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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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红桃女士的指尖仿佛烫到似的抖了一下，飞速收回了手。
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毫无破绽，“怎么做到的？”
“一点小小的精神麻痹类药物。”冯的语气轻松地仿佛就在说只是往咖啡里多加了些糖，“不需要太多，而且效果足够惊喜不是吗？”
冯语气里那副这一切不值一提的语气让亚尔曼皱了皱眉，斜对面看上去仪表堂堂的方片先生换了下交叠的腿，开口，
“如果仅仅只是听话的程度可不足够满足我们的要求……”
他有些轻佻地把身边的侍应生拉过来看了看，看到那纤细，某种意义上甚至算得上瘦弱，最大能承受的重量估计也就是一个行李箱的胳膊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亚尔曼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被拉着的侍应生，眼神和倒酒的其他人一样的空洞，身形更瘦削些，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看样子像是来勤工俭学的学生。
他摸了摸手杖上精致的刻痕，做出一副倦怠毫无兴趣的样子，“应该还有其他更优秀一点的‘作品’的吧，冯先生。”
亚尔曼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几个侍应生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所谓的“精神麻痹药物”不是他们要找的。“黑金”虽然效力强，但是不管吸食后的亢奋期还是吸食前的倦怠期都不会出现这种，似乎被催眠了的失去自我意识的情况。
但是这也不是说黑金的事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亚尔曼摩挲了下杖顶，手杖的顶部是一个纯金的长鬃毛雄狮狮头，英气逼人，打磨得十分光滑，手感好得让他有些爱不释手，也十分对得起它的价格。他突然想起了在肖恩那儿看到的审讯记录。
一个月前。
肖恩在查到“金色”以前主要是围绕着海蓝星几个主要掌握着“货源”的“商人”在调查。一般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都是假装买货然后旁敲侧击地问。没想到有一次碰到个熟人，那个“商人”看到那个便衣帅哥当场嗷得一嗓子就叫起来了，最后被小同志扛着回的警署。
肖恩看着滑到地上瘫成一滩烂泥，几个彩色小药丸从口袋里都掉出来了的人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你打的？！”他说了多少次低调！低调！！！
便衣小帅哥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我没打他啊！”
“他看到我的脸撒腿就跑，我准备好的台词还没说出来呢。他一跑我条件反射就追……”说着说着小便衣的语气也很惊叹，“这家伙蹿得比兔子还快，这不……”
语气怜悯，
“撞‘株’上了。”
肖恩看着医疗检测仪刚刚跳出的“轻度脑震荡”，估摸着这位估计还要晕上一会儿。
副队还站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正好，睁眼就可以看到年度新款的纯金属串联式手镯。哎！说真的今年换新的那几副真挺有设计感的……我觉得能甩前几天出来的春季新款好几条街，那都什么玩意儿……我们局里的拘禁环都比它好看吧……”
肖恩的副队是个纯种的话唠，亚裔，据说祖上还带点北方血统，肖恩没事儿闲得慌的时候两个人能就地在警署里来段相声。
不过肖恩现在显然没这个兴致，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威胁地点了点副队，“你要喜欢今年送你一副当年终奖。”他无视了副队“要大圈儿干啥，怎么的也得给两个小圈儿啊”的小声嘀咕，看向那个小便衣。
“你的身份怎么会暴露的？”不怪他阴谋论，最近几次突袭失败让他不得不怀疑警署内部是不是出了什么漏洞。
小便衣啊了一声，“上个月扫黄他们缺人，我临时去顶个班。”
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那伙人正好在办事……”小便衣上前又端详了下地上的那滩烂泥，“有一个就是他。”
小便衣一脸无辜，“他那时候动作飞快，飞速就把衣服拽过来把自己脸捂住了。我就是个在外面帮忙的，后续的登记查身份也没管，所以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还是后来看身形才大概猜出来的。”
肖恩默然。
这种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没落下毛病已经很好了，在坐人的脸一丝一毫都记下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扶额，“下次这种事早点说……理档案三天，好好反省反省。”
