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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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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佟国维怎么愤怒,可他不知道元宁在外面究竟有什么帮手,又担心真的有人借此对佟家不利,斟酌再三之后还是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并且请求为三儿子和三儿媳和离。
这时候赫舍里家才听说这件事,两家是联姻,赫舍里家势力又偏弱,和离对赫舍里家的名声太不好,当然是满心不愿意,甚至拿孝道来压元宁。
可别说元宁,就是赫舍里氏这只花猫,也不愿意搭理他们,这件事势在必行,谁阻止都不行。
至于佟国维具体怎么实施的,元宁是不知道,反正结果就是,她成功和离了。
和离书生效搬离佟家的那一天,风朗云清,元宁提前让人收拾好了宅子,她带着赫舍里氏的嫁妆根本没有会赫舍里家的打算,直接住进了新宅子。
元宁把她当初所有的陪嫁下人全都带离佟家,除了一个齐嬷嬷,她坚持要留在岳兴阿身边照顾,元宁没劝动,只能任由她留下。
元宁带走所有下人的理由,就是为了岳兴阿,有花猫陪在岳兴阿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马上知道,随时可以去找茬。她又带走了自己的人,佟家就是想查是谁透露宅子里的消息也找不到人,不至于迁怒到她的人身上。
现在齐嬷嬷非要留在岳兴阿身边,元宁就只能交代她,任何时候都别单独跟外面的人沟通,免得被人迁怒。
隆科多正病着,对于和离的事情怒不可遏一动弹却伤上加伤,李四儿在边上贴心照顾着,可一点儿好也捞不到,稍惹隆科多不顺就是一巴掌,元宁到佟家来看到她的时候瘦得都有些不成人形了。
“下堂妇还这般花枝招展的,可真是不安于室。”
元宁上下打量着她,李四儿这原来娇嫩如花的小脸现在蜡黄蜡黄的,颜值下降,没法儿让人产生怜惜了。
李四儿本就不如意,一见了她的眼神更加激愤,怒道:“你现在一介平民,还有什么好猖狂的!”
“我猖狂了吗?不是你上赶子来偶遇我的吗?”
元宁第一次递了帖子给佟家,佟家直接让人打了回去,于是她第二次的帖子里面就夹了一张纸条,写了点不该她知道的事情,所以她才能出现在佟家。
福晋虽然不见她,可佟家的下人心眼子都多,知道元宁肯定有什么手段,不然离了婆家的女人哪有还能光明正大回来的,全都恭敬着呢。
此时李四儿明显在找茬,下人们面上不说,心里都在等着看笑话,毕竟这两位也说不上到底是谁压倒了谁。
李四儿看她走近自己,脑子里还闪现她打人的记忆,下意识的后退,后退几步又觉得这样明显弱气的行为不好,立即挺起胸膛直直地站在原处。
元宁装作很好心的掸了掸她肩上的灰,凑近李四儿耳边,低声道:“看你过得不好,我心甚慰,那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渣男,你自己守好吧。”
李四儿脖颈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在她细瘦的脖子上十分明显,等到元宁走远,她便踩花坛里的几株花泄愤。
等她停下来,侍弄花草的奴才走过来,道:“李姨娘,这月季是福晋最喜欢的,价值千金。”
李四儿:“……”
元宁来到岳兴阿读书的地方,恰好看到不知道是哪一房的小鬼用笔砸岳兴阿,那毛笔上还带着墨汁,岳兴阿的背上脖子上全都是墨点,十分狼狈。
岳兴阿小小一只,扭头怒瞪那个小孩儿,那小孩儿不止不怕,反而还对他做鬼脸,故意气他:“你额娘都不要你了,瞪什么瞪!”
而教书的先生仿佛看不到听不到下面学生们之间的摩擦,仍然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之乎者也”。
岳兴阿最听不得这话,眼圈含泪仍然大生反驳:“你才没人要!”
“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腾空,吓得哇哇大叫。岳兴阿看到来人,眼睛一亮,随即眼泪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委屈的不行,却始终没有迈开步子奔向额娘。
元宁抓着小鬼头的背襟晃起来,见他嘴上吱哇乱叫,吓唬道:“原来是大房的臭小子,我儿子你也敢欺负?去!回去跟你娘问清楚,我是好惹的吗?下回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岳兴阿,我不针对你,我要你娘好看!”
