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海经穿来造道观》酸菜汤

16、第十六章

　　餐厅那边时不时传出包装袋撕开的声响，伴随着食物的香味，原本睡熟的九尾朦朦胧胧中睁开了眼。

　　九尾怕冷，特意显出真身，裹着床黑色的毛毯，将自己包裹成粽子。他的狐狸毛保暖且美观，在陈家时，不敢露真身睡觉。现在凑到席峥家，大大方方地显出狐狸真身。

　　九尾用甩了甩尾巴，用肉肉的爪子揉了揉睡眼，四处张望，大厅和餐厅间根本没有墙壁遮挡。

　　他一眼就瞧见席峥和楚吟坐在餐桌前吃夜宵，俩人相对，一言不发，零食散乱在桌子上。

　　九尾快速地从沙发上蹿下，顷刻间化出人形，笑嘻嘻地凑到楚吟左侧的位置坐下。

　　他眯起细长的狐狸眼，心情有点激动。

　　楚吟正抓着根棒棒糖，伸出小舌头，轻舔了几口，见九尾突然出现，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刚伸出的舌头又缩了回来，目光望向席峥。

　　那乌溜溜的眼珠子煞是灵动，席峥的心上像被刷子挠了下，酥酥痒痒的。
　　他用轻咳掩饰下，朝九尾道：“九尾？一起吃？”

　　九尾用手托着腮帮，点了点头，手未动，目光未移。

　　他的双眼真像长到楚吟身上。

　　“太像了。”他忍不住感慨，楚吟的凤眼内的清冷神色，与成人版的楚吟像了七八分。九尾伸出手想捏了捏那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可被楚吟一瞪，手颤颤地收回，往衣服上擦了几下。

　　准确无误，他的师父还没有恢复记忆，不然按照过去的性子，至少得先将手排开，再狠狠地抽他顿。

　　“前尘往事多烦忧，记不起是好事。”九尾撩了下额角的碎发，笑道：“小凤凰，你长快点，以后九尾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师父都失忆了，自然能摆起架子当狐狸。
　　席峥丢了根热狗给九尾，沉声道：“别胡扯，快点吃完，滚回去睡觉。”

　　“是是是，大师兄。”

　　九尾低笑声，抓起根热狗，撕开包装袋，跟逃荒的难民似的，一口咬一根。没几分钟功夫，十根香肠入肚。

　　九尾吃着东西，眼神还不时地飘到楚吟的身上。

　　楚吟被盯得有些不舒服，面上窘迫，轻手轻脚地想从桌子上爬下来。席峥看楚吟的身量有点不够，怕他磕到，忙起身，张开双手：“需要我帮你吗？”

　　楚吟想到这段时间内，席峥时不时地帮他梳理毛发，不仅如此，刚刚席峥在屋内还环着他的腰，确实有些尴尬。当年师徒俩在丹穴上日日相对，都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

　　楚吟故作镇定，面色沉静：“不用，我自己来。”

　　席峥收回手，真是师大不由己，缩成小凤凰的时候，他哪会询问楚吟这种问题，直接提手就抱起了。

　　小凤凰小心翼翼地抓着椅子的靠背，轻轻地跳落，脚踢到椅子脚，身子歪了歪，张开双臂，挣扎了下，勉强站稳。

　　席峥见状，嘴角不知何时已上扬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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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峥和魏蛮没打算在市中心的房子住太久，毕竟道观里的山鸡未喂，院落未扫，等级未升。

　　回山上前，席峥想着楚吟没有合身的衣物，忙拉着楚吟去商场买点衣服。

　　市区的商场有很多，像这家万新商场是新开的，这年头，车位难找，商场还建了五层的停车场。

　　不过商场开业后，发现客流量没有想象的多，特意停了顶上的俩层。

　　席峥的车停在第三层，下了车后，魏蛮看着空落落的停车场，楼上似乎还漏水，地上还有着湿湿的水坑。

　　席峥和楚吟早就走到了电梯口，魏蛮的动作稍慢，走几步，头顶上忽然有几滴水珠落在头顶。

　　“这停车场怎么还漏水呢？”

　　外表瞧着那么气派，里面也没比他家道观好多少。

　　魏蛮用手拨了拨头发，忙小跑跟上前头的俩人。

　　在过去，席铮出门买张门票，都能引得售票员问东问西。更别提现在的他，左边跟着个梳着丸子头的粉娃娃，右手边站着魏蛮，回头率简直百分百。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道士加个帅哥，再加个衣不合身的小女孩？”

　　“这年头的风气开放的很，听说道士都能结婚的。你们猜道士会不会搞基？”

