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圣婴与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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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张家从龙纹石盒中带出来的千年圣婴死了，张家的长老们深知这个消息一旦被公开，必然会对信奉长生的张家造成难以预料的打击。为了维护张家的团结，他们编造了一场巨大的骗局。他们最终选定了从雪山而来的孩子做圣婴的替身，强行将那孩子推向了不属于他的神坛……”
随着初棠的讲述，她也陷入了回忆中……
*
作为一名现代人，初棠是不太相信什么穿越穿书的，就算是跟着那一行人路过一座又一座她只在网上才看着过的古城，她也只当这是一场梦。
初棠想，一定是因为自己看了太多小说，导致自己成植物人后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真是梦，其实也挺好。
初棠站在张家最大的那棵古树下，任由透过枝桠的太阳光照在脸上，她恬静地眯起了眼睛，只感觉双颊暖洋洋的，是久违的安逸。
“呜哇呜哇呜哇……”
安逸的气氛骤然被一阵孩童哭闹声打破。
初棠知道是谁，回过头去，果然就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位怀抱婴孩的妇人。那婴孩看着是极不安分的模样，朝她这个方向，挥舞着他两根莲藕一般的胳膊。
“噢噢，好了好了。”妇人嘴上哄着婴孩，视线却不自觉撇向婴孩手伸的方向，视线中有几只花花绿绿的蝴蝶翩然而至，上下翻飞。见此，妇人眉头舒展，她还以为圣婴又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呢。
几月前，妇人刚出月子，因奶水充盈，便被安排养育“圣婴”。几月以来，妇人发现圣婴比一般孩子安静乖巧，几乎没怎么闹过她。除了一点，圣婴有时会无缘无故地向一个方向伸出双手，就像是他看见什么东西了一样。张家向来迷信，妇人想着圣婴总是比常人更有灵性一些，能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足为奇，大了就好了。
这边初棠目送妇人离开的背影，撇撇嘴。唉……她又要无聊了。这场梦啊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这一点不好是这世上只有这个不足一岁的孩子能看见她！这让她一个手机不离手的现代人怎么活啊！
初棠叹了口气，张起灵再不长大，她头上就要长草了！！
许是太无聊，初棠唯一的乐趣就变成了逗婴儿，然后看着其他人因婴儿奇怪的行为而惊慌失措的样子。
次数多了后，终于还是引起了张家人的重视。
初棠只知道在圣婴大约三岁的时候，他忽然被带去了一处僻静深幽的庭院，屋子里坐着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带圣婴来的张家人对老者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大长老。”
闭目养神的老者，感知有人进来，细长的眸子打开一小缝，斜眼看着圣婴道：“孩子，我知道你能看见一些他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不论你能看见什么，都要当看不见！否则这东西会来索你命，会害了你！”
老人嗓音沙哑，不像是告诫，反倒像是恐吓。
闻言，初棠无语极了，她什么都没干，就被人当成害人的邪祟了，她可真冤啊。
当然还有更冤的，自那天从大长老那回来后，初棠发现张起灵真无视她了。就算是她在张起灵面前做鬼脸，张起灵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再又一次引起张起灵注意的行动失败后，初棠直接摆烂了，她找到系统抱怨：“这孩子就是个木头，只有他看得见我，他还不搭理我，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得抑郁症，你快想想办法。”
在初棠一番言语控诉下，系统最终给了一个解决办法：“你可以看书。”
“什么书？”
“张家所藏的所有书。”
“那是我能看懂的？”
“我可以帮你翻译。”
多年书虫的初棠思考一秒后说：“成交！”
原是圣婴三岁后，就要开始张家日常的训练了。而其中有一项，就是他要去张家的藏书阁，阅读各种古籍。初棠跟着沾光，也能进去看看书来打发时间。
