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17、第一百十七章 天鹅堡外的小客栈

　　林珞菲心神不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很担心公爵，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

　　“嘿！”突如其来的一声喊，一个人影挡在了林珞菲的面前。

　　林珞菲抬起头，是尼奥。“是你……”尽管尼奥这样出现在她的房间，但林珞菲却并没有显出太多的惊讶，她的心里已沉甸甸地装满了担忧，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了。

　　尼奥只看了林珞菲一眼，神色就有些变了。昨天，尼奥一直在等林珞菲，通常，决斗结束后，林珞菲总会来报一声平安，而昨天和扎尔的决斗结束之后，林珞菲一直没有出现，让尼奥的心悬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今天早上奥古和比希来看他，恐怕尼奥现在已经找遍了天鹅堡，不是他终于找到了林珞菲，就是扎尔不幸碰上他，尼奥会用手中的剑给那个扎尔的身上添上几个窟窿，无论是国王的命令，还是他自己身上的伤，都阻止不了他。

　　从奥古和比希那里，尼奥听说了公爵的事，也知道了林珞菲的不顾一切，于是，他下了床，过来了。此时，看见林珞菲的样子，对她的心事，尼奥已是猜到了。

　　尼奥靠墙站着，自从受了伤，他要么躺着，要么站着，坐下成了最痛苦的折磨，他冷笑了笑，缓缓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他不会死的。以他的身份，顶多就是降职、贬黜……已经够便宜他了……”最后一句话，尼奥咬着牙，说得很含糊，林珞菲并没有听清。

　　降职……贬黜……是的……就像康斯坦大公一样……

　　林珞菲忽然轻声啜泣起来，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没有淌过眼泪，可是现在，她却止不住地哭泣。也不知是因为尼奥的那几句话，还是因为，在尼奥的面前，她心神一松，就控制不住感情了。林珞菲把尼奥当作朋友，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影响力，让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格外放松。没有政治、利益、阴谋，也没有……爱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单纯，不需要多加考虑，相处便极为自然，尼奥又总是笑嘻嘻的，仿佛再糟糕的事情，一个玩笑也就都过去了。

　　“嘿……”尼奥柔声低语，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珞菲却只是哭得伤心，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尼奥走了过来，忍着腰上的伤痛，坐在林珞菲的身边，扶着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别哭啊……”尼奥微谓了一声，好像除了这三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公爵……他的心里……会……会多难受……”林珞菲终于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尼奥的身子猛地抽紧，目光也直了。许久许久，他才喃喃道：“又是……他……”当他说出前两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愤愤地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可略微一顿，最后一个字，他却又说得又轻又慢，仿佛一个字还未吐尽，那余音已是消失在空气中了。

　　拉莫快步走向天鹅堡后的马房，公爵重又恢复了自由，这让他很高兴，但他心里深深的愧疚却无法释怀。这些天，他几乎是放纵自己沉溺于绝望和悲伤，俄国人的阴谋、对尼奥的调查……都放在了一边。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拉莫极为自责，他把公爵目前的困境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在他的心里，是因为他袖手旁观，才致使公爵陷入了这个居心叵测的圈套。

　　在康斯坦大公的信送到之前，对尼奥的调查已有了进展，现在，拉莫便要将调查继续进行下去。他有一种感觉，公爵的事和尼奥是有关系的，要不然，尼奥带伤夜行的时间也就太凑巧了。

　　“上校！”

　　拉莫一怔，目光一扫，便看到转角处有一个人影，微微探了探头，又很快躲入了黑暗中。

　　弗里兹！

　　拉莫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才走了过去。墙后一片黑暗，但他知道，弗里兹就在这里，离他很近，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辨。

　　“弗里兹。”自从弗里兹去了莫纳斯基伯爵身边，他也不时会传回消息，但通常是一张字条，或者是一些暗号，这还是第一次，弗里兹当面来找拉莫，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了。

　　“上校……大人还好吗……”弗里兹说得有些含混，好像太久不开口，已经不习惯说话了。

　　拉莫心里一热，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一句话，他为公爵感到高兴：“还好，放心吧。”

　　“上校，我……我不能久留，这几天有个……俄国人，常来找莫……莫纳斯基伯爵。”弗里兹说得着急，微微有些结巴。

　　俄国人？来找伯爵？拉莫皱紧了眉，在这个当口，俄国也要行动了吗？

　　“你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吗？”拉莫问道，他知道弗里兹一直跟着公爵，也约略懂一些俄语。

