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分心裂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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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对峙，仍旧是不死不休的敌手吗？“咳咳，唐玉竹，你不必对我吆喝，我最同情的人就是你。”丁冲咳了两声，才让呼吸畅快了一些，看向玉竹的眼神竟有怜悯之意。
“什么意思？”同情，怜悯？真是可笑至极！丁冲，你才是可悲可怜的那一个，这些幸福，本该是属于你的！心里如此自我安慰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不安与惶然，手中力道竟渐渐松了下来——
“你有胡惟庸这么一个祸国殃民的义父已经够不幸了，可是，你还可以选择弃暗投明，如今，你有这样一个母亲，你真的是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丁冲冷笑道。
“你在挑拨我们母子之情？”不愧是刘伯温一手调教出来的，挑拨离间都能如此冠冕堂皇，丁冲，你这是自寻死路。
“不，这是我由衷之言，我也有个抛夫弃子的母亲，可是此时此刻，我跟唐玉竹比起来，我感觉幸福多了。”丁冲很想仰天长笑，可看到唐玉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悲凉，竟再也笑不出来。
丁冲，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被你如此羞辱的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抛夫弃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中伤误解自己的母亲，你可知道，她有多爱你，有多疼你？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是该感到比我幸福，却不该如此对待自己的母亲！如果可以，唐玉竹真的很想一拳打醒丁冲，告诉他真相，可是自己不能那么做，因为义父的命令，还因为——埋藏在心底的一点贪恋和私心。
光姬公主看不到玉竹纠结挣扎的内心，却看得到孩子脸上痛苦的神色，任何伤害夕雾的人，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丁冲，这是你自寻死路！“千代！杀了他！”冰冷狠绝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
“是！”应声而动，锋利的东瀛武士刀已然出鞘。
“住手！”折扇瞬间转换方向，挡住武士刀的利刃。“少主，请让属下执行公主的命令。”千代有些不解，为什么阻力会来自夕雾少主。
“母亲请息怒，既然他是我们要拿来对付刘伯温的筹码，就不要杀他。”谁都可以杀死丁冲，除了母亲。
“不，我不利用他，照样可以对付刘伯温。”夕雾，娘怎么可以纵容这个冒犯伤害你的人活在人世间。
“母亲，您何必在意他所说的呢，你我之间的母子之情，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从未有人如此在意自己的感受，心里竟有种暖暖的感觉。
“夕雾，你越是这么贴心，越是这么懂得体谅母亲，我越是不能够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哪怕只是一句不中听的话，我都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轻轻抚上那单纯俊美的容颜，为什么总有害怕失去的错觉，夕雾，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啊！
“公主，丁冲冒犯少主，的确该死，不过，诚如少主所言，丁冲是我们对付刘伯温的有力武器，暂时还杀不得。不如将其交与属下，属下会让他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近藤忠治的笑容，看在玉竹眼中竟是说不出阴险可怕。
“近藤，交给你处理了。”光姬公主拉着玉竹的手坐于一旁，冷眼静观丁冲受刑。
“丁冲，你不该惹怒公主的。”阴沉的低语带着胜利的笑意。
“哼，你们的阴谋，休想得逞！”丁冲怒视着近藤忠治，毫无畏惧。
“那就要看看，你的筋骨是不是和你的骨气一样硬了。”语声未落，猎鹰一般的利爪已向丁冲的周身大穴招呼而去，所过之处，筋分骨错，血脉逆流，剧痛难忍，“唔——啊——”终于，痛苦的呻吟化为一声惨叫，铁链下的身躯颤抖不已。
“这是近藤忠治的独家武学——分筋错骨术，看到丁冲手腕上浮现的紫雪斑了吗？若无近藤独门的解穴手法，三日之后，丁冲便会血脉碎裂活活痛死，刘伯温就等着为他的爱将收尸吧，哼。”光姬公主冷笑一声，难掩复仇的快意。
“紫雪斑？”心形胎记？是了，近藤忠治是想以此掩盖丁冲身上的心形胎记，没有了菊花家徽和心形胎记，无论刘伯温说什么，光姬公主都不会相信，丁冲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掌控着丁冲的性命，就可以和刘伯温交换通往大明皇宫的秘道，才能有资格向义父购买军火，好个奸诈凶狠的老狐狸。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不用再担心身份被揭穿，可以安心的享受这份母爱。玉竹忍不住望向光姬公主，那满意的神色却令玉竹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哗啦一声，铁链被松开，丁冲重重摔倒于地，咬牙忍痛，却无法缓解周身的剧痛。
“鹰丸，去给刘伯温送封信，告诉他，想让丁冲活命，就用他自己来换。”刘伯温，这一次，我要让你有来无回。
“不，杀了我，杀了我！”天下可以没有丁冲，却不能没有老爷子，绝不能让老爷子为我涉险，信念令丁冲有了重新站起来的力量，冲向服部鹰丸的武士刀。
“丁冲，你想寻死，做一个孝子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的生死得由我由不得你！”早早便察觉到丁冲的意图，唐玉竹从刑架上抄起狗链项圈，飞身上前紧紧勒住丁冲脖颈，用力一扯，丁冲重重跌回地面，“丁冲，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我母亲豢养的一条狗。起来，跟我走！”
