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葡萄魚

1、Chapter 1

　　Chapter 1

　　我昨晚梦见青学的操场，橘红色的跑道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奔跑，似乎是跑了一整晚，却也不觉得累。我想这是不是在提醒我该去健身房了？
　　——周助日记

　　周助下班回来已经将近八点，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屋里还是一团漆黑，嘀咕着钱真智今天不是休息么这么晚跑哪儿去了，一边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似乎曾经精装修过的二室一厅，已经被两个单身汉弄得凌乱邋遢，客厅的饭桌上还堆着前几日喝空的啤酒罐，地毯被踩地团在角落里，沙发上的垫子横七竖八。周助心里哀叹了一声，走上前把捧起桌上的啤酒罐走到厨房的垃圾箱旁，乒乒乓乓一股脑儿倒进去，然后扒了扒头发想看看冰箱里还剩下点什么可以填肚子，就发现冰箱上的黄色便条纸，钱真智的字迹和人一样严谨。

　　——我中午收到公司的通知回去加班，早上我去过超市买了点微波炉食品，如果你饿了可以吃（收银条我压在电视机旁了）晚上锁门，不用等我。
　　PS：国光mail我说下星期回来。

　　周助扯下便条纸，拉开速冻柜果然看到各式各样的盖浇饭，不由得笑了下。可是忽然又觉得没了胃口，碰一声关上冰箱门，转身走出厨房。回到房间想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张便条，周助的大眼睛闪了闪，最终把它捏作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最终是一夜无梦到天明。

　　早晨被铃声吵醒，周助习惯性地又赖床了五分钟，然后痛苦挣扎着起来穿衣服。他洗涮完毕，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发现钱真智正进门脱鞋，他眯了下眼睛，“这么晚……不，这么早？”
　　钱真智顶着两个黑眼圈，“新程序出错，全组通宵抓漏洞，我脚底都打飘了。”然后他扬了扬手里的塑胶袋，“你不是喜欢我公司门口的生煎么？我买了。放桌上了啊。”
　　周助眉开眼笑，“多谢了多谢了，我正念着呢，”钱真智打着呵欠往屋里走，“真智，你不吃点么？”
　　“人在极度困乏的时候是没有胃口的，你给我留点我睡醒了就吃。”钱真智弯进了浴室，“我洗了澡先睡会儿。”

　　周助嚼着鲜嫩多汁的生煎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浴室喊了句，“真智！”
　　哗哗哗的水声——什么？
　　“真智，这些年……你都跟国光都有联系么？”
　　哗哗哗哗哗哗——什么？周助我没听清。
　　“啊……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啊！”
　　钱真智洗完澡，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走到客厅，发现周助风卷残云地把他买回来的生煎一个不剩全部扫进肚子里。淡淡地笑了下，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当周助第三次把复印键按成扫描键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今天有些心神不宁。午休的时候，他发了一个短信给鞠万，——真智说国光下星期回国。
　　按了发送键之后，他便觉得这样的行为有点可笑和荒唐，跟鞠万说这个又怎么样？果真，这条短信便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下午开例会的时候，周助忘记关静音的手机刺耳地响起来，他一脸歉疚地握着手机一路小跑出会议室，是鞠万来电，声音听起来还睡意朦胧，透着疲惫的沉闷。
　　——周助什么事儿？
　　周助无声地笑了笑，“刚睡醒？”
　　——嗯，看你短消息看的莫名其妙的，队长不在美国没消息好久了么？回来了？不走了在这工作了还是怎样？
　　鞠万在毕业之后，倒开始习惯性地叫国光为队长，时隔这些年忽然听到这个词，周助有一瞬间的怔忪。鞠万的问题倒真问地他不知如何回答，组织了半天句子，只能答，“……不清楚，”周助听到电话那边悉悉索索布料摩挲的声音，“今天还是夜班？”
　　——嗯，在这么日夜颠倒下去老子要提前见马克思了。
　　周助缓缓叹了口气，“鞠万哪，我说——”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什么都别说了谢谢，这些年我都听出老茧了。呐，我现在洗澡准备上工了，你有空么来酒吧看看我也算照顾我生意。……那队长么……你跟真智两个人自己看着办吧，有事告诉我就行。就这样了，拜。
　　还未来得及周助道再见，鞠万就自顾自挂断电话，周助握着手机反映了一会儿，又急匆匆把手机塞回口袋奔回会议室，自然只赶上经理在做最后的总结。

　　要他用一个词来形容今天的工作，就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