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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悲伤-母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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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怜雪墨就央求渡悦秋带他下山去找娘亲了。
渡悦秋二话不说带他御剑下山前往他母亲所在的城镇里。
“娘亲娘亲!”怜雪墨激动的扑进了女人温柔的怀抱里,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娘亲,我现在已经开始跟着师尊修炼啦!”
怜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心细的将他的衣领给整理好,最后柔声问道:“你觉得你师尊怎么样呢?”
怜雪墨一股脑把心里所有觉得师尊好的词都说出来了:“温柔似水实力强大……反正特别特别好!”
一旁站着的渡悦秋扭过头,耳朵根已经完全红了。
“咳,我就不打扰了。”渡悦秋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不然不知道又会听到这小子怎么夸自己。
等渡悦秋离开后,怜雪墨才激动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娘亲,现在可以教我《孤媛泣》了吗?”
怜母见他那么积极的想要学习唱戏,心里自然也非常高兴,便手把手的教导起来。
怜雪墨现在还小,声音还没有到变化的时间,只要在这个时间段内学会了伪音,他就不怕会被师尊发现了!
于是,从今天开始,怜雪墨白日练功,晚上学戏,从未停歇过一日。
四年后。
过了太久安逸的生活,怜雪墨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当他去请求师尊带他下山去找娘亲的时候,平常温和的师尊却一反常态,说什么也不让他下山。
怜雪墨看着他反常的举动,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前世他娘亲被人杀死的日子!
“师尊,为什么我不能下山?我娘亲他怎么了?”虽然心里很急切,但他脸上却带着好奇的神情。
渡悦秋站在山顶眺望远方,眼神很是阴沉,怜雪墨抬头,他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出这种神情。
果然,自己的娘亲……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吗?
可是,为什么他不去救娘亲?明明他那么强大,明明他……可以救了她的啊……
“雪墨。”渡悦秋突然开口喊了他的名字,怜雪墨将悲伤尽收眼底,朝他灿烂一笑:“师尊,怎么了?”
渡悦秋看着他,欲言又止,但终究是闭上了眼,轻声道:“你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万不可让他人知道你是雪家后裔。”
“为什么?什么是雪家?师尊?难道我母亲真的出事了吗?”他小脸已经,随即抓住了渡悦秋的袖子:“师尊!到底发现了什么!”
渡悦秋摇摇头,转而拉住他的手:“怜雪墨,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
他的手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怜雪墨被他的手冷的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好。”
“你是雪家的人,有很多宗门在追杀雪家的人,包括你。现在这个时候,你母亲已经遭遇了不测。”
怜雪墨即使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是……师尊那么强大……为什么不能救她……”他呜咽道,明明这四年来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动容,唯有听见自己的母亲还是离开了自己的时候,才忍不住哭出来。
“她让我好好照顾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渡悦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自顾自的道。
怜雪墨顿时明白了。
不是他不愿意救她,倘若他救了娘亲,那么那些人就会找上缥缈宗,那个时候,他的身份也会被暴露出来。
母亲是想用她的生命,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希望。
以命换命。
自己那温柔了一辈子的母亲,竟然在生死之际,做了这样一个选择。
他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涌出,最后,他扑进渡悦秋的怀中,放声大哭。
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已经离开了一个。
两世丧母的痛苦全部积压在了此刻,他哭的根本停不下来,渡悦秋跟个木头人似的,任由他抱着自己,将泪水全部蹭在了他的长袍上。
良久,他才伸出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跟他母亲的动作一模一样。
于是,这一举动,让怜雪墨哭的更狠了。
没有照顾过孩子的渡悦秋:怎么办!他怎么哭的更厉害了?
直到怜雪墨哭的太累直接在渡悦秋身上睡着之前,渡悦秋都是保持着这一个动作。
然后,他将怜雪墨送回了房间,并给他输了一些灵力。
“雪箐,对不起……”
渡悦秋看着拥有跟怜母相近面孔的怜雪墨,低声道。
伴生灵的职责,就是帮助主人取得成功,站到这个世界的巅峰。
历史上不知道陨落了多少的伴生灵,也不知到有多少主人被杀,伴生灵被被人强行签下契约的事例。
在世人们看来,伴生灵的唯一用处就是让他们的主人站到最顶端。
可又有谁能了解他们这些伴生灵的心呢?