“鹰丸，去做你的事，丁冲交给夕雾看管。近藤，注意行馆的安全。”光姬公主站起身，吩咐道。
“母亲，您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玉竹心疼道。
“嗯，夕雾，你自己要小心，刘伯温教出来的都是可憎小人，千万不要被他伤到。”
“母亲放心，孩儿会小心的。”目送光姬公主在千代的服侍下回房，玉竹才一拽手中铁链，“还有气儿，就别趴在地上装死，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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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日落，天色渐晚
唐玉竹一路拖拽着丁冲来到自己的房门外，将铁链拴在门廊之上，缓缓俯身，轻笑一声：“丁冲，你大可不必自寻短见的，你以为刘伯温真的会来救你吗？他若想救你，就不会到现在还是个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
“唐玉竹，不许你如此污蔑老爷子！”虽然周身无力，却仍是拼尽唯一的气力抗衡着。
“开口老爷子，闭口老爷子，刘伯温是你的神，是你的天吗？！”丁冲，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
“这有什么不对，你不是也这样对你的义父胡惟庸吗？”唐玉竹，你不过是当局者迷，自欺欺人罢了。
“好！你很甘心为刘伯温死，是不是？我就让你知道残酷的真相，看你还甘不甘心。”明明知道的，棋子的命运大多以悲剧收场，却还是在棋盘上奋力拼杀着，呵，唐玉竹，你比丁冲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内心自嘲的狂笑着，却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伸手从怀中摸出鹰丸从丁冲身上偷来的菊花家徽，在丁冲面前晃了晃。
“菊花护身符？也许东洋人都有一面吧。”丁冲自然认得自小带在身上的信物，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
“不不不，这可是天皇御赐的菊花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唐玉竹冷笑一声，抬手半褪下衣衫，露出略显瘦削的左肩，那暗红的胎记宛若人心，异常醒目，“你再看看这个，看懂了没有？你现在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吗？”如果还看不懂这一切意味着什么，那丁冲就不配做自己的对手了。
“不，我不相信。”唐玉竹身上的胎记和我的一模一样，那菊花家徽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那么光姬公主的夕雾应该是——不！不！我朝思暮想的母亲，不会是——
“你必须相信！你必须相信，你最敬爱的老爷子就是拆散你一家人的真凶，你必须相信他就是害你父亲英年早逝的刽子手，你更必须相信，他对你的百般疼爱，只不过是要收买你的忠心，好让你当他身边的一条走狗。”丁冲，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一枚棋子。
“我知道你在说谎，因为你嫉妒我，你嫉妒我跟你一样是孤儿，可是我有老爷子亲如父子，有王凯情同手足，而你没有！你以为在我脖子上系条狗链，我就会变成狗吗？不，人还是人，狗还是狗，养一个人就得教他做人的道理，养狗就不那么费事儿了，除了给他吃给他住之外，你只要教他怎么看守门口，怎么抓取猎物，怎么叼回主人要的东西。我清清楚楚知道老爷子把我当个人养，而不是一条狗。你呢，你知道胡惟庸把你当作什么吗？”唐玉竹，你还要硬撑到什么时候，难道真要等到被胡惟庸背叛遗弃，你才肯为自己而活吗？
“住口，你住口！你只想激怒我来维持你的尊严是不是？我可怜你，同情你，因为你的母亲，你的荣耀统统归我所有了，而你明明朝思暮想的母亲，却不能相认。”丁冲，为什么你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拥有这一切却不懂得好好珍惜？！
“我不相信冲田光姬是我的母亲，除非老爷子亲口对我说，否则，我死都不相信。”我没有如此自私无情母亲，没有！
“好，我有办法让你心悦诚服的相信，过了今夜，由不得你不信。”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吗？好，有人比刘伯温更有说服力，我会让你无处可逃，只能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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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凄冷无边
丁冲蜷缩着身体靠在门廊，自己日思夜念的母亲，真的是光姬公主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母亲是个嗜血凶残，被仇恨迷失了心智的女人？！唐玉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继续做你的夕雾，为什么要把我的梦生生撕碎？！
“我清清楚楚知道老爷子把我当个人养，而不是一条狗。你呢，你知道胡惟庸把你当作什么吗？”浴池之中，水雾氤氲，玉竹的心却无比清明，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恨自己如此清醒，为什么不能浑浑噩噩了却残生？！屏息，慢慢沉入水中，感受那种窒息的宁静，也许有一天，这将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窗外，凡人无法察觉的结界之内
“就让我看一下嘛！我就看那胎记退了没，绝不偷看别处！”少女小声哀求着。
“想都别想！童子身，不许看！”瑶婆婆拖着尚在挣扎跳脚儿的婷儿向厨房走去，“快去准备明日祭奠亡者的祭品。”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分心裂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