有了事情做，时间便过得很快。一转眼五年过去，当年不过初棠膝盖高的孩童，已经差不多到她腰了。
当然，整个藏书阁的书她也看的差不多了。除了有一些书，系统死活也不给她翻译。
“他手里那本书为什么不给我翻译？”
“你没成年。”
“那他比我小多了，他才八岁，他为什么能看？”初棠愤愤不平地伸手指向在书案前坐得端正的张起灵。
“恩……你知道的，以前的孩子都早熟。”
“啊？！”初棠语塞，半天憋出一句：“不让看就不让看嘛，你找这理由是不是太烂了点。”
初棠此时只顾着和系统理论，完全没注意到那边看似安静看书的孩童，其实他手中的书拿的都是倒的。
这一刻张起灵心中的惊骇或许并不比初棠少，因为他竟然听见鬼魂说话了！
是的，他其实一直都能看见鬼魂。这是他一直潜藏于心底的秘密。
在他能进入藏书阁后，他曾在那里看着了一本叙述轮回转世的古籍。
古籍上写，人死后，若有心愿未了且执念过深者，将不入轮回，以“魂”状徘徊于世间。
古籍上还写：凡人中有开天眼者，可看见鬼魂。但这种人极为稀少，且多为孩童。同时在书的最后一页，还写有一段颇有警告意味的红字。
［若你是开天眼者，千万不要表现出来，否则会遭遇祸患。轻者被上身，重者被勾魂。］
读到这本古籍的圣婴，方知先前长老告诫他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不过，这不是他下决心无视鬼魂的唯一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偶然中听见了大长老与族长他们的谈话，谈话的大致内容是，为防止鬼魂继续纠缠祸害于他，要动用张家秘法将其封印，永不见天日。
听见这话，圣婴不知为何心口发闷。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粉色衣裙的少女肆意穿梭在枝桠和花朵间的样子。
那时，他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感受到过的东西。
张家的训练无疑是痛苦的，其中针对圣婴的训练则更为严苛。家族中同辈的孩子卧在父母怀中撒娇时，他面对的只有师傅的训诫。
“在张家，成为圣婴就是你的命，要想活下去，你就不能拒绝。你需要担起这个叫“三千年圣婴”的身份，不能有一刻松懈。知道吗？”
“知道了。”他再一次这么回答了师傅。
从师傅房里出来后，刚好下过一场春雨，地上坑坑洼洼地积了很多个小水池。他心血来潮走向一个水池旁，蹲下身来，看水中倒影。水无波澜，也无色。
忽然，一阵风而过，有一片淡粉色的花瓣飘落到了水池里，水泛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顺着花瓣飘落的方向，圣婴抬头看去，少女裙摆飞舞，恣意张扬。
看着这一幕，他好像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是自由。
思绪回转，圣婴终是下定了决心。永不见天日这样的惩罚对鬼魂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他也不愿禁锢住鬼魂，他想，或许在某一个时刻，鬼魂会如古籍上说的那样，执念消解，投胎转世。到那时，他会在心里为她祈祷，希望她来世幸福。然后将她彻底遗忘，就当自己从来没见过她。
于是，他这一无视就过去了五年，如今他八岁了，鬼魂却依旧如初。
真是一个执念颇深的鬼魂呢。那便继续无视吧。
这原是他一开始的打算，如果他没有在今天听见鬼魂的声音的话！
许是太过震惊，圣婴一时竟没发现他的书拿倒了，直到听见鬼魂话里的意思，貌似在抱怨看不懂他手里的书，他好奇垂眸，这才发现书拿倒了。撇了那边还在愤懑的鬼魂一眼，他悄声无息地将书颠倒一圈，顺便还看了眼书名——《金瓶梅》。
看样子是本小说。
从训练开始，他在藏书阁看的书就被人标了顺序。先从家族史到历史，等等以此类推。至于小说这种，他还是第一次看，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
还有鬼魂口中的翻译是什么意思？
圣婴随意翻了翻手里的书，发现全书都是古文叙述。圣婴恍然大悟：原来是看不懂古文吗？
那年代能有钱送女娃娃上学识字的人家少之又少，更别说学什么不日常的古文了。
一般人学古文，文中都会有注释，等到学透彻后，不仅可以看懂没有注释的书，还能给其标注释。
他自然是会标注释的。
不过，圣婴皱眉算了算时间，今天着实有点晚了，还是明天再来标吧。
今天若是看久了，他会受罚的。
他不能受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圣婴与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