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海经穿来造道观》酸菜汤

15、第十五章

　　席峥见楚吟成了人形，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他抱着楚吟，走路带风，脚下像踩了双凤凰轮。

　　他快速结账，离开了商场大楼。

　　九尾和魏蛮也面带喜色，搓着手，加快了脚步。

　　九尾在后头问了句：“大师兄，今晚你要收留我们吗？”

　　九尾的意思很明显，想去席峥的公寓住一晚上。那里离商场开车就五分钟的车程。

　　“你明天不上学吗？你爸妈不是不准你读书日夜不归宿吗？”

　　九尾挺胸，大声回答：“爸妈定的规矩是死的，师父是活的。我正值现代年轻人叛逆期的最佳年纪，偶尔坐点越矩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席峥以为九尾怕原主爸妈的很，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是他爸妈听到了，准能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满屋子打。

　　今天的席峥，心情难得的好，并没有拒绝九尾：“随你。”

　　深秋的夜，冷风袭来，总是带着不讨人喜的寒意。席峥将身上的薄棉外套脱下，将楚吟包裹成粽子，生怕他着凉。

　　现在的楚吟小小的一只，肯定没什么抵抗能力，要是着凉了，会不会又缩成只凤凰。

　　席峥在关于楚吟的问题上，总是会多想，时常冒出点古怪的想法。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愚蠢的想法赶走。

　　回去的路上，席峥的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楚吟答应收他当徒弟的场景。

　　那时的他收到从丹穴山送来的信，乐得手舞足蹈，化成真身，在章尾山上，甩着尾巴，从这山头飞到了那座山头，回来疯跑了十圈。他爹席樽总以为席峥是疯了，拜了只千年不开花的老凤凰为师，有那么值得开心吗？

　　翌日，天未亮，席峥收拾包袱，将存了多年的法器珍宝悉数要搬去丹穴山。

　　那架势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意思。

　　他爹开了个玩笑：“儿啊，爹瞧你拜个师，怎么要分家似得。你可别吓爹好吗？”

　　龙族分家怎么都得成年后，席峥还小，哪会如此。

　　席峥胡乱应了几句，他确实想在丹穴山多多呆些时日，行李备得充足些，总是没错的。

　　席峥赶到丹穴山，楚吟已将书房收拾好，作为席峥的住处。

　　“九霄宫并没多余的客房，你暂且住在书房吧。”

　　书房里陈列着满满的书籍，楚吟喜欢看书，闲来无事，除却修炼，便是在人间寻了一箩筐的书籍打发时间。

　　席峥想着这回总算有落脚处了，可不用像上回般跑到丹穴山跟些野兽抢山洞睡。

　　人间都兴拜师礼，连神兽间也是如此。

　　楚吟寡淡安静，对新收的楚峥，脸上并未露出多余的神色。

　　他淡定地喝了拜师茶，扔了本厚厚的册子给席峥，道：“你既拜入我门下，以后务必循规蹈矩，此乃我派的门规，你要在五日内烂熟于心，五日后，我会检查。”

　　席峥接过，心里嘀咕句。楚吟门下没有收过徒，也未立过派，何时多了这么多门规？他翻开看着上面崭新的墨迹，还留有清淡的墨香。他估摸着所谓的门规该是楚吟趁着他不在的几日，日夜赶赴而成的。

　　思及此处，席峥的心情竟有些好。

　　原本不喜看书的席峥，只用了俩日，将厚厚本门规倒背如流。

　　等到抽查之日，席峥应答如流，楚吟面上平静，席峥看不出点异样。

　　“师父。”

　　楚吟将门规放在一旁，冷声道：“我要你背门规是想你时时刻刻谨记，别再做出那日在章尾山中的鲁莽举动。”

　　席峥深知楚吟不喜自己的顽劣，两手抱拳，勾了勾唇：“是是是，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徒儿以后定会谨记师父的教诲，刻苦修炼，造福一方。”

　　楚吟沉吟片刻，见他如此听话，反而有点不习惯。

　　“这丹霄宫素日灰尘有点多，院内殿内都需要清扫...”

　　席峥自告奋勇：“师父，放心，此乃徒儿分内之事，师父只管酿酒喝酒，下棋赏花，余下的一切，徒儿定是会理得妥妥当当，叫师父满意。”

　　自那后，席峥包揽了丹霄宫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楚吟偶尔教点功法。

　　席峥开心地跟在楚吟身后学。有时候，席峥觉得自己就像楚吟养得一只神兽，只要楚吟挥挥手，他便甩着尾巴凑上前。

　　思及此处，席峥回过神来，脸上不由地浮起笑。

　　坐在副驾驶的九尾见席峥自顾自地傻笑，道了句：“大师兄，师父回来了，你乐疯了吧？还在那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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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住所内，席峥想到卧室有点不够，打发魏蛮和九尾去客厅打地铺。

　　九尾有点不肯：“大师兄，你那是俩米四的大床，多塞个我也塞得下，要不就让三师弟睡客厅。咱俩跟师父挤挤得了。”

