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CP都在搞事业》心妖濯濯

41、凉茶（下）

　　杜栖霜睡得沉沉的，觉得唇上似乎什么东西凉凉的，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两张笑意盈盈的脸。

　　“哎呀，醒了。”杜栖烛笑着叫起来，有些惊，却并不慌。

　　“叫你不要给他描唇的。”杜栖恒也在旁侧笑。

　　“你们两个又干什么？”杜栖霜一跃而起，但觉头发偏沉，珠钗摇晃。

　　“哇，霜儿要是女孩子，便是连我都比过了呢。”杜栖烛和杜栖恒并肩站在一起，笑盈盈地夸赞。

　　杜栖恒也点头：“我弟弟果真长得好看。”

　　杜栖霜恼了：“你们两位贵庚啊？还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他一边瞪这两个自小到大就爱捉弄自己的双胞胎兄姐，一边顺手拽了头上的珠钗，扔门口忍着笑看热闹的风亦亭：“还不过来帮忙。”

　　风亦亭顺手接了珠钗放到圆桌上，人才颠颠地跑过来：“小爷恕罪，小的实在也不敢拦着三爷和大小姐给您梳妆……”

　　杜栖霜对这个块吃里扒外的侍卫已是习惯了，只琢磨着下次亦台师兄再收拾他，自己是坚决不拦的。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白皙的手背上，立时沾了一抹红艳，小左、小右已是端了铜盆、盛了清水过来，忙着给他净手、净脸。

　　杜栖恒和杜栖烛一边瞧热闹，一边喝茶聊天。

　　“还是小时候乖，怎么给他打扮也不生气。”杜栖恒遗憾地道。

　　杜栖烛表示赞同：“霜儿要是女孩子就好了。”

　　“我也希望有个妹妹呢。”杜栖恒也遗憾：“妹妹都乖。”

　　杜栖恒和杜栖烛小时候，常趁家里大人不注意，将杜栖霜打扮成女娃娃的模样，给他穿上罗裙，散了头发，戴上漂亮的装饰，再似大人般，描了眉，画了嘴唇。然后假装这是自己的妹妹，领着出去玩……

　　那时杜栖霜也就三四岁，很乖很听话，既然哥哥姐姐觉得好玩，他也就懵懵懂懂地随他们玩了。

　　真是童年阴影啊。

　　杜栖霜不由恨恨：“一会儿我非告诉大哥去。”

　　杜栖烛吐了吐舌头：“我和三哥只是拿你练易容术而已，你就是告诉大哥我们也不怕。”

　　不过杜栖恒有些怕杜栖霜去告状，忙往妹妹身上推责任：“这都是你姐的主意，我只是围观而已。”

　　风亦亭帮杜栖霜束好了头发，杜栖恒忙过来替弟弟带冠：“好霜儿，千万别去大哥那乱说话。”

　　“霜儿便是不用化妆，也是这般好看，我和你三哥，我们刚才好像多此一举了。”杜栖烛也换了笑模样，哄杜栖霜。

　　杜栖霜不理他们，走到桌案边坐下，端了茶道：“对了，大哥原有一方极喜爱的徽墨，不知怎么就碎了……”

　　不是不知怎么就碎了，是杜栖恒教杜栖烛练剑气时失手打碎的，正巧被杜栖霜看见了。

　　“霜儿，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杜栖恒马上“变出”一摞银票，拿着在杜栖霜眼前一晃。

　　杜栖霜伸手接过来，瞄了瞄：“三哥哪来这么多钱？”

　　“表哥送的。”杜栖恒笑：“反正我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霜儿拿去花吧。”

　　“谢谢三哥，我这要出门办差，手头正紧呢。”杜栖霜揣了银票，心情好了一些，又拿眼睛去瞄杜栖烛。

　　杜栖烛摇头：“表哥可没给我钱。”

　　“阿姐自己不是很有钱吗？”杜栖霜不想白白放过这个敲诈勒索的好机会。

　　“有钱那也是我自己个儿攒的。”杜栖烛歪着头道：“我啊，是女孩子，可得多留些体己钱防身。”然后又劝道：“这钱财虽说是身外之物，可是这身外若是没有钱财，那可是万万不行的，你们两个也多攒着些吧。”

