……传承，虽然至今都没有人继承初代暗守的意志，但现在你出现了……”
　　“于是，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继承初代暗守的意志？”瞬现在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眼神更是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讥诮，“所以说啊……从彭格列二代至今如此多的人都无法继承，你们到底从哪儿来的信心认为我就可以？！”

　　“小瞬……”九代目出声唤道，神情有些无奈，“有些事情，现在我们不能说也无法说，不过你以后会明白的，老朽以彭格列九代的名义保证。”
　　瞬皱了皱眉，显然对这样的说辞并不怎么满意，但既然老人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她也不好再强求，所以只能转移话题，“那么，说说初代暗守的事吧，还有那个暗之炎。”

　　“抱歉，小瞬，”九代目的神情似乎更无奈了，“对于这位初代暗守我们知道也并不多，不，应该说对于整个初代家族我们知道的都寥寥无几，初代家族的情况我们都是通过二代的回忆录中了解到的，回忆录里对于初代暗守更是只有只言片语，据说……初代暗守是在一次家族任务中失踪了，从此便再也了无音讯……”
　　“失踪了？！”
　　“是的，之后彭格列初代便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下令抹去了初暗存在的一切痕迹，而不久之后初代便将家族交给了二代，自己带着几名守护者去了日本隐居。”

　　瞬继续皱眉，“好吧，这些事情暂时先放一边，你还没说为什么我身上出现暗之炎。”
　　“呃，那个……”九代目表情有些迟疑。
　　克劳迪娅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接口道：“因为我们怀疑你可能是初代暗守遗留下来的血脉。”

　　噗——
　　信不信我现在就喷你一脸狗血啊混蛋！你们可以再不靠谱一点吗？！
　　瞬表情木然。

　　“虽然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但你们以为就因为这样便可以随便鬼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不，事实上我们认为这便是最合理的推测。”克劳迪娅一脸淡定。
　　“…………”

　　“嘛，小瞬，这件事没有什么证据，我们也就不要先妄下结论了，”九代目露出一个包容的微笑，“不过无论怎样，老朽都相信小瞬。”
　　瞬僵了一下，然后扭过头。
　　……呿。

　　“好了，小孩子的问题解决了，”克劳迪娅笑眯眯地捏了捏瞬的小脸，“接下来就是大人们的时间了，乖孩子就先出去玩吧，姐姐一会儿去找你哦~”
　　瞬看了九代目一眼，然后狠狠地拍开克劳迪娅的爪子，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