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当名媛》南雁北飞

5、第五章

　　李云茹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跟周国华一直也没个孩子，周国华平常对小曼是不错，但是从让周之瑶去读书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对待自己女儿的事情，他可也是一点也不含糊。

　　周之瑶嫁给别人，周国华贴补也是贴补他们家去了，但要是跟她的娘家人处对象，那可就不一样了。

　　好东西都进了她的娘家不说，周之瑶要想在她家过得好，可不得来讨好自己吗。

　　“我想想吧。”

　　崔菲菲嘴角往下拉了拉。

　　周家条件不错，周之瑶还有嫁妆，这让崔菲菲有点意动。

　　可是周之瑶这个小姑娘嘴不甜，还不会奉承自己，这让她觉得有点不讨喜。

　　更何况，周之瑶长得太漂亮，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安分的，要是让她跟自己儿子处对象，崔菲菲总觉得不安心。

　　周之瑶再下楼的时候，崔菲菲已经走了。

　　李云茹嘴里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周之瑶心里猜测，李云茹之所以心情不错，恐怕跟她有点关系。

　　见周之瑶下来，李云茹也没对她摆脸，反而笑了笑，难得的和声细语：“之瑶下来了，你爸跟小曼都出门了，中午我们随便吃点。”

　　周之瑶不排斥李云茹，她对李云茹的态度跟之前在自己家的保姆没有什么两样，但前提是这个“保姆”不能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家里没人，李云茹也懒得炒菜，煮了两碗面，浇上豆角臊子，再放了点辣椒油。

　　周之瑶夹了一筷子面条，闲聊着开口。

　　“阿姨，我不在家这么久，家里怎么还没个动静？”

　　周之瑶一眼就看出来，李云茹恐怕很喜欢她的便宜老爹，可两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了，却一个孩子也没有。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李云茹恐怕不是不想生，而是不能生。

　　李云茹要给她找事，她就先提前给李云茹找点事。

　　“你跟曼曼两个人就够我忙活的了，再多来一个哪里受的了。”

　　李云茹笑容有些勉强。

　　要她真跟周国华有个孩子，周之瑶还能过得这么舒服？

　　“对了，舅妈怎么走那么快，不留下来吃个饭吗？”周之瑶心里有数，岔开了话题。

　　“你舅妈家里还有事忙活呢，就先走了。”

　　李云茹被刚刚的话弄得心里有些难受，草草的敷衍了句，吃完就也出门了。

　　等到周国华晚上回来，两夫妻躺在床上，李云茹先开了口。

　　“国华，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有些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国华正在看书，听她这样说，书也不看了，摘下眼镜看向自己的妻子。

　　李云茹叹了口气：“小曼嘛，倒还好，就是老样子，可是这之瑶阿，我听说，她好像在学校里跟一个男生走的挺近的。”

　　“之瑶才去几天，不可能吧？是不是弄错了。”

　　周国华眉头一皱，语气重了几分。

　　“她在学校里要是不认真学习，那这书干脆别读了。”

　　周国华神色严肃。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小曼总不会骗人，我想了想，之瑶也这么大了，年轻女孩有点小心思是正常的。”

　　“这外头人可不知根知底，要是之瑶真的有想法，那我这个当妈的少不得给她物色物色。”

　　“这之瑶年纪也大了，万一高考没考上，起码有条退路。”

　　李云茹字字关心，俨然一个好继母。

　　周国华这下倒也没反对，毕竟一个女孩子，有个好婆家当然好。

　　——

　　过了周末，周曼曼又不情不愿的载着周之瑶上学去了。

　　“今天我们做一张试卷，给大家摸摸底。”

　　王老师刚进班上，就拿出一叠试卷，一个个发了下去。

　　现在基本没什么复习资料，更别说什么补习题、考试真卷了。

　　说是考试，但其实就是几个老师凑一起堆出来的题，找厂里帮忙印出来的。

　　虽然这样，但班里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试卷传到宋言默手上，宋言默递给身边的人。

　　“谢谢。”