　　“他们说的是……听不懂的俄语……”弗里兹好像急着要走，匆忙说了一句，“上校，告诉大……大人，那个俄国人，明天还会来……”

　　拉莫默然站在黑暗中，他知道，弗里兹已经走了。听不懂的俄语……拉莫忽然想起，被囚禁在边境岚瑟的教堂时，他曾听过看守的人中有一些说的是一种奇怪的语言，似乎是俄国的土语，确实很难懂。难道弗里兹说到的就是这种语言？

　　一时之间，拉莫不禁有些犹豫，是去找公爵，告诉他这个消息，还是继续追查尼奥的事。想了想，拉莫还是向马房走去。此时去找公爵，就算见到他，他也一定不便谈话，况且，如果不能改变公爵现在的处境，要说制止俄佐联盟，阻止俄国人的阴谋，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拉莫的马在天鹅堡外的乡间小道上疾驰，这条路，他已不是第一次走了。不久前，他曾沿着这条路来到一座小镇，找到了一种特殊的皮革，就像那天晚上尼奥的黑马带回来的马鞍那样。但是，到了那座小镇，线索就好像断了，那只是一个平静的小镇，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拉莫走进一间酒吧，要了一杯威士忌，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边喝边往外看。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山野小镇，居民不多，仅有的公共场所，除了拉莫所在的这家酒吧，就只有不远处的一间小客栈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拉莫没有注意到这间客栈，现在看起来，这间客栈已经荒废了很久了，连门口的招牌都掉了下来，从半开的门里可以看到，客栈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不见。

　　拉莫举起酒杯，却半天都没有喝下一口酒。如果那天晚上，尼奥是到了这里，那么他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呢？

　　拉莫正打量着路边的平房，忽然，一个急促的马蹄声引起了他的注意。目光转向大路的方向，一阵沙尘漫天，在这个小镇，似已预示着非同寻常。

　　蹄声越来越急，终于，一骑黑马冲破了灰蒙蒙的沙尘，出现在了拉莫的眼前。只看了一眼，拉莫就很快地往后一缩，借厚实的窗帘挡住自己，而同时，自己的视线又可以不受阻碍。那个骑黑马的人，拉莫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尼奥！

　　黑马一直到了客栈前才停下，尼奥没有下马，早已有几个村民跑了过来，替尼奥拉住缰绳，显然对他并不陌生。

　　尼奥好像在问他们什么话，从拉莫的位置，听不到他们所说的话，但他看到尼奥举起马鞭，遥遥指了指那间小客栈，似是在问客栈为什么荒废了。那几个村民不住摇头，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拉莫竟看见尼奥手一松，人就一下子从马上栽了下来。拉莫禁不住站起身，第一反应就是要冲上去帮他，那几个村民也纷纷围了过来，看上去是想要把尼奥扶起来，但尼奥没有要他们帮助，他早已自己拉着缰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拉莫重新坐下，他看见尼奥挥手遣散了那些村民，独自一人缓缓走入了那间已经空无一人的客栈。尼奥并没有松开黑马，而是拉着马一起走入了客栈，拉莫猜测，尼奥带伤一路赶到这里，已是体力透支，此刻不得不借助马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拉莫拿起桌上的酒杯，走到吧台前，将吧台上几个散乱的酒杯放回架子上，才坐了下来。

　　酒吧的老板看着拉莫这样做，不觉对这个陌生人有了好感，一边擦拭着手里的酒杯，一边向拉莫笑了笑，问道：“酒怎么样？”

　　“好极了！”拉莫致敬似地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表示赞赏。

　　“那是自然，我的酒是这镇上最好的！”老板很是得意。

　　拉莫一笑，并没有向骄傲的老板指出，这个镇上只有这一家卖酒。目光又望向窗外的客栈，窗户开着，他能看见尼奥对着什么东西俯下了身。拉莫抿了一口手中的酒，那会是什么呢？

　　“最近这世道，不太平。”老板顺着拉莫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叹了口气，低声道。

　　拉莫转过身，像是不经意地随口问起：“那间客栈荒废了很久了吧？”

　　“哪儿呀！是最近才空了的。”老板毫无防备地回答，向尼奥努了努嘴，“喏，就是那个人，前阵子，他到这里租下了那间客栈，隔天就有好多人搬了进去。但在两天前，不知什么原因，那些人突然就走了，一夜之间，就成了那个样子。”

　　拉莫回过头，他似乎明白了尼奥突然摔下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