渡悦秋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修炼到大乘期,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伴生灵的身份。
如果被怜雪墨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会怎么样看待他?
渡悦秋伸出手,抚摸着怜雪墨的脸颊,目光有些悲伤。
怜雪墨这次哭的很凶,第二天中午才悠悠转醒,一起身就看见理杜一脸生气的站在他的床前,见他醒了,没好气的道:“你终于醒了?师尊让我在这里看着你,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就走了。”
“等等!”他连忙叫住了理杜,急切的问道:“师尊在哪儿?”
“在总殿,今天是七峰大会,有什么事你等师尊回来再说。”理杜有些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快步离开。
师尊现在不在峰内,他在开会。
他现在无法顾及到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有可乘之机了?
怜雪墨轻笑出声,然后迅速穿好衣服,将佩剑藏好,走出房间,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在,便化作一道流光冲下了山。
上辈子,他知道有一个很多修士都会去听戏的地方,他也曾因好奇去看过,但也只有一次,因为里面的人唱的不好听就不再去了。
后来,他成了魔尊,也就没有再去过那些地方。
这一次,他要道那个地方去,将娘亲交给自己都唱给师尊听。
他上辈子就知道,师尊喜欢听戏。
自己喜欢唱戏,他是自己的伴生灵,所以才会喜欢听戏的吧?
这么想着,他已经站在了那个地方。
“满堂春”。
一听名字可以以为这是一个花楼什么的,实际上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听戏的地方。
只是起名字的人不太走心罢了。
他大步走进满堂春里,迎面便有一名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小兄弟,是来听戏的吗?”
见眼前的少年不说话,小二更加肯定他是一个偷跑出来听戏的小公子了。
像这种偷跑出来听戏的公子,他本月已经见过七个了,更何况这个月才过十天。
“你们这里缺不缺花旦?”怜雪墨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屑,没有生气,反而有礼的询问道。
小二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替别人来的吗?”
“不,是我自己。”怜雪墨温和一笑,解释到。
“你?脑子没坏吧?”那小二越发觉得面前这名少年脑子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怜雪墨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没有,确实是我。”
“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不当要女装?你脑子是真有问题!”小二斩钉截铁的道,他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女扮男装见得多了,这男扮女装的还是第一次见。
怜雪墨觉得自己要打人了:“倘若不信,就请你把你们这里唱戏的请出来,让他们来评价我唱的如何。”
这人脑子恐怕真的是坏了。小二看着怜雪墨决绝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喊他们。”然后他往一扇大门内走去,边走边摇头说这个人没救了。
怜雪墨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微笑就悉数消失,他从脖子上娘亲留给他的项链里取出一套长裙和一堆胭脂什么的,就这么开始打扮。
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怜雪墨也是看准了时间才会来的。
很快,这个戏班子的班主和一群唱戏的就匆匆赶了过来,一名现下正红的花旦瞪了那名小二一眼,埋怨道:“什么破事啊,你直接把那个男的赶出去不就行了!”
“可是他不走啊。”小二被她讲的也是一肚子怒火,心里把怜雪墨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满堂春戏班的班主此时也有些怒火:“一个男人唱小旦能唱出什么好的来?简直是在侮辱我们这个地方!”
他们浩浩荡荡的赶到大厅,却在唱台上看见了一名长相俊美的“少女”站在台上,口中唱着缱绻的戏曲,手上摆着优美的姿势,脚下的动作配合着手上的姿势,看起来就像一副画。
“少女”正唱的入迷,余光瞥见他们来了,唇角微微勾起,朝他们嫣然一笑。
一名老生的眼睛瞬间看直了,结结巴巴的道:“这个人,必须留来!”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跟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