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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我见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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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棠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见到张起灵。
她本是上了一天的课,刚躺在宿舍床上准备美美睡一觉,结果下一秒她就感觉一股冷风扑面,再一抬眼,就看见了她面前站着一位黑衣青年。
还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初棠就被青年一手掐住了脖颈。
喉咙发紧,微微有干呕感传来,初棠忍不住咳嗽,抬手去掰张起灵的手腕。
“松手,松手!”
活人?!感受着掌下跳动的脉搏,张起灵稍稍放下了一点戒心,手上的力度松了些,却并未放开。对于这个突然出现自己房间的女生,张起灵还是觉得奇怪。
“你是谁?”
没心思管张起灵,初棠只顾在脑海里疯狂叫喊:“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来盗墓笔记世界了?我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由于张起灵本人的意愿过于强烈,既而触发了任务。本次任务是告诉张起灵他的身世。”
又来?!!
初棠咋舌,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完成什么所谓任务了。
大约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她刚中考完,回家途中意外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大脑有意识,身体动不了,初棠及近绝望,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说是只要她和它签订契约,穿书并完成任务就可以用积分兑换健康。
初棠那时以为自己躺废了,开始出现幻觉了,很随意的就答应了。
然后……她再一睁眼就看见了茫茫雪山。
系统告诉她,她来到了西藏墨脱,这里有她第一个要完成的任务。
任务对象便是童年时期的张起灵。
听见系统说出这个名字,初棠一愣,原来真是穿书,穿的还是她近期看过的一本小说——盗墓笔记。
第一次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初棠也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最后就是她完成了任务得到了积分,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家人围着她喜极而泣,她皱眉,依旧把什么任务当成自己的一个虚幻的梦。
后来她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她也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她又一次睁眼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听见一段刺耳的机械音……
初棠在接到任务后镇定了很多,甚至能抬眸打量面前气势迫人的青年,青年面容俊秀,身姿如松,比她第一次任务时见到的孩童可成熟太多了。倒是更像是书中所描绘的张起灵了。
这时系统声音又响起:“为了方便你完成任务,已麻痹张起灵大脑神经,他只会当这是一场梦。”
长大后的张起灵可不好糊弄,系统倒是想得周到。
有了系统的帮助,初棠胆子大了些,对着张起灵直截了当的说:“张起灵,我是来告诉你的身世的,你也不必惊慌,我说完就会离开。”
“你认识我?”虽是问句,张起灵心中已有了答案。这并不是女生认不认识他的问题,而是他竟感觉女生很熟悉!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觉得一个人熟悉,如果有,那只能说明自己曾经认识他,只不过现在他忘记了。
初棠笑了,爽快地承认了,没有等张起灵有什么反应,她又问:“那你呢,张起灵,你认识我吗?”
这倒是把张起灵问住了,他脑中一片空白。张起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情况,就只好继续保持沉默了。
看张起灵的样子,初棠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她随意一摆手说:“没关系,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呗。我叫初棠,初放的海棠。这次,你要记住我了哦。”
话音刚落,初棠接着语出惊人:“恩……我想了一下,你的身世呢,我打算从见你第一面开始讲起。”
“你肯定想不到,我和你见的第一面是你刚出生的时候!”
张起灵:………
张起灵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在初棠说完这句话以后,她明显从张起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感觉到了一丝无语。
初棠撇嘴:“你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
张起灵眼眸深邃如墨,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少女。少女黑发如瀑,精致小巧的巴掌脸上,一对双眸盈盈似琉璃。单从外貌来看,少女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所以,张起灵很难去相信眼前的少女活了一百多岁。
除非……
“你是张家人?”
迄今为止,唯有张家人才能长生。再加上,张起灵对初棠的熟悉感,让张起灵不得不怀疑,初棠是否和他是同族。
“啊?”张起灵没由来地一句话直接把初棠问懵了,随即她想到自己的话确实有一些歧义,便连忙解释:“我不是张家人,而且你也不是在张家出生的。”
张起灵:“什么意思?”
初棠没有正面回答张起灵的问题,反而无比认真地问了一句:“张起灵,你还记得藏海花吗?”
藏海花?
