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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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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确实派人来找元宁了,只是她过去的时候,不止福晋,就连佟国维也在,而且面无表情。
“儿媳赫舍里氏,给阿玛额娘请安。”元宁福身行礼,可是却始终没有听到两人让她起来,便抬起头咬着唇问,“额娘,三爷怎么样了?”
“你还知道问?!”福晋怒气冲冲地拍桌子,气道,“跪下!连自己夫君都照顾不好,你这个妻子当得也太过失职了!”
不让她起来不说,还让她跪下……元宁低着头缓缓站直,睁大眼睛硬挤一滴眼泪,这才抬起头委屈的问:“额娘不问问我哪里受伤了吗?三爷昨日推我撞到床榻围栏,围栏都断了,为我请太医了吗?”
福晋一顿,下意识看向丈夫。佟国维严肃道:“昨日你们院子兵荒马乱,确实是我们做长辈的疏忽,可你自己的下人也没有来问,这个责任你自己也得承担。”
元宁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当然不可能让下人去请太医,但佟国维这话她听着就很不舒服了,当即反问:“三爷摔倒我这个做妻子的也很心疼,可又不是我推得,阿玛额娘也要我承担责任吗?”
福晋挥落手边的茶碗,怒道:“反了!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们吗?你如此忤逆不孝,若不是我亲侄女,定是要让隆科多休了你!”
佟国维不若福晋这般不镇定,认真的看着三儿媳妇,道:“一个爷们几次三番在内宅受伤,致使佟家脸面受损,你身为妻子,荣辱与共,日后有何颜面见其他福晋夫人?”
“可是阿玛……”元宁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嘴唇颤动片刻,仍然问道,“我还有脸面吗?儿媳操持着三爷院中事务不敢出一丝差错,又为佟家生下一个健康的嫡子,还有我那夭折的二子,儿媳得到了什么?三爷他不要自己的脸面去抢岳父的小妾!”
“赫舍里氏!”佟国维声音冷肃,提醒道,“李氏并非出自赫舍里家。”
“呵呵……哈哈!”元宁笑着笑着骤然停下,指着门外大声道,“您在骗自己吗?这满京城,谁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您以为他们不说,背地里就没在笑话咱们家吗?内帷不修私德有亏,若是陛下有一日追究起来,我只有辱没有荣。”
福晋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挥过去,“赫舍里氏!你放肆!”
元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松开的同时后撤一步,“额娘,您是贵夫人,言语不成便要动手,恕儿媳不能接受。”
“福晋。”佟国维叫住怒火高涨的妻子,冷声对元宁道,“你身为儿媳,气你额娘至此,佟家是可以将你送回去的。”
元宁听后,脸上的表情渐淡,“您也想以‘休妻’威胁于我吗?那我也不怕跟您说实话,我宁愿被休之后过得凄惨,也难以忍受这份羞辱。”
“赫舍里氏。”佟国维也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锐利的看向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是害了疯病,佟家就只能让你在院中养病了……”
若是原来的赫舍里氏许是会受这个威胁,元宁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畏惧,直视佟国维,道:“您深受皇上信重,应是最明白事理的,可今日看来,却并非如此。我当然不想被休,我要一封放妻书和离。”
福晋立即斥道:“你休想。”
佟国维也冷酷道:“一日是我佟家的儿媳妇,便一辈子是我佟家的儿媳妇,佟家只有丧妻,不可能和离。”
“您何必这般笃定?”元宁勾起一侧嘴角,毫不惧怕的说,“外面的事我不懂,可有一个道理我却是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偏要对我下狠手,也早晚会有传出去的一日,不若大度一些,做个表率,亲自去皇上面前洗去三爷的污点,他可是孝懿仁皇后的亲弟弟,原本该前途无量的……”
元宁见佟国维并未出声,继续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日受重用不代表永远受重用……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对佟家的名声能有多大的损伤,和离而已,也许您打算的好,反而能挽回佟家的名声呢?”
福晋见佟国维真的在考虑,立即反对道:“不行,赫舍里家不能有和离的女儿。你若是不满,立即送走李四儿!”
“那玉柱呢?您也一并送走吗?送走就能抹除这一切吗?”
玉柱是李四儿的儿子,隆科多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再有其他的孩子完全是个未知数,佟家不可能送走玉柱。
“嫡母不慈,你竟是连一个孩子也容不下吗?”
元宁不想跟她沟通,视线一转落在佟国维身上,道:“阿玛,儿媳也是被逼无奈,三爷对我宛若仇人,我一个人生死无所谓,可岳兴阿还那么小那么懂事,我一直是在为他忍着,如今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您二位不要以为拿捏我很容易,我今日敢说这话,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佟家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佟国维眼神中的利剑倏地射向元宁,良久,道:“赫舍里氏,往日真是看走了眼。”
“您过奖。”
……
元宁刚回到自己的院子,佟国维就派了侍卫来把守院门,那么两个人,她嗤笑一声,冲着南屏南烟安抚道:“没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花猫回来见到护卫守在门口,爪子扒在她的腿上,追问:“怎么回事儿?隆科多就算受伤,怎么还把你软禁了?”
“因为我提出和离了。”
元宁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花猫却惊叫出声:“和离?!你不是说等我找到证据吗?”
“没忍住。”
花猫一跃到桌子上,来回打转,“那怎么办?以后不是只能看着那两个贱人得意?”
元宁手指挠着它的下巴,道:“隆科多都太监了,俩人能得意什么?”
“那咱们也得意不了啊!”花猫控制不住舒服的呼噜出声,“万一岳兴阿的玛法玛嬷因此对他不好,他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佟家的换防摸清楚了吗?晚上我跟你出去一趟,总得给他们一点教训,不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花猫停住,问她:“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散播谣言。”
当晚,元宁就和花猫一起无知无觉的出了佟家,搞了事情回来还精神十足的,第二日佟府风平浪静,可到了第三日,满京城都开始唱隆科多强纳岳父小妾的童谣,元宁就又被叫到了正院。
“赫舍里氏,是你做的?”
明明佟国维没说具体做了什么,元宁却一脸无辜地说:“阿玛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没有举证不能定罪。”
“不是你做的还会有谁?”
元宁笑,“我只是告诉您,我是个实在的人,不会妄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