　　杜栖恒和杜栖霜不由同声叹气：“我们倒是也想攒着来的，可也攒不下啊。”

　　他们大哥杜栖凝就见不得弟弟们手里有余钱，各种想方设法、想了名目给搜刮走了。

　　“那我可帮不了你们了。”杜栖烛作为有钱人，矜持地笑了。反正她这里的例银、赏钱，大哥杜栖凝不仅一分不会动，而且还经常多给她一些。

　　穷养儿子富养女，这是杜老王爷的家教，杜栖凝沿袭父制，也是如此，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大方。

　　兄妹三人喝了早茶，先去看二哥杜栖皓。傅子语一早，则是给自己大哥请安去了。

　　杜栖皓歇过一夜，还是爬不起来。这顿板子可是挨的狠。

　　杜栖烛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二哥真是的，这世上那么多人，非要傅子离，傅家与咱们杜家能相安吗？”

　　杜栖皓不由苦笑。连杜栖烛一个女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偏是子离，偏是姓傅，能如何？

　　难怪大哥如此气怒了。这一顿板子，只是开始而已。杜栖皓自跪在堂上时，就是预料到了。大哥就是应了与傅家议亲，只这一个“议”字，便不知要“议”到何时了。

　　但总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傅家、杜家不明着撕破脸皮，只要表哥那里，不那么快就动傅家，许是自己和子离的亲事就议成了，至于日后……

　　杜栖皓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更害怕去想。杜栖皓舍不得傅子离，既已开始，覆水难收，就只能鼓起勇气，披荆斩棘地走下去了。

　　杜栖恒觉得二哥没想到点上，“二哥只要在爹、表哥和大哥的板子下挺过去就行了。”

　　杜栖恒掰着手指头，数着可能会下板子的人，听得杜栖皓的手心都直冒冷汗。

　　“行了，快滚一边去吧，不会说话的东西。”杜栖皓有气无力地骂他。

　　杜栖恒很听话地往旁边一退，给机会让杜栖霜表现。

　　杜栖霜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宽慰杜栖皓道：“二哥只管安心养伤，不用担心你园子中的那些宝贝，如今我和小语的手头宽裕着呢。”

　　傅子离和傅子语奉召来给傅子风请安。傅子风原本是免了请早的规矩，如今特意喊他们来，自然是有事情吩咐。

　　傅子风先吩咐傅子离：“你虽与杜栖皓议亲，但是并未成礼，以后还要多约束自己，注意行止，免有流言，有损傅家和你自己的清誉。”

　　傅子离满脸通红，又是羞愧又是气恼，只能恭声应了一个“是”字，恨不得立时再去踹杜栖皓几脚。

　　“既在朝中为官，就多听多学，尽心尽力，断不可尸位素餐。”傅子风再吩咐道。

　　“是。”傅子离再应，其实这件事倒是无需傅子风提点，傅子离对待工作，是很认真很努力的。

　　“你想随杜王爷去天山？”傅子风又看傅子语。

　　“是。”子语的脸莫名地就红了：“若是大哥不许……”

　　傅子风摆手道：“你随他去吧，只是大哥也有个差事给你。”

　　傅子语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哥要给语儿什么差事儿？”

　　傅子风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差事，你随着杜王爷历练，要多看，却要少问，知道吗？”

　　“是。”傅子语恭应。

　　“凡事多留些心眼，莫让人欺负了去。”傅子风突然莫名地担心傅子语，“尤其是行程上，每日要向我细禀。”这两句，傅子风微重了语气。

　　“是。”傅子语再应，却是没有多想。

　　傅子风点点头，看看侍立堂上的两个弟弟，瞧着也都是丰神俊朗、俊逸无双的，只是不知这脑袋，是不是似杜家几个兄弟那般好用了。

　　傅家家风淳朴、宽厚，傅家子孙忠厚有余，心思上，就稍显得不那么玲珑、灵透了。

　　“大哥护卫长姐进京，虽是好差事，怕担的干系也大，大哥可要辛苦了。”傅子语笑眯眯地道：“尤其是霜儿也要跟着去，他可是惯会闯祸的，大哥更要当心了。”

　　傅子风不由抬头，再瞧了瞧子语，笑着点头：“大哥省得……还是小语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