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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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擒博日格德费了很大的功夫，秦涿差点废了一只胳膊，秦家军最勇猛的十个将士一起上，才抓到草原上最骄傲的小王子。
博日格德，在北狄人的语言里，就是鹰的意思。
这只鹰如今被缚住翅膀，只能在俞景然面前咬牙切齿地说着瑞王爷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汉话，孟和一定教过你。”俞景然背着手站在博日格德前面，和怒目圆睁的博日格德对视。
博日格德一听他提起孟和，果然有了别的反应，不再用北狄人的语言骂骂咧咧，转为瞪着俞景然，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把我哥哥怎么了？”
哥哥，俞景然几乎没听过这个词，他把楚星渊当成弟弟，楚星渊没叫过，俞景奕是他沾着血亲的堂弟，也只会客客气气地喊他“堂兄”，曾几何时，他真的非常想听见寻常人家的称呼。
“没怎么。你这么担心他做什么，他要是出了事，你就是草原上唯一的小王子了。”
俞景然余光瞥了一眼孟和的方向，他这话是说给那个人听的。
要是博日格德出了事，孟和也是草原上唯一的王子了。
博日格德差一点死在他哥哥的手下。
“哥哥才是草原唯一的神明，狗瑞王，你快把他放了，秦功那一箭是我射的！”
博日格德激动地要冲过来，足足四五个人才勉强把他拉住。
俞景然等他平静下来以后，远远地告诉他：“但是你的哥哥害怕你。”
博日格德听完睁大了眼睛，迷茫又不解地看着俞景然。
他极力去消化这句话蕴藏的含义，好像突然明白了孟和行军布阵的时候，那些瞒着他的部分。
孟和说是战术，现在想来，也只是为了防着他吧。
博日格德不再追问孟和的下落，骄傲的小王子把头低下去，看着这片库尔苏旁边的土地。
许久之后，博日格德抬头，望向刚刚俞景然多次用余光扫过的那个角落，挺直身板用浑厚的声音呼号了一句什么。
再然后，博日格德挣脱束缚，不管不顾地朝俞景然冲了过来。
“护驾！”
秦涿见势不妙，慌忙高喊。
楚星渊离俞景然最近，抄起霸王枪将俞景然护在身后。
博日格德突然发了疯，闯过秦涿安排的兵阵，继续扑向俞景然的方向，然后停在了离瑞王爷五步远的地方。
楚星渊出了手，霸王□□在胸上，四五个壮汉都按不住的博日格德跪倒在地上。
骄傲的王子看了看远方，双手握着枪杆，将枪头又往深处送了送。
霸王枪穿胸而过，草原上再也没有骄傲的小王子。
孟和被带出来的时候，博日格德早就没了呼吸。
“你都看到了。”
俞景然没想到博日格德会上赶着寻死，他还以为小王子会多解释几句，他好以此来撼动孟和那颗心。
但是博日格德证明自己没有二心的方法，是作为勇士死去。
孟和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俞景然被博日格德这一死搞得也没有了说些什么的兴致，把后事丢给楚星渊处理，自己带着策马回帐。
太常卿盯着地上瘫坐的北狄国之未来，终于开了口：“你是他的血亲，我不会杀你。”
孟和愕然，盯着眼前这个行军布阵间如有神助的年轻人。
太常卿没有多看他，当着其他北狄受降的将领开口：“大王子孟和为了换取和平，自愿入上京为质十年。”
北狄向大衍称臣，若是十年之内安守本分，孟和即可重归草原称王，一旦有任何进犯之心，燕云铁骑将踏平库尔苏湖。
一切尘埃落定，太常卿拿着瑞王爷的霸王枪，班师回城。
……
猎猎西风，俞景然披着大氅站在燕云城的城楼上，楚星渊就自远方领兵回来。
这一日下了一场大雪，和瑞王爷自上京离开的时候那场雪一样的大。
风雪将掩盖这片土地所有的不安宁，将一切血腥和杀戮深埋大地，留待来年春天，开出希望的花。
“怎么不回去歇着？”
楚星渊回来以后未曾休息，直接上了城楼，他替俞景然拢了一拢领口，然后将手伸到大氅之下，抓着俞景然的掌心轻轻捏了捏。
俞景然看了看楚星渊无限关切的一双眼，伸手替他拂去了肩头落雪。
“想等你回来。”
他借着拂雪的动作，身子微微前倾，将终于归来的楚星渊拥进了怀里。
太常卿伸出藏于袖中的手，稍稍用力扶在瑞王腰后，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
“孟和也算是你的亲人，去了上京以后，你若是喜欢可以常去探望他。”
沉默许久之后，楚星渊终于开了口，向俞景然解释自己的安排。