听到这三个字,张起灵心里莫名悸恸,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张起灵皱着眉,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的结果。
初棠想起那位长眠于雪山中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扯动嘴角,扬起笑脸,用着极其轻快的语气说:“不记得没关系,关于藏海花的故事,我讲给你听。”
“故事的开头,是有一名来自北方的张姓男人,来到了西藏墨脱的雪山深处,他想采集生长于雪山中的藏海花。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藏族女子。女子名叫白玛,据当地人所说,白玛是被选定要献给阎王的女人,一生不可嫁人。而那名张家男人的族规同样森严,只允许族内通婚。但他们还是不顾一切地相爱了,还偷偷生下了一个孩子………”
随着初棠的讲述,她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一百年前,飘回了那片长年静寂的雪山深处。
初棠一睁开眼首先看见了一位身着藏袍的男子,男子怀中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孩,而他本人正满脸欣喜地对躺在床上的女子说着话。
初棠当时吓坏了,连忙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系统这时跟她说,她现在的状态是隐身的,他们都看不见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缘故,初棠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听懂藏语。
男人说:“白玛,你听,我们的孩子哭得多么有力,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孩子。”
床上的女子则虚弱地回以一笑。
白玛?!
男人的一句话,让初棠瞬间搞明白了情况,她竟是来到了张起灵出生的那一天!
因着书中对张起灵的描写,初棠一直对其是一种敬畏的态度。不过婴孩时期的张起灵,书中着墨不多,初棠不由得有些好奇,她试探性地走到了男人身旁,发现屋里俩人确实没什么异样后,知道系统没骗她,便又探头去看襁褓中的孩子。
初棠道:“我看过那孩子,确实长得粉雕玉琢,宛若一个降世仙童,我一眼便觉得喜欢。”
“但这也是故事的转折点。先前便说过,两人相爱触碰了禁制,他们生下的孩子更是不被当地人接受,为了让孩子活下去,他们商量了许久,最终想到了一个不得已的法子——让男人带孩子回东北张家。”
虽然白玛对于孩子的离开已经有了准备,可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她还是追了出去,风雪太大,她脚下一滑,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雪地中。白玛抬头,难过地望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那时,初棠就站在白玛身边,听着系统给她发布任务:“由于白玛的意愿过于强烈,既而触发任务,任务是陪伴张起灵的童年。而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跟上他们。”
在墨脱待的这段时间里,初棠在每日太阳初升之时,都会看见白玛朝着雪山的方向行跪拜礼。
她不太懂藏族文化,便问了系统,“系统,白玛这是在干什么?”
“磕头,藏族是虔诚的佛教教徒,磕长头是他们的一种拜佛仪式,一般是为了实现自身信仰和祈福避灾。她这是在为她的孩儿祈福。”
系统的声音适时传来。
“这样啊。”
初棠听得懂藏语,自然也听得懂白玛祈福的话语。
“愿雪山保佑我的官儿长乐无忧、一生平安。”
“愿雪山保佑我的官儿长路坦荡、一生顺遂。”
“愿雪山保佑我的官儿长夜有灯、一生有伴。”
…………
白玛每日的祈愿仿若藏人放飞于天的风马旗,带着藏人最虔诚的祈祷,天女散花般飘向雪山。
“白玛是一个太通透太聪明的女子了,她知道孩子若是回到张家,必定会因为张家的命运,而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所以白玛恳求上师,用尽一切办法,为自己争取了三天时间。”
“故事的最后,白玛选择被埋在藏海花下,不死,也不算活着。她在等待自己的孩子,等着这个孩子回来将她唤醒,等着陪她的孩子最后的三天。”
在白玛彻底被埋在藏海花下之前,初棠曾经央求系统,让她回来墨脱一次。
初棠还是不忍心,她来到白玛床前,低语:“我听见了你的祈愿,会一直陪着你的孩子,他不会感到孤独,如此你可还有什么愿望?”
白玛苍白着脸,她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脑海里却浮现出,多年以后,她的孩子自远方而来,穿着她亲手所绣的红衣藏服,来见她的样子。
于是,她小声呢喃:“好想见一见……穿着藏袍的小官啊……”
初棠一拍手说:“好啦,藏海花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至于那个孩子最终回没回到雪山,去唤醒自己的母亲呢?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以后有空再讲给你听。还有接下来,我要讲的是张家圣婴的故事,这个故事有点长,你要有耐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