　　语文题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试卷。

　　周之瑶看着有点头疼。

　　她不是什么学习天才，从小接受的虽然是精英教育，但她的兴趣更在“吃喝玩乐”上，她知道什么珠宝成色最好，每一季的时尚风向标，度假该怎么安排，如何享受人生，保养自己。

　　至于学习成绩上当然是马马虎虎。

　　国外名校看的是绩点，社会实践，家族关系。

　　家族关系给力，周之瑶顺利去了个常春藤名校镀金。

　　要不是不读书只能去当工人，她才不会来受这个苦。

　　她下意识的咬了咬粉唇，硬是按着自己的理解把答案都填满了。

　　考完试，下节课是数学。

　　教他们数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黑板上写好了题目，让他们抄到草稿纸上练习。

　　教室里响起沙沙的写题声。

　　宋言默的目光却停留在女孩白皙的手指上，看着埋头写题的周之瑶，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的解题公式，是怎么学的？”

　　这时候的解题方法很简单，要不就是用笨方法死算，要不就是用书上那翻来覆去的几个公式。

　　而周之瑶所用到的解题步骤，是宋言默所没有碰见过的。

　　更简单，也更新颖。

　　大冰块终于开了口，周之瑶发现自己同桌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冰冰凉凉，要是夏天听了能灭一汪火。

　　“我在书上学的。”

　　周之瑶冲他笑笑，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没担心别人发觉什么，毕竟她下乡三年，发生了什么别人也不知道，她心里面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

　　“宋同学，要是你有不会的也可以问我。”

　　宋言默别过头，抿着唇没说话，耳根有些红。

　　下午，声称“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的周之瑶，瞬间被打脸。

　　王老师拿着上午做的试卷一个个点名。

　　点到周之瑶的时候，王老师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某些同学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不是给你们虚度光阴的。”

　　“看看这道题，周之瑶同学，你来回答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题目问作者文里的蓝色窗帘代表了什么。

　　周之瑶答：“窗帘布的材质体现了作者家境并不富裕，如果作者有需要的话，或者可以看看L……”

　　还没念完，王老师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你们是来读书，不是来货比三家的！”

　　周之瑶很无辜，她觉得自己已经写的尽善尽美了，甚至连意见都给对方提了出来。

　　但从王老师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她答的或许很糟糕。

　　不过周之瑶心里觉得关系不大，她只是语文一门课不好，其他科目的题目她都在家做了一边，她的水平做起来还是绰绰有余。

　　放学回家，周曼曼又给自己妈带了个喜讯。

　　“妈，我们考试了。”她神秘一笑：“周之瑶被点名批评，我就说，就她还想考大学。”

　　李云茹喜出望外，对周之瑶念不下去书心里有多了几分把握。

　　……

　　到了六点，周国华还没回来。

　　周之瑶有些奇怪，她爸一向准时到家，这情况倒是少有。

　　一直等到他们吃完了晚饭，男人才回来。

　　周国华脱了外面的大衣，搓了搓冻住的手，脸色却有些凝重。

　　“老周，事情还没弄好？”

　　李云茹拿着给周国华留的饭走了出来。

　　“没，那翻译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已经送市医院去了。”周国华一脸愁色。

　　“这可咋办，没了翻译，那外国人说什么咱也听不懂呀！”

　　李云茹拍了拍手：“厂里就没个解决办法了？”

　　周国华叹了口气：“怎么解决？对方早就说好要带翻译了，我们这边也没准备，这临时临刻的，去哪儿找人来？”

　　周之瑶装作不经意的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是有国外的资本来棉纺厂考察合作，可是对方带来的翻译却病了。

　　“爸，要不让我去？”

　　周之瑶眸光闪闪，走到周国华身边。

　　周国华正烦心，听她这样说，训斥了声：“胡闹，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要是搞砸了，你知道是多大的篓子吗？”

　　“爸你又没别的方法，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

　　周之瑶口齿清晰的将自己的话用英文复述了一遍。

　　男人显然被镇住了，看着周之瑶的目光有些震惊。

　　周之瑶趁热打铁。

　　“而且啊，您不是要升厂长了吗？要是让我去，办成了事，您这可是救厂里于水火之中，别人看您女儿这么优秀，肯定得给您加分呢。”周之瑶甜甜一笑，给自己便宜老爸画起了美美的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