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女神养成计划》Jokers

22、第二十二章

　　筱麦穗不知何时从树屋跑到了厨房，见棉花糖站着走神，轻手轻脚地跑到她身后大声叫她，棉花糖果然被吓到，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回头见是她，秀气的柳叶眉皱在一起，嘴巴气鼓鼓的，伸出一根纤细白嫩的手指指着筱麦穗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绑定这么久，一直都是她在对筱麦穗恶作剧，突然被筱麦穗恶作剧到让她有些接受不良。
　　筱麦穗以为是吓到她，忙双手合十告饶：“对不起对不起，只是想吓吓你的，吓坏了吧？”
　　棉花糖本想潇洒地挥挥手让她一边呆着，转念一想将计就计吓她一下也不错，于是故意皱了眉，小手在平坦的胸脯上一个劲地拍，边拍嘴里还念念有词：“讨不讨厌啊，吓死了要！你要补偿我！”
　　闻言筱麦穗更是心感愧疚，连忙俯首作揖应是，但凭棉花糖吩咐。棉花糖被她的样子逗笑，指了指一边的料理台：“那我就不客气啦，午餐就交给你咯！”
　　筱麦穗顿了顿，有些丧气地点头。棉花糖觉得自己在她脑袋上看见了两个耷拉着的毛茸茸的耳朵，用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哪有什么耳朵，不过有个萧索的身影罢了，棉花糖暗觉自己好笑，收了自己可笑的想法跟在筱麦穗后边瞎转悠。
　　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棉花糖的委托，但是真拿起了刀具，筱麦穗反而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似平时补习时的懒散暴躁也不像平时练习舞蹈琴艺时的优雅知性，脸上平静无波，握刀的手坚定有力，及腰长发柔柔顺顺地贴在后背上，随着她的每一个精准细微的动作而微微摇曳。棉花糖坐在一边的高脚凳上看似无聊地荡着双脚，实则所有心思都放在筱麦穗身上。
　　至于棉花糖眼中此刻如画一样的筱麦穗的内心却是：为什么到了空间里也还是我做饭？不对，棉花糖和清酒需要吃饭吗？那小甲小乙吃不吃呢？哎呀，吃什么好呢？真是愁人……
　　不知道棉花糖如果知道了筱麦穗的内心弹幕会不会气到跳起来。
　　转眼到了出发蒙城的前一天，筱麦穗和筱嫣在各自房间里收着行李，筱麦穗时不时还要在微信群里和那三个讨论一下要带的东西。在衣柜里倒腾了半天手指意外碰到了某个木制盒子，筱麦穗楞了一下，随后将盒子拿出来才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竟然忘了！
　　小心打开盒子，晶莹剔透的翡翠白菜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流转，熠熠生辉。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石，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漫延至全身，清酒的话犹在耳边：这玉石除了水头很好，也因为是在空间生长，所以沾了些许空间灵气，时常把玩对人身体是极为有益的。心里想着清酒的话手却利索地合上了盖子，得找个理由拿出去才行。但是找什么理由呢？筱麦穗犯了难，抱着盒子跪坐在地毯上发起了呆。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品，她不过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女生，一直在妈妈的保护下过得自由自在，身体忽然间变好已经让筱嫣惊讶，如今再拿出这样的东西来，恐怕势必会被追问到底。筱麦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纠结地一把一把薅头发，连筱嫣什么时候进来房间都不知道，还是清酒在空间里提醒她她才从自己的脑补小剧场里出来。
　　“妈？你怎么进来了？”筱麦穗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筱嫣，视线下移，瞬间惊起一身冷汗。筱嫣手里正拿着那个装了翠玉白菜的盒子，再看自己手里原本放着盒子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妈……你这是？”筱麦穗缩着脑袋指了指她手里的盒子，欲说还休。
　　筱嫣本是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就想着来看看筱麦穗收拾得怎么样了，敲了几次门屋里都一点声音没有，筱嫣心下不安就直接推门而入。谁知开了门才发现自家宝贝女儿抱着个精致华美的木盒子坐在地上发呆，她叫了几声都没反应，筱嫣无奈，又觉得那盒子非比寻常，于是就自己拿了过来准备打开，这一拿反而让发呆的筱麦穗回了神。
　　筱嫣视线移到盒子上，略带笑意地看着筱麦穗：“看你抱着这个盒子发呆就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宝贝让你这么出神，妈妈能打开吗？”