　　“什么跟什么呀？别看见长得好看的就想歪。”

　　魏蛮受不了这种议论，现代的风气可真开放，不友好地瞪了眼议论的女生。

　　换在他们那时代，龙阳之癖虽有，但大伙都藏着掖着，哪敢摆在明面上说的开。再说了，他们几人乃是纯洁的师徒情谊和师兄弟情谊，哪是她们说的那回事。

　　一路走来，楚吟不习惯被人盯着看，皱着眉头，只管低着头看地上。

　　席峥挑了家比较潮的童装店，门口的女店员态度良好，十分礼貌性地对着微笑点头。她看俩大人和小孩，一个比一个生得好看。

　　尤其是那梳着丸子头的女娃娃，比门口广告牌上的童模还要好看，她露出标准的服务行业的微笑：“俩位先生要给这位小女孩买衣服吧？”

　　楚吟的头发太长了，还扎了个丸子头，加上面容精致，被人认错十分正常。

　　席峥纠正：“他是男孩子。”

　　女店员惊讶地张了张嘴，这年头给男孩蓄发的不少，但是像那么长的，头发放下来，估计能到腰部了，三岁孩子有那么长的头发，真是不常见呢？

　　这孩子的父母是多想将男孩当女孩养？

　　席峥想让楚吟自己挑：“小凤凰，你看看你喜欢哪件？”

　　说完这话，席峥定定地坐到店内的沙发上，昨日的小凤凰言语清晰，似乎不喜欢他插手太多。

　　女店员笑嘻嘻地说：“小男孩那么小，哪会自己选，先生真是开玩笑了。”

　　席峥扯了扯嘴角，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模样悠哉：“别的孩子我不知道，可我家小孩想法很多，他会的。”

　　楚吟没理会女店员和席峥的话，走到店里转了几圈。现代的衣服比过去要奔放许多，楚吟瞥见夏季大销价那栏，还有不少短袖短裤，真是见都没见过。

　　楚吟的审美还和过去一致，喜欢素雅的颜色。他选了俩件白色和青色的长袖，再加件黑色的牛仔裤。

　　买衣服通常都要试穿，店员根据楚吟的尺码，找到相对应的，看带他来的都是大男人，估计不会帮孩子换衣服。

　　于是，她对着楚吟笑盈盈地道：“小朋友，需要阿姨帮你换吗？”

　　楚吟的脸色略带窘迫，虽说身体缩小了，可他的脸皮还有点薄，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

　　“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楚吟拿走服务员手里的衣服，像只兔子似得钻进更衣室，细心地关好门。

　　说实话，楚吟见席峥穿脱过几回现代的衣服，他对着更衣室的镜子开始学着穿脱。

　　席峥在外面等了半天，见楚吟还没好，走到更衣室的门口敲了敲，语带关切：“怎么了？要不要我进来帮你？”

　　楚吟没回答，而是穿着套白色的T和黑色的牛仔裤走了出来。衣服的颜色素雅，却更衬托得楚吟玉雪可爱。

　　“先生，你家宝宝真是太可爱了，这衣服穿他身上可比我们外面的模特照还要好看？”

　　这话席峥爱听。

　　“那是当然。”

　　服务员又是礼貌性地一笑，她的话虽是发自肺腑，不过眼前的这位爸爸有点直接。

　　席峥见楚吟的领子没放好，耐心地弯下腰，帮他理了理领子：“这里的冬天有点冷，等会再选几件外套。”

　　席峥领着楚吟去买单，想着买俩套有点少，根本不够换，他就又从货架上拿了几件外套和内衫。反正楚吟底子好，只要尺码拿对，都能穿得出来。

　　俩人结完账出门，才发现刚还在店里的魏蛮不见了。

　　席峥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滑动几下，拨给魏蛮，发现电话那头显示静音。

　　“魏蛮这小子怎么了？又不是头回来商场，不至于乱跑迷路啊。”

　　席峥在脑海里打开系统的定位，开始查询魏蛮的位置。系统显示魏蛮还在商场里，不过不在这层楼，上面显示停车场五楼，他跑那边干嘛。

　　刚刚进停车场时，席峥还记得停车场的四楼和五楼都停用了。

　　除此之外，在魏蛮的位置处还有个鲜目的红色大标志。

　　穿来的这些时间内，席峥都未曾在地图上看过红色标志，还一闪一闪的，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在使用之初，曾交代过他们中有一人发生危险，地图位置上都会有这种标志。

　　楚吟见席峥神色凝重，关切地发问：“魏..蛮怎么了？”

　　“他出事了，我们马上去停车场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