小便衣自己没有及时报告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事，乖乖地去灰堆里理文件去了。
“商人”头上裹着绷带，翘着二郎腿，一副老油条的样子。他确实不是第一次光顾警署了，甚至可以说是常客了。他们这些“街头商贩”是做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实质性证据，警署的人也只能拿他没办法，最多拘留几天。
他只当这回也是列行检查，最多三天他就能继续回老地盘卖他的小药丸。
他心安理得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黄发，嘻皮笑脸地问坐在对面的警.察，“警官，今晚吃什么啊？上次次在贵所吃的鱼香肉丝味道真不错，今天再来一份呗。”
对面的警.察一拍桌子就要横眉竖眼，被旁边拿着笔和纸的记录员拉住了。
记录员脾气很好地笑了笑，“鱼香肉丝没有。如果默克先生积极配合的话，帮你点份外卖也是可以考虑的。”
默克笑得没心没肺，“好呀这位小哥，要我帮什么？”明明是被抓来配合调查，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来帮忙，厚颜无耻就是这种人了。
“这个。”
记录员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证物袋，在默克的眼前晃了晃，黑色的晶体在灯光下通透明亮，仔细一看，还隐约能看到晶体内部浅金色的细线。
记录员不用再多说什么，默克瞬间骤变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你知道什么。”
默克知道现在再掩饰表情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额角流下了一滴汗，他抖着手抹了几下才把汗滴抹掉，“黑……黑星嘛……谁不知道呢……”
他瞳孔放大，目光避得远远的，但是眼里的神色又极为渴望，时不时忍不住远远地瞥一眼，瞥完又默默地闭上了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小小的黑色晶体在他眼里就仿佛是美杜莎的眼睛，美丽得惑人，多看一眼又有性命之忧。
记录员从来没有在这些瘾君子脸上见到过这种矛盾的表情，仿佛这个黑色晶体是什么蜜糖味的砒霜一样，让他忍不住有些疑惑地晃了晃手里的透明袋子。默克却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事物，双手合十，闭眼嘀嘀咕咕了起来。
刚刚拍桌子的警官凑近了点，气笑了，这家伙居然在念圣经。
“看不出来啊，你还信教啊。”警官有些费解地看了他一眼，难以想象，他们这样的人里面也会有信徒。
默克闭着眼摇了摇头，“不信。”
懂了，临时抱佛脚。
警官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绷住了脸，敲了两下桌子，“知道些什么，快说。”
默克被敲桌子声惊醒，睁开眼，眼神空茫，“警官，你们试过吗？”
“哈？”小警官莫名其妙，“我没事试这个干嘛？”
“那就好。”默克苦笑了一下，“那就永远也不要碰。”
小警官刚想拍桌子让他好好说话，就听到默克继续喃喃一样地说，
“这玩意儿我试过……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和那些都不一样……”
他们这些街头商人手里的花样永远是最多的，默克有时候也会碰到些有意思的新货，感兴趣就来一点试试，他很小心，一般都不会成瘾。“黑星”刚到手的时候也是……
默克想起那几天噩梦天堂交织的日子，闭了闭眼。
“与其说是快感，更像是力量……”
默克想起那几天的体验，尽可能地描述着。
这可能是他在警署面前最坦荡的一次，因为文化水平的限制，他说得有些磕磕巴巴，有时候还要停下来措下词。
“你们也知道我的客人都是什么人……力量对于他们的诱惑是无法抗拒的，远比那些其他的‘红梦’‘魔方’都来的强大。”
“而且……”
说着说着，默克自己也困惑了起来，
“我觉得……那个时候的我……觉得这种力量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在那一刻我是真真切切地相信的，”
默克看到自己手腕上扣着的镣铐，比划了一下，“就好像是这种东西，这种程度的，我是可以轻松撕碎的。”
默克脸色茫然地张了张手，仿佛在回忆那种力量的感觉，“虽然只有一刻……短得比耗子蹿得都快，我确实是感觉到那种力量存在的。”
“力量”。
亚尔曼看到说到“优秀作品”时冯脸上露出的与有荣焉的自豪笑容，突然有了个荒谬的猜想。
“黑星”其实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而是个附加品，或者说是……
一个初级……不，亚尔曼想起了这些没有自我意识的侍应生，
应该是中级阶段。
一会儿他要见到的，才是他们真正的成果。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