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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冒险被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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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KTV。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难道天空海阔,没寸土容纳心声,为着等你回应,全城亦要为我安静……”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啊……”
各式鬼哭狼嚎从包厢门缝中传出,杂乱地响彻在弯曲的走道里,和着昏暗多彩的灯光绵延编织。
三月一度的预定星期六,某大学某寝室的四名社畜从本市各区赶来聚会,有人拖家带口,有人还是单身狗。
徐萦和其他三室友是本省不同市的人,大学毕业后,四人出乎意外全留在了H市。因为在同一座城市工作,见面还算方便,于是四人约定三月聚一次。
六人订了个中包C231,四女两男。寝室长邹韵年初完婚,今天自然带了老公过来聚会,白富美杨晨萩也带了男朋友,单身狗徐萦和杨晚菁一见面就是抱头痛哭,默默散发贵族的清香。
刚进KTV时,一个个激情四射,高音低音high得不亦乐乎,结果两个小时后血条耗尽全萎了,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按手机。
“玩游戏来不来?”邹韵拿着桌上的骰盅潇洒一扫,十六颗骰子瞬间被流风带了进去。“猜点数玩刺激,骰盅里一共十六颗骰子,每人摇骰盅前说一个数字,摇了之后打开,如果有说的那个点数就把骰子拿出来,接着下一个摇剩下的骰子,如果里面没有说的点数就算输,输了的人任选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来来来。”
六人说着围成一圈,其中两对情侣恩爱秀得飞起,徐萦一把揽过杨晚菁凑合成一对。
第一轮,杨晨萩不幸中招,应邹韵的要求,她和男友做了个泰坦尼克号的经典动作,船头迎风飞扬,引得其他几人不由拿出手机一顿猛拍。
“好,到我了。我选四点。”徐萦抱起骰盅一通狂甩,里面的骰子不少,她想着,怎么喊点数都轮不到自己,因此甩得十分起劲,大有一番电影里赌神的架势。
“开!”她大喊一声压下骰盅,紧接着一个慢镜头动作,待看清骰子点数的时候徐萦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呵!”画面大跌眼镜,一共九个骰子,什么点数都有,偏偏没有四点。“破运气,我觉得这不科学。”
“嘿嘿嘿,宝宝别挣扎了,大冒险还是真心话?”杨晨萩一脸诡异地朝徐萦看去,毕竟自己刚被坑过,现在有机会坑别人,不坑白不坑。
徐萦耷拉个脸,略弯的柳眉挤成一线,她再三思索百般考量,最后发现选真心话不划算,指不定他们会问什么隐私问题。“我选大冒险!”她说完做出一脸豁出去的英勇模样。
杨晨萩上下打量了徐萦一眼,眼珠子一转,“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别怪姐妹害你。你现在出门,对着遇见的第一帅哥说,今晚约吗?”
“我去,你也太坑了吧。”徐萦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及腰长发跟着一甩。那场面,想想就毛骨悚然。
“这是爱啊,再说我上一轮还不是被寝室长坑,怕什么?”杨晨萩说着推了徐萦一把,贼兮兮道:“说不定你还能遇到个大帅哥,然后缘分就到了。”
“得了吧,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有也轮不到我。”徐萦认命似的走出包厢,两条腿跟灌了铅差不多,但愿对方别觉得她是神经病将她暴打一顿。
就在这时,C231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C225包厢门开了。
何筠眠扯着领带出来打算透透气,不管是应酬还是聚会,他向来不进KTV,进了也不唱歌。今天被某人强拉过来相亲,他的脸色可以说差到了极点。
徐萦咽了口口水,拉着杨晨萩的手开始讨价还价,“我后悔了,可以改选真心话吗?宝宝……”
“快,帅哥来了,上啊。”杨晨萩眼尖,再次推了一把徐萦。
“哎呦我……”徐萦被推地一个踉跄,她心里暗骂一句不愧是中国好室友,然而当她站稳对上来人后,心头一阵激荡,不由想念句古诗赞叹。
在KTV独有的昏暗灯光下,男人的五官不算特别清晰,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帅气恐怖如斯。
“额,帅哥,今,今晚约吗?”话一说完,徐萦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话太尼玛羞耻了。
何筠眠闻言浑身一僵,比起余依旎的声音,这个声音更像,仿佛是记忆里的某一处,想忘也忘不掉。
相亲or结婚,就在一念之间,他对于感情全凭直觉。
那暧昧的话一出,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凝滞,静地可怕。徐萦站不住几秒就想逃,她说了就是完成大冒险,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结果她还没转身,帅哥当即来了一句。
“好,你家我家如家?”