　　席峥瞧九尾特欠揍，纵观过去楚吟收过的三个徒弟中，唯有他才跟师父挤过张床，那也是他厚着脸皮硬凑上去呆了会。等楚吟发现时，他早被一脚踹出了宫殿的大门。

　　如此想来，这还是件不堪往事。

　　席峥有点心虚地道：“不妥，师父已修出人形。今晚，我们就让师父睡床。咱们都打地铺吧。”

　　言毕，席峥还特地掏出《凤凰饲养说明》，他曾看到过照楚吟的情况，该是要过三年左右，才能幻化成人形。席峥猜测大概是凤露的作用，改善了楚吟的体质，才能那么快修成人形。

　　偌大的大厅内，灯熄灭了大半，唯独留了盏微弱的壁灯。魏蛮和九尾早就呼呼大睡，此起彼伏的呼气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席峥将双手交叠于脑后，毫无睡意，脑海里还时不时地浮现出旧市的楚吟的样貌，面如冠玉，眉目清淡，青衣翩翩。

　　正巧，他看到卧室内的灯亮了。他怕熟睡的楚吟醒了后，发现不在丹霖观，心中慌乱，所以特意留了个门缝。

　　席峥没有穿拖鞋，轻手轻脚地跑到卧室的门缝边，往里面看了眼。

　　床上空无一人，可旁边的厕所里的灯却亮着。

　　小小的楚吟站在张凳子上，费力地踮起脚尖，打量镜子内的自己，长发披肩，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上，狭长的凤眸流转，宽大的湛蓝色睡衣套在他的身上，由于领口太大，以至于他露出半个肩头，整个人像是嵌在睡衣内，模样滑稽。

　　席峥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敲了敲门。

　　楚吟被敲门声吓了跳，脚下一滑，竟有点站不稳。

　　夜深人静，他以为外头的徒弟都睡了，还想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样。

　　眼看着楚吟就要掉下来，席峥想也没想地丢出乾绳，牢牢地系住他的腰部。

　　楚吟的散落而下，凤眸对上席峥的眼睛的瞬间，竟有点闪躲。

　　席峥怎么醒了？是被他吵醒的吗？

　　未等他想太多，席峥快步推开门，语带关切：“怎么起来了？是在这里睡得不舒服吗？”

　　他伸手将半空中的楚吟抱下来，比没化身前，还真沉了不少。他收了乾绳，帮衣衫不整的楚吟理了理衣肩，可肩膀上的肩带领口还是不听话地滑落。

　　楚吟又伸手拉起，发出的声音如此稚嫩：“没。”

　　席峥脸上带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楚吟沉默，有些事，当小凤凰时，他还能借着不会说人话，装聋作哑，能瞒混过关。

　　可如今....

　　“记得，你叫做席峥，前些时日，在丹霖观中曾饲养过我。”

　　小小的脚掌踩在地板上，双眸明亮，他看起来不过三岁而已，神色语气过于平静，反而与他的外貌恨不相符。

　　席峥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吟，想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丝撒谎的痕迹，可惜没有。

　　“原来那本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你是真的失忆了。”

　　楚吟记得席峥经常翻看本《凤凰饲养说明》，上面问简体文字，他看不懂。他估计席峥就是照着这本书养的他。

　　“小凤凰，饿了吗？”

　　楚吟点头：“有点。”

　　或许化成人更需要体能，刚才的凤露和馒头早被消化完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去给你泡碗方便面。”席峥说完后，又想到九尾说过泡面是太不营养，有点不适合小凤凰：“算了，不吃方便面，我去楼下给你买点吃的。”

　　现在是晚上11点，楼下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应该还有东西买。

　　“你在家里等我。”

　　席峥出门前，瞅了眼还在客厅里呼呼大睡的师弟们，故意笑道：“小凤凰，记住可别乱跑，外面有坏人。”

　　楚吟嘴角一抽，席峥还真将他当小孩子看待。他可没空，往门外跑。

　　席峥在楼下的便利店转了圈，不知给楚吟买点什么好，他将货架上的面条拿了包塞到购物篮内，想着不如动手给楚吟下碗面条吧。他正准备拿着包面条去结账，有个男人牵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进了便利店。

　　那小男孩全身肉嘟嘟的，手肘交界处的肉堆得跟米其林轮胎似得，他拉着他爸爸的手转进零食区，双手指着货架上的东西说：“爸爸，我要买棒棒糖，牛奶、饼干，都要买，宝宝爱吃。”

　　席峥在心里琢磨楚吟既然失忆了，说不准心智和这小孩差不多，照着这年纪孩子爱吃的东西买，总是没错的。

　　于是乎，席峥将面条放回到货架上，将零食区的东西，每样都买了份。

　　最后，他提着大袋子回到家里，将零食摆满了整张餐桌，酸奶、饼干、面包、小蛋糕等等。有些零食上还印着夸张的色彩鲜艳的卡通头像。

　　楚吟看得眼花缭乱，白花花的小手举在半空中，不知要先拿哪样，耳边传来席峥温润的声音。

　　“小凤凰，你看看你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