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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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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山上鲜有除梅以外的花开,久久的暖阁里自上次醒后,便种了一盆小花。这是雪山上少有的小绿苗,师弟师妹难免好奇,总要凑上来问问这是什么花。
“是彼岸花。”
久久也记不清自己回答了多少次。
这彼岸花种是前生落下的,久久确信。即便那日什么也没有瞧见,久久也相信那个将自己从昏睡中唤醒的人是前生。
病愈后,久久身子落了寒疾,畏冷,却又不得不待在秦川这么个常年冰雪覆盖的地方。故而上面给他拨了不少木炭,裁衣师傅还为他重做了加厚的衣裳,所有人都对久久照顾有加。
今日的火烧得很旺,连小狐狸都被闷得发燥。
“哐——”
有人破窗而入,带来流动的轻风。
久久眸光闪动,在看清来者为何人后,那点光也瞬间被掐灭。
“苏老板,别来无恙。”久久笔墨不停,画的是行云流水、幽谷疏梅。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见我就这样?我方才分明瞧见你脸上的欣喜的。”苏惜言自然而然地抱起在地上咬兔子玩偶的小狐狸,狠狠地揉它蓬松的大尾巴,“银雪,有没有想我啊?什么……特别想我?真乖……”
小狐狸和苏惜言特别投缘,在它怀里扑腾地极欢。
“所以你来找银雪?”
“这个算是原因之一,不过……”
“嗯?”
“你可还想那个小丐帮?”
苏惜言抱着小狐狸凑到久久书案前,看那行云流水乱了方向,幽谷疏梅落了花影。
“不想。”久久按住起笔的手。
“那我算是白来了。”
“……有话直说。”
“你的小丐帮啊,三日后便要问斩了。”
狼毫点墨扎在纸上空白处,似一轮黑日。
“你说什么?”久久失控。
小狐狸受惊,翻出苏惜言的怀抱,踩了满脚墨水,在画上又缀了一行爪印。
“昨晚,前生的红标悬赏被连夜撤回,说是凶犯自首。你猜,这人还能是谁?”
久久抿唇,束发整装,提剑欲行。
“怎么?要走?”苏惜言不知何时闪开,斜倚在门边。
久久翻出一个苏惜言不曾见过的小锦囊,快速塞进腰带,没有答他的话。
“你现在去也没有办法的,上面下的命令,没人能违抗。”苏惜言隐晦地说到“上面”,这是庙堂之事,非江湖之远可及。
“总归要试一试的。”
“试什么?劫狱?只怕你连天牢门都进不去。”
“无妨。”
“你是想?”
“勒马台前,劫法场。”
久久握紧手中长剑,墨发高束,君子端方。
眼里却是难得的痴狂。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苏惜言仰天大笑,“那我就陪你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