考虑瑞王的血缘关系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想再因此产生仇恨，仇恨是战争的开端，一旦硝烟弥漫，会有更多流离失所、骨肉分离。
“谢谢。”
俞景然靠在他肩头，不用他解释，也能明白太常卿的一番安排用意何在。
“回去吧，秦小将军说要同你畅饮，王爷今天可以喝些酒暖暖身子。”
俞景然从他怀里退出来：“那说好了，今日不许管我。”
太常卿眉眼深处都是柔情，宠溺一笑：“不管，你若是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这两人在城楼上腻歪的功夫，秦涿的庆功宴已经摆开了。
怀化上将军遵从国师之命，令三军上下痛饮相庆。秦涿从一个军帐喝到另一个军帐，连被人灌了六七碗以后，才见着瑞王爷和太常卿姗姗回帐。
“熠之，你回来啦，”秦涿酒劲上头胆子大，直接把俞景然从楚星渊的身旁捞过来，“我爹要是看见我打了胜仗，一定很高兴。”
他从秦小将军一路成为怀化上将军，还为秦老将军挣了个国公爷做做，有了如今这样的战功，回上京以后不愁没有别的恩赐，他很高兴。
看见俞景然好好的，他更高兴。
俞景然把他扶进自己的帐中，一路走一路念叨：“爪子老实点，看着呢！”
他一边说一边往身后偷瞄，看见楚星渊没有上来拦的意思，反而浅浅一笑，于是知道自己今天喝多少都是被允许的。
楚星渊叫人把提前暖好的酒送进来，又替他二人张罗了好些吃食，静静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的看着。
他这一脸坦然，俞景然反倒更不自在了，秦涿倒的酒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抿一口瞧瞧人家抿一口瞧瞧人家，直接把秦涿惹毛了。
“熠之你会不会喝酒，这么惧内羞不羞！”
羞。
瑞王爷一张脸都红了，不知道是酒气还是被一句“惧内”臊的。
“滚滚滚，爱喝不喝！”
俞景然脾气也上来了，又是踹又是推的把碍眼的擒住直接给赶了出去，叫门口一个小将士扶着他回去休息。
秦涿被赶出来嘴里还念叨：“不喝就不喝，你抱着媳妇儿睡觉去吧！”
瑞王爷直接一脚踢到了他屁股上，把门口其他守着的人都遣去喝酒，这才舒坦地回来了。
他这一扭头，楚星渊不知什么时候把秦涿造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了，正坐着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要过来抱着我睡觉吗？”
秦涿骂骂咧咧的浑话，太常卿听了个一干二净。
俞景然装人的经验很丰富，面色不动地走过去挨着坐在离楚星渊不远的地方：“那你还不快过来给我抱着。”
面红的变成了太常卿。楚星渊端着一杯酒，往王爷身边靠了靠。
“过来了。”
俞景然这下不得不抱了，盯着小孩儿青衫掩映下的白净皮肉，嘴唇动了一动，然后鬼使神差般地直接借着楚星渊的手喝完了他端着的那杯酒。
楚星渊看着他这副举动，再也忍耐不住，反手就将他的手捞过来环着自己的腰，凑近了吻他。
“抱好。”
唇舌交缠，瑞王爷沾的那点酒气没多久就渡了一半到太常卿身上。楚星渊一手教人抱自己，另一手不自觉地伸到俞景然腰间，把玩着那块瑞王爷寸步不曾离身的双鱼佩。
方才喝的那一星半点儿的酒早就过了劲儿，俞景然如今这脸红一是羞的，二是喘不过气憋得。
“王爷怎么不听话呢，教你的呼吸，忘了吗？”
楚星渊终于把他放开，俞景然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以前的仙风道骨不染凡尘，都是装出来的。
偏偏王爷还要他那一张老脸，没好意思承认自己被个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小孩子亲到意乱情迷。
“你累坏了，先歇着，我出去叫鸿云打水来。”
俞景然终于从军帐里逃出来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觉得自己得想个法子，不能轻易被小孩儿制住了，想他堂堂瑞王，年方二十七岁，怎么能惧内呢？
重振雄风，是王爷打完胜仗以后，第一个决定提上日程的要事。
于是夜里楚星渊再想腻歪的时候，俞景然埋了一半在被窝里的脸忽然惆怅了一下，说了句什么糊弄过去了。
“咱们回家吧。”
王爷想回家了，国师大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轻答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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