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爱情的长度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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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段澄已经辞职，但是水大和燕大都有邀请他去做专题讲座。这天，段澄日常洗漱完毕，就给孟夏擦身、按摩，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做去讲座的准备工作。
“要正式一点，西装应该不错。”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你面的衬衣要解开两颗扣子，这样才性感。”
“你很喜欢？我就知道我很帅，所以，这么久没看到，你损失很大啊。不过没关系，余生都让你看。”
“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让我这么穿，毕竟这样太有魅力了，连我小柠檬都能迷到。那就休闲的吧。”
“事实证明，我穿什么都好看。”
他将一块儿腕表扣在手腕上，低头在孟夏的唇上亲了一下，给小孟夏和小段澄开机，嘱咐：“注意事项你们都知道，要照顾好孟夏。”
小孟夏的性格完全和孟夏一样：“好滴呦，保证没问题。”
小段澄像是段澄的翻版：“嗯。那当然。”
段澄从进学校开始，就有很多本专业、很崇拜他的人找他签名合影。
一男生拿着段澄最新的专著，期待地说：“上次您的发现，简直震惊了一群老外，直接让他们对咱刮目想看。段老师，我很崇拜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段澄颔首：“可以。”他结果书和笔，签了还给他。
女生们也争相挤着让段澄签名，甚至还有要求合影。
段澄表情淡淡的：“合影不行，我太太不喜欢。”
有一个女孩儿，是水大美貌的学霸，风头不减当年的孟夏。她青春靓丽，自信又骄傲，这个讲座就是她提议的请段澄来，一切事宜都由她接洽。
在上台前，女孩儿问段澄：“段老师，我们能合个影吗？”
段澄甚至都没看她：“我说过，不行。”
女孩儿执着地问：“我也不行？”
段澄皱眉：“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例外？”
女孩儿顿觉难堪，然而她还是勇敢地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段老师，我喜欢你。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我，我也很崇拜孟先生。但是，五年了，我听说她已经成为植物人五年，我觉得您应该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我愿意和您一起照顾孟先生。”
孟夏不是水大的老师，但她在业内的专业成就和段澄不相上下，甚至是相辅相成的，所以学物理专业的几乎没有不崇拜她的，大家都很尊敬她。叫大师感觉像算命的，所以按照传统都尊她一声孟先生。
段澄闻言，这才抬头看了女生一眼，眼神漠然，整个人像是被坚冰包裹：“不，我不愿意，请不要来骚扰我。”
想到孟夏，小柠檬曾说他拒绝异性的方式太直接太伤人，面部神情柔和了些许：“我尊重你对我的喜欢，这没错，但我不喜欢你。会多说这一句，是因为孟先生说，我拒绝人不应该太强硬，会伤人。”
女生满脸通红，故作镇定地开始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安排讲座相关事宜。
期间，还有好多学生来问段澄一些专业相关的问题，段澄都一一给出自己的见解。但是，在上台前，他还依稀能听到学子们关于他私生活的议论。
“孟先生真的是太幸福了，有段老师这样专一又执着的恋人。”
“是啊，五年了。我之前听咱们系的系主任说，孟先生已经睡了五年都还没醒，甚至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就说呢，难怪胡桃对段老师大献殷勤，估计是听说了系主任正张罗着让段老师相亲吧？”
“我看悬。听说系主任被段老师骂了一顿。”
“说实话，孟先生真的不太可能会醒了，段老师完全可以开始新生活。”
……
诚如大家议论的那样，段澄本身的能力决定，他的交际圈儿都是一些智商平均水平出常人的精英，甚至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追求他的人也很多，有学生、有曾经的同事、曾经认识的物理学家、定时给孟夏治疗的医生……
他们年轻、貌美、漂亮。
但是，不论是谁，段澄的目光从没在他们身上停留过。
讲座开始时，段澄没有先讲自己的真知灼见。
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青春朝气的面孔，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才说：“在开始今天的讲座之前，我想讲点儿题外话。关于我和我太太，大家知道得很多，也都在说，我太太沉睡了五年还没醒过来，于是我们就成了爱情佳话，甚至还有人劝我开始新生活，寻找新的伴侣，我觉得很悲哀。”
“为什么呢？无论生老病死，对恋人不离不弃，这只是基本素养，并没有什么可称赞的。当然，随着生活节奏加快，现在的社会风气也越来越物质，大部分人都丧失了基本素养，只专注于享乐。但他们享受的，并非真正的乐。甚至终其一生，也无法体味到来自灵魂深处的乐。他们享的，只能说是欲，欲的结束，就是无尽的空虚和麻烦。”
