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当名媛》南雁北飞

6、第六章

　　周国华心里实在是有些意动。

　　“老周，这可不行！”

　　不等男人说话，李云茹先急上眼了：“周之瑶，你这是说啥大话呢，这是厂里的大事，你别说几句别人听不懂的洋文就在哪里吆五喝六的。”

　　今天才被老师给批评了，居然还想去当翻译。

　　翻译是她能当的吗？

　　李云茹说的没错。

　　这话一出来，周国华心里原本存着的几分意动也打消了。

　　之瑶嘴里那两句英语的确将他给镇住了，但要是要让他把这么大一件事情交到她手上，周国华心里怎么可能会放心的下。

　　想了想，周国华还是慢慢开了口：“之瑶，这件事情是整个厂子里的大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好好读你的书就好了，其他事情有爸爸。”

　　周之瑶虽然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便宜老爹答应下来，但是被这样拒绝了，漂亮的杏眼里掠过一丝失望。

　　不过她也没继续开腔，而是等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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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周国华回来的时候，脸色依旧不好看。

　　周之瑶看样子就知道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她是时候的毛遂自荐：“爸，行不行你总得让我试试，时间这样一点点的拖下去，恐怕别人都没耐心了。”

　　“外国友人来华国是来找厂子合作做生意的，这时间就是金钱，人家每天消磨着时间能呆得住？您想想，华国能做生意的厂子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要是被别的厂子知道了风声，谁知道别人会不会直接带着翻译把人给截走了？”

　　周国华眉头一怔。

　　之瑶这话可以说是说到了他心里去。

　　国家刚刚改革开放，好不容易能有个这样挣外汇的机会，要是因为这个缘故将合作商拱手让人，那他就别想往上升了。

　　而且周国华听人说，那两个前来考察的英国人语言不通，整天呆在招待所里，看上去人都快发霉了。

　　周之瑶眼里亮晶晶的，精致小脸的小脸上漾着期待。

　　“再等等。”

　　周国华还是没有松口，解释道：“我已经让人去问问学校里的老师有没有空了。”

　　这年头，学英语的很少，大部分都偏向俄语，而且经过几年动乱，会外语的人才就更少了。

　　这也是为什么周国华不敢将这件事情交给周之瑶的原因。

　　一个半大的学生，把厂里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真的能行吗?

　　要是没有空呢？

　　周之瑶微微一笑，没再紧逼下去，已经听出自己便宜老爹话中的松动了。

　　“机会可就摆在这里了，爸，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了。”

　　她又是时候的怂恿了一下。

　　李云茹看自己老公居然真的有点被说动了，顿时急了。

　　刚想开口，周之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女人瞬间哑了火，到了嘴边的话错过了机会，不知道咋的没说出口。

　　等李云茹反应过来之后，周国华已经出了家门，显然是要去跟厂里的人商量这件事情去了。

　　周曼曼也知道周之瑶想要去当翻译的事情了。

　　她觉得周之瑶只是为了在周叔叔面前长脸，口不择言，什么话都敢说了。

　　要真让周之瑶去，恐怕她憋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吧！

　　*

　　翌日，周国华托人去学校里问得结果出来了，人老师没敢接，婉拒：“教教学生还行，但要真让人去跟外国人打交道，那可真是口都不敢开，可别耽误了棉纺厂的大事。”

　　回到办公室，男人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愁的不行，问：“老马，你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弄？”

　　“这下可真难办，原先他们那边带了翻译，我们也没准备，这临时临刻找个人来，确实是难。”回话的是跟周国华一个办公室的马志强，他是搞销售的，路子很广，英国人来考察就是他走的路子。

　　可就算是难，谁又愿意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不好受。

　　周国华手指搓了搓，自家女儿的说的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一时冲动：“要不然，让我家之瑶试试?”

　　“之瑶？”马志强咦了声，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周国华下乡的大女儿。

　　“是，这孩子学了点英文，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但听上去还像回事。”

　　话说出口，周国华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但顶着马志强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成啊，怎么不成，就让之瑶试试！”马志强一拍定音。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够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管这周之瑶到底是有几袋子水，也总比眼巴巴放走这个机会强阿！