“哇哇哇……”
他一被放下便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爬起来匆匆跑走,一起听课的还有两个小孩儿,吓得噤若寒蝉,书本都来不及收,赶紧离开。
那先生此时终于睁开眼睛,似乎也听说了元宁的事,极为不耻道:“不守妇道的夫人,莫要脏了我这学圣贤书籍的地方!”
“呵!”元宁走到他的桌前,拿起桌子的戒尺猛地击打在桌案上,“啪”的一声戒尺断为两截,另一半随手一扔,道,“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他们有在好好念书吗?礼义廉耻教给学生了吗?”
老先生直吹胡子,显然是极为不服的,“你这妇人懂甚?”
这时蹲在旁边树上的花猫叫了几声,元宁听它说这老东西也在家里养了个娇美小妾,且元配妻儿过得极惨,顿时冷笑一声,一本《三字经》砸在他脸上,道:“我听说你宠妾灭妻,为父不慈,啊?圣上重嫡,若是传出去,你这么个玩意儿,还有谁家愿意请你给孩子启蒙?”
老先生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此时一听她说到痛处,立即便跪在地上求饶,一遍又一遍的表示自己靠着这个混一口饭吃,没了这个差事会活不起去……
元宁也没真的准备把他怎么样,佟国维当初请人来,不见得什么都不知道,估计也根本没把这事儿当真,毕竟八旗人家多得是宠妾灭妻的,连他自己儿子不也那样儿。
她随手拎起桌案上的镇纸,一下一下戳着老东西的脸,一字一顿道:“你给我听着,教学问就好好教,别把你那些假模假样的习性带到孩子们面前,否则我撕了你这张老脸!”
“夫人,您放心,小的绝对不敢!”
元宁撇了那根镇纸,蹲到岳兴阿旁边,见他都忘了掉眼泪,微微一笑,仔细的把他的东西装进书袋里,然后才道:“岳兴阿,额娘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岳兴阿咬咬嘴唇,“玛法和玛嬷不会同意的。”
“怎么会不同意?”元宁也没说那两个人的坏话,只笑着说:“你玛法明理,这不是让额娘来看岳兴阿了吗?以后岳兴阿还会经常看到额娘,欢不欢喜?”
岳兴阿怎么会不欢喜,鼻子一酸抱住她的腿,哽咽地问:“额娘,你没有不要我吗?”
元宁抱起人,另一只手提着他的书袋,边往出走边道:“额娘在意岳兴阿呢,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啊。”
路过给她带路的下人,元宁淡淡的对她说:“劳烦转告福晋,我带着岳兴阿出去玩儿,晚上送他回来。”
花猫也跟在两人身后出了佟家,上了马车,岳兴阿又问:“岳兴阿不能和额娘离开吗?”
元宁不是没想过带着岳兴阿走,可赫舍里氏不同意,她认为元宁的生活没有着落,岳兴阿从正统镶黄旗,一等公的嫡孙变成普通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更重要的是,岳兴阿应得的东西,它绝对不允许拱手让给李四儿的儿子。
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年代,身份地位确实是一个捷径,若是变成普通人,年幼的时候没问题,后半生怎么办?
更何况有岳兴阿这个牵挂在佟家,佟国维一定认为她会投鼠忌器,不至于真正损害到佟家的利益,他也会尽量对岳兴阿好,而不是让他边缘化过得不如意。
于是元宁对岳兴阿解释道:“岳兴阿姓佟佳,额娘没法儿带你离开,可额娘会跟你玛法说,让你以后能够来额娘这儿小住,咱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岳兴阿就算年纪小,也知道他是佟佳家的子孙,他只要知道自己的额娘没有抛弃他,他就觉得很开心了。
“还有,离你阿玛远一点儿,他生病了,情绪不定,又对额娘不满,可能会伤了你。等以后额娘跟他沟通好了,就没事儿了。”
沟通是什么,元宁就是不在佟家,也能给他折腾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