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坏》亦安棠

8、第8章

　　小时候宁宵看过的那些戏剧，今天又来看了一遭，发现还是老样子。戏班子的人换了，但是节目却换汤不换药。

　　只是那时网络还没有兴起，大家都会出来凑热闹一块看戏，如今出来的人却整整少了一半。

　　来之前，宁宵妈妈带了两个小马扎，正好和邹婶儿凑到前排，两个人边聊天边看戏。宁宵不喜欢聚在人多的地方，就乖乖站在边上，看着台上的表演。台上的声音震天响，吵得她心有些发慌。

　　没过多久，肩膀突然被轻轻碰了一下。宁宵扭头去看来人。
　　钟嘉让走过来，故意往她身上靠了靠，凑近问：“好看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愉悦。

　　他从来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一时还觉得蛮稀奇的。

　　宁宵不着痕迹地移开肩膀，敷衍地应了一声：“还行吧，跟小时候差不多。”

　　台上的灯光倾泻下来，轻轻打在宁宵的侧脸上，显得她小脸白皙柔和。

　　钟嘉让没说话，噙着笑看了她一会儿。

　　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看，任谁也会吃不消。宁宵忍耐不了，还是偏头警告般地盯了他一眼。“看舞台。”别看她

　　钟嘉让咧嘴一笑，“在这儿等着。”说完，他抬脚去了旁边的杂货店。

　　要说这戏班子也挺会找地方，专门找了一个有小卖部的地方，留住了不少贪吃的小孩儿。

　　干巴巴地看戏总会无聊，吃点儿东西也算是打发时间。

　　没过一会儿，钟嘉让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只雪糕。他把其中一支递到宁宵手中，然后留下另一支自己就吃了起来。

　　宁宵握着雪糕，顿时手心冰凉。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轻轻蹙了蹙眉。

　　香蕉味的。

　　她……对香蕉味的雪糕没怎么体验过。

　　钟嘉让半支雪糕都快吃完了，偏头一看，宁宵的包装袋都还没打开。

　　“干嘛不吃？”钟嘉让狐疑地问。

　　宁宵看了看他，有些犹豫地说：“我……不太爱吃香蕉。”

　　说完，发现钟嘉让吃东西的嘴巴顿了一下。

　　他皱着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明明要的是芒果。”

　　怎么还给人拿错了呢。

　　宁宵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没说话。

　　钟嘉让：“真不喜欢？”

　　宁宵看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让他换一下。”钟嘉让接过来，说着就要去换。

　　宁宵觉得没必要，又拉住了他：“要不先算了，我尝尝好不好吃。”

　　钟嘉让：“你确定？”

　　宁宵嗯了一声，慢慢打开了包装袋。

　　一股浓郁的香蕉味就散发了出来。

　　宁宵试着咬了一口，感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成吗？别勉强。”钟嘉让拧着眉，很关心她的感受。

　　宁宵点了点头：“还可以。”

　　钟嘉让将信将疑，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握住了宁宵拿雪糕的那只手腕。

　　“那让我尝一口。”趁着宁宵没反应过来，钟嘉让低下头就咬了一口雪糕，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动了两下之后咽下去，“还不赖。

　　宁宵：“……”

　　那支雪糕被人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半圆的弧，异常显眼。

　　宁宵不是有洁癖的人，但是她觉得可能吃不起这支雪糕了。

　　钟嘉让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嘚瑟地问：“你怎么不吃了？”

　　还好意思问？

　　宁宵脸蛋红红，有些无奈：“你怎么这样？”

　　钟嘉让不要脸地回：“哪样？”

　　宁宵说不出口，闷着声憋出一句：“就知道欺负人。”

　　“欺负？”钟嘉让笑了一下，低声道：“钱是我花的，东西是我买的，怎么就欺负你了？”

　　她也不打算跟他争辩了，伸出手要把雪糕还回去，“我不吃了。”

　　钟嘉让这下子乐了，好玩地嘿了一声：“又怎么了啊，我收回刚才的话成不？”

　　爱收不收，宁宵懒得跟他对线，扭头直接走人了。

　　钟嘉让眼神放在她身上，看着她温吞吞地走到了张娟身边，也就没跟过去。

　　一开始他以为宁宵只是换个位置，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跟张娟说了句话就直接往回走了。

　　这下子钟嘉让傻眼了，赶紧跑过去拽住了她的胳膊，“不是吧，真生气了？”

　　宁宵轻轻掰开他的手，嘟囔道：“谁生气了，我是真的要回去。”

　　钟嘉让低下头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确定她没生气，又没脸没皮地央求道：“那我跟你一起。”

　　趁着天黑一起回家，路还这么远，多么好的事儿啊。

　　*

　　夜晚，天空的繁星点点，但是却没有月亮。

　　两个没有灯的人在乌漆嘛黑的街道上走着，周围充斥着一种淡淡的怪异感。

　　宁宵就自觉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钟嘉让哪能发现不了。

　　“你离我近一点儿，摔倒了我可不负责。”

　　宁宵抿了抿唇：“不用。”

　　刚说完，不小心踩到了个坑，脚步一迾邂，吓得哎呀叫了一声。

　　钟嘉让低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宁宵脸一热，赶紧站稳了，只是脚下战战兢兢，害怕再踩到坑。

　　钟嘉让还是无声地笑，只是他移了两步凑到了宁宵的身边，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的手。

　　宁宵手心一热，条件反射地想要甩开。

　　“别动，还想再摔一次？”他提醒道。

　　手上的力气太大，宁宵挣了挣才发现只是螳臂当车，索性就放弃挣扎了。“那你别这么抓，很疼。”

　　钟嘉让得逞，手上的力气才略微收了收。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着。

　　好在黑夜里，谁也看不见谁。

　　钟嘉让就这样牵着宁宵的手，一路上都有些心猿意马。是不是所有女孩子的手，都这么软，这么小？摸起来像是没骨头一样，好可爱。

　　要是这样能牵一辈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