　　马志强可是听到了消息，有几家别的厂子都想跟英国人合作呢！

　　话虽如此，周国华心里还是揣着事。

　　从厂里回家，等周之瑶放学一进门，他就把这事跟她说了。

　　“爸，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让你失望！”周之瑶甜甜一笑，唇边浮出两个小梨涡。

　　因为是见外国友人，周国华还特地拿了十块钱给周之瑶，让她好好打扮一下。

　　李云茹知道了也没敢说什么。

　　倒是周曼曼有些生气，她觉得周之瑶故意撒谎，就是为了拿好处。

　　看她明天见到了那外国人，要怎么办！

　　一早，周之瑶就起身了。

　　她穿了件新买的白衬衫，黑色的长裤，腰细腿长，身姿窈窕。

　　周之瑶本来就皮肤白，回来调养了几天，越发细腻。

　　一把黑色的长发挽在脑后，清纯动人。

　　周曼曼看看她，又看看她身上崭新的白衬衫，心里妒火在烧。

　　周之瑶要先去学校请两天假，再跟着周国华去见人。

　　本来是让周曼曼帮她跟老师请假，但周曼曼理由多，说：“王老师为人严厉，要周之瑶亲自去学校才行。”

　　周之瑶倒无所谓，反正有“司机”周曼曼载她，她又不用走路。

　　等到周曼曼载着周之瑶出了门，看着外人的眼光，她心里面才后悔的不行。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她帮周之瑶请了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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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车骑进学校，周曼曼锁了车，看周之瑶跟个大小姐一样走开，肚子憋了一肚子的气。

　　张晓莉凑上来：“周之瑶这是要去干嘛？她穿的怎么这么好看？”

　　白衬衫也不是没人穿过，但是穿在周之瑶身上，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漂亮的让人眼睛发直。

　　周曼曼面露不屑，觉得周之瑶是痴人说梦，不自量力：“她呀，志气高的很，要当翻译去啦！”

　　“一个连语文都学不好的人，还说起英文来了，我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等着吧，还请假，下午她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张晓莉也很吃惊，偷偷看了走远的周之瑶几眼，她整个人在人群里像镀了层光，让人越看越舍不得移开眼。

　　“你有没有觉得周之瑶比刚来的时候又白了点?她怎么长得呀，这么好看！”张晓莉忍不住问。

　　周之瑶当不当翻译对她来说不重要，她比较想知道周之瑶怎么越变越白的。

　　周曼曼没等到好友同仇敌忾的话语，反而等到了一句“吹捧”，气得她连张晓莉都不想理了，直接往班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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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之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王老师正在整理学习资料，见她进来，呆了一怔：“怎么了？”

　　“老师，是这样的，我家里有事，要请几天假。”

　　周之瑶唇角含笑。

　　王老师脸色有些不虞：“周之瑶，你才来学校几天，就要请假，这高考不是儿戏，要是你不想考试，趁早回家，不要耽误了班上同学的学习。”

　　学校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想考大学的知青来了学校后发现实在是读不进去，于是就辍学回家干活去了。

　　这简直就是带坏学校的风气。

　　这周之瑶学习不好，长得漂亮还爱打扮，哪里是读书的样子。

　　“老师，我是真的有事。”

　　周之瑶把棉纺厂的事情说了，举着手保证：“老师，请您相信我。”

　　王老师没想到她是要为厂里做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要去当翻译？”

　　这种事情一问就问的出来，当然不可能拿出来开玩笑。

　　周之瑶点点头。

　　王老师有些羞愧自己误会了她，又看她的却是一心学习的样子，认真道：“那周之瑶同学，我希望等你回来之后，看到你端正的学习态度。”

　　拿到假，周之瑶回到家，周国华就带着她迫不及待的朝招待所去了。

　　两个英国人一长一少，很有英国绅士的派头，只是在招待所这个小地方待久了，面色都有些不渝。

　　周之瑶走上前，很自然熟渥冲对方打招呼。

　　熟悉的语言一出来，被闷的发慌的两个英国人蓝色的眼睛一亮，兴奋的冲周之瑶边说边比划起来。

　　她从小就是社交达人，说话又风趣幽默，很快两个英国人便笑了起来。

　　招待所外，马志强跟周国华抽着烟，看着这场面，马志强一下子乐了：“嘿，还真行，老周，你这女儿真不得了，将来准是个干大事的人。”

　　周国华心里吊着的那口气也松了下来，他狠狠磋了一口烟，眉头抬了抬，笑容中有几分有荣与焉的味道；“小孩子，别的本事没有，就学习上还可以。”

　　“爸，史密斯先生想先去参加我们的工厂。”

　　周之瑶领着人出来，又给两人一一介绍。

　　年长的是英国贸易公司的销售主管，年轻的是他的助手。

　　他们想要从华国进一大批物美价廉的布料，因此盯上了这家国有棉纺厂。

　　周国华立马让周之瑶翻译，说他们的布料保准是最好的。

　　“史密斯先生，我敢保证，我们华国的东西漂亮便宜，一定能让您大赚一笔。”

　　周之瑶微笑的冲他说道。

　　而后周国华迫不及待的带着一行人去了厂里。

　　早就准备好的车间主任带着人迎了出来。

　　刚一站定，就发现来的两个英国人身边还站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他们周厂长的大女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