　　筱麦穗尴尬地点点头，她要说不行的话，妈妈会更怀疑的吧？算了大不了和盘托出！总不至于自己亲妈还会为了这种超越认知的东西害了自己吧？
　　筱嫣得了筱麦穗的首肯，仔细观察了一会盒子，她本是书香世家，父亲又极爱古玩，所以只几眼她便认出这盒子本身便是不俗之物。筱嫣心里大为震动表面上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后才缓缓打开盒子外的铜锁扣。大红丝绒垫，温润莹莹玉，筱麦穗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却是那个让筱麦穗身体康复的未知存在。想必这东西也是那个未知存在给筱麦穗的吧，是因为筱麦穗要跟着她一起回蒙城才特意准备的吗？有那么一瞬间，筱嫣竟对那个未知存在有了些许感激，感激TA让筱麦穗重获新生可以过上正常女孩子的生活，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感激TA的细心周到，作为母亲的她虽然也有心为筱麦穗准备些什么却远不及这份大礼来得郑重有分量。筱嫣内心百转千回，实际上不过寥寥几秒。回了神的筱嫣将盒子慎重锁好又郑重地交回了筱麦穗手里，打趣地笑她：“哎呀我家麦子都知道给姥爷准备礼物了，还是麦子想得周到，妈妈都没想到呢！不过这礼物要好好带着可别让别人看见给你偷走了，到时候没礼物送姥爷可不能哭鼻子！”
　　筱麦穗傻乎乎地看着筱嫣，带着些不知所措：“妈……你不问来历吗？”
　　筱嫣敛了脸上的笑意，抱了抱还僵在原地的筱麦穗：“你不想说妈就不问，只要TA不伤害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拿什么出来，妈都会帮你掩护。比如说这尊翠玉白菜，不过是你偶尔去旧货市场当玻璃制品买回来的，知道了吗？”
　　筱麦穗点了点头，直到筱嫣出了房间给她带上了房门她都晕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间里本来很紧张的清酒却在筱嫣的一番话里卸下了担忧，见筱麦穗还在懵着，好心地提醒她：“宿主醒醒了，你妈妈走了。”
　　“清酒，我妈是不是生气了？”筱麦穗手抚摸着盒子，牙齿却咬着下唇，眼睛里也漾起了一层雾气。
　　清酒叹了口气，随便找了块草地盘腿而坐。“宿主，你妈妈没有生气，她只是选择了保护你的最佳方式，她知道有空间的存在却不明白空间是个怎样的存在，这是最好的结果，她可以帮你打掩护将来如果出了事她也不会因为一时失言暴露了你，你不要想那么多。现在东西有了合理来源，你可以放心带去蒙城了。”
　　筱麦穗没说话，只是把盒子送进了空间就一个人坐到床上发呆去了，棉花糖还想再去劝她被清酒拉走了。微信群里还在叽叽喳喳地闹着，却怎么也艾特不出她，最后只当她是睡着了没人再发消息。
　　今天晚上的天空如同一块黑色幕布，昏昏沉沉覆盖在茫茫大地上，远处的霓虹灯火闪烁，天上那清冷的星光越发显得没有存在感。筱麦穗一动不动地曲着腿抱着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窗外，目光涣散没有焦点。许久之后，筱麦穗才动了动已经麻了的腿脚，龇牙咧嘴地锤了几下，等腿恢复了直觉才带着笑意离开房间。经过阳台，那棵捡回来的花已经开了两朵粉白的花，看着有点像荷花却不需要种在水里，筱麦穗收回了准备去筱嫣房间的脚转身去了阳台。
　　“清酒，这是什么花你知道吗？”筱麦穗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不认识，只好求助清酒。
　　清酒过了两分钟才回应她：“是柔紫千红，这花现实里是没有的，大概是一直在浇空间灵泉水导致现实里的不知名品种的花变异了。”
　　筱麦穗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那盆花。是不是以后她的秘密会暴露得越来越多，最后牵连到身边的亲人朋友？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她要这个空间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治好自己的先天性心脏病吗？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想得足够通透明白，现在才发现，她所谓的明白通透不过是暂时的自欺欺人，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中的复杂，就像她看过的小说那样，主角曝光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往往都只会被各种人惦记，人性在利益面前脆弱如同玻璃，一击即碎。
　　可是她要怎么做呢？像个勇士一样面对还是像个懦夫一样逃避？不管做什么选择，妈妈都会陪着她的吧？那姚珉珉和温心呢？也会陪着她的吧？那……陈尔东呢……他也会无条件地相信并且支持着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