徐萦机械地眨了眨眼,面上像是被打了玻尿酸,僵地不行,“你说什么?”她好像听到了传说中的虎狼之词。
“算了,先去领证。”何筠眠低头看了眼手表,沉声道:“三点十分,民政局还没关门。”
“领证?民政局?”一听他的话,徐萦更呆,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是一个男女主飞速结婚的梦,而她是女主。
杨晨萩整个人一抖,“噗嗤。”
“哈哈哈……”邹韵跟着笑出了声。“我的天,有了有了,萦萦的男朋友出现了!”
杨晚菁看得目瞪口呆,“啊……这……”
几个看戏的小伙伴顿时笑成一团,杨晨萩直接笑倒在杨晚菁肩头上,想不到她今天还给徐萦牵了条红线。
“你不是要约我么,上车。”何筠眠二话不说拉起徐萦的手腕。
徐萦虎躯一震,低头讷讷地盯着那只男人的手,骨节修长,线条像是画出来的一般,堪称手控的天堂,“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包还没拿呢!”
她说完扭头瞪着几人求助,还不救我!
“嗯?”何筠眠停下步子,偏头望向看戏的几人。
“你们等一下!”饶毅繁反应迅速,拿了徐萦的包扬手往两人扔去,“接着,你的包。”
何筠眠抬手一接。
徐萦努力张大眼睛看着几人,“……”我靠,这是什么神级助攻,他们认真的吗,万一她被割肾了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她想完,何筠眠拉过她就走,他身高腿长,走路飞快。
徐萦被扯地往前一扑,“这位先生,等等,你先听我说……”光线徒然一变,她愣愣地看着面前酷似那个人的背影,回忆好比破闸的洪水,汹涌澎湃,冲得她心尖一抽。
看着看着,她就被他带到了沟里。
车门一关,安全带一扣,汽车启动声响起。
等徐萦回过神的时候,她坐的白色Gallardo距离KTV大概有二千米远。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徐萦机械地转过头,苦着脸问:“你真要跟我去民政局领证?这位大哥,你认真的吗?”
“废话!”何筠眠一脚踩下油门,车速飚到最高,他爸妈最近催命一样地催着他相亲,除去包厢里的那位,今晚还有两场相亲,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找个顺眼的。
“我如果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她侧头,小心翼翼地说。他的脸很白,冷色系的白,五官比例恰到好处,看着很年轻,又或许是他本来就年轻。
专心开车的何筠眠闻言偏头睨了一下徐萦,淡淡道:“那就先约,去哪个酒店,你挑。”
“猥琐!死变态!”徐萦气得连骂两句,冷静下来后,她好声好气道:“大哥,你先把车停下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刚刚是在玩大冒险,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想真约,而且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半晌,他一本正经地问:“我长得好看吗?”
???
徐萦抿了抿嘴,这不是废话么,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说不好看,“太好看了,冒昧问一句,你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发质不错发量还多。”
“忘了,我觉得你也不错,我们结婚。”何筠眠两手搭着方向盘,衬衫袖口往上一滑,露出一截好看的腕骨。
“呵呵呵。”眼见自己离KTV越来越远,徐萦开始坐立不安,她讪笑,“你这个逻辑好有道理,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何筠眠目视前方,不冷不热道:“教逻辑的男老师对教网球的女老师一见钟情,女老师怀孕后就是他代班,所以你没说错。”
徐萦使劲捏着手里的包带用力,根本无法反驳。“我一不买鞋,二不买房,三是穷逼,难道您就是传说中的割肾团伙,特意来诱骗我这种无知少女?”
“……”何筠眠的太阳穴忽地一跳,浓眉往上一挑,面上似有愠色。她的声音是一模一样,但这性子差远了。
“吱呀”一声,车子停下。
他微微转过身,用一种“你是智障”的眼神看着徐萦,面无表情道:“我一不卖鞋,二不卖房,三是白领,你面色偏青眼下有黑晕,可见经常熬夜,经常熬夜对肾器有一定损伤,恕我直言,你的肾并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