“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定义。但在我和孟先生，爱情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是不管她醒着还是睡着，不管在不在我身边，我们依然能感受到，我们陪伴着彼此，从没离开过。当我们一个人时，我们都足够坚强，甚至不会感觉到空虚和寂寞，因为我们的精神是满足的。当我们在一起时，会获得比一个人时更强大的快乐。”
“很多人都说我很辛苦，孟先生很幸运。但这话是反的，辛苦的是孟先生，她依然还在为自己的生命抗争。幸运的是我，我还没失去她。我希望她活着，所以她还没有放弃。真正的爱情，是你只对这个人产生，不管她是生是死，不管她是在不在你身边，都只有她。而那些可以改变的爱情，只是被化学物质左右的情感，决定他们感情的化学物质一但消失，他们的爱情也就没了。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台下寂然无声，不久后，便出现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讲台上，段澄讲到讲座的正题时谈吐雅致，语言诙谐：“……当然，遇到这种情况，孟先生都会提出特别有见地的意见，她会说……”
尽管孟夏还躺在床上，但在段澄而言，她从没和他分开过。
讲座结束后出来，同样出国留学后回来进了中科院的楚跃也被水大邀请任客座教授的楚跃找到段澄，说：“最近我要去国外参加学术研讨会，还有一个文化沙龙，得出差半个月。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妈一直不太喜欢薛琪，她已经七个月了，你知道的，孕妇的情绪不能受太大影响，能不能暂时让她搬过去，你帮忙照顾一下？”
段澄蹙眉：“我没时间。”
薛琪也是学物理的，很崇拜段澄，和段澄楚跃都是朋友。
楚跃见段澄皱眉，又说：“你不用管她。你家不是有小橙子和小孟夏，让他们管。没事不用搭理，出什么意外有你在我放心。”
五年过去，孟夏在床上躺了五年，照顾孟夏的事，段澄一直不愿假手他人。所以他几乎成了半个医生。
段澄这才点头：“那行。”
楚跃拍拍段澄的肩：“兄弟，谢了啊，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段澄炫耀般地笑了：“不。我要陪小柠檬，没空。”
楚跃的笑容顿时苦涩起来。让妻子和孩子去段澄家暂住，是他想让段澄感受到一个俗世家庭的幸福，让他产生对孩子的渴望，从而走出孟夏的影响，娶一个妻声一两个孩子，开始新的生活。
但段澄不愿意，身边人怎么劝，他固执地不听。说多了，他甚至会生气。
于是，他只能私底下叮嘱薛琪有时间就劝劝。
此时，他不露行迹，甚至还玩笑式地接了一句：“哼，你现在还当我是单身狗一样，成天在老子面前秀恩爱？我告诉你，我是有老婆的人，来啊，互相伤害啊！”
段澄：“那也是我小柠檬最好。”
楚跃：“我老婆最好。”
段澄“咦”了声，轻笑：“傻子。老婆当然是自己的好，有什么可争的？”
楚跃：“……呸！”挑起话题的是谁？
段澄：“你不赞成？”
楚跃：“……那还是要赞成一下的。“
段澄：“诶，蠢出了新高度，如果薛琪看到了，肯定能亮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刚到的薛琪笑骂：“你说谁是狗呢？”
段澄：“谁应是谁。”
薛琪&楚跃面面相觑。半晌，薛琪低头，在楚跃的耳边说：“你傻啊，明知道说不过他，还开启这场争论。”
随后，薛琪转了个话题，对段澄说：“到时候我家那个臭小子也会去，到时候你多怼怼他，不然成天上蹿下跳的，怎么说都不听。他就怕你。”
楚跃点头：“就是就是。”
段澄唇角弯了弯：“然而，他比你可爱。”
楚跃炸毛了：“你够了啊，咱们可是三十多年的老友，给老子留点儿面子行不行？”
在和楚跃说定后，薛琪下午就带着楚跃的儿子楚星宇，带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和衣物搬了过来。
段澄和薛琪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是整个气氛很轻松，因为有多功能的小孟夏和小段澄的存在，也不会无聊。
这天，薛琪打着肚子在客厅做完孕妇瑜伽，就去看孟夏。
她和楚跃认识的时候，孟夏正在做项目，连段澄都不能联系。所以听她和孟夏几乎没怎么见过面，但和孟夏相关的事却听楚跃说起过很多。
段澄下楼更换书籍时，薛琪问：“橙子，我能去看看她吗？”
段澄点头微笑：“当然可以。”
旋即，他看向小孟夏：“你扶着点儿。”
小孟夏萌萌哒地点头：“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在孟夏和段澄的卧室里，薛琪看着孟夏安静的容颜，说：“她比杂志上好看多了。”
孟夏上过科学相关杂志的封面，被誉为东方物理学界的一颗明珠。
尽管现在她躺在床上，甚至连嘴唇都是苍白的，但依然美丽惊人。俨然像是一个沉睡的美人冻住了时光。
“真的很美。”即使薛琪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在孟夏面前，也忍不住自惭形秽。
段澄很煞风景地说：“那当然。她特别爱美，所以每周我都会根据她的身体数据给她做保养。”
他甚至开了一个玩笑：“如果她醒过来变丑了，肯定要生气难过。”
薛琪也笑：“我看过你们以前打比赛的视频，也看过她做讲座的视频，真的，感觉她像是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
段澄：“那是智慧的光辉。”
薛琪身兼劝解段澄的重任：“五年了，她一直没醒，如果后面也……你打算怎么办？”
段澄凝望着床上的孟夏：“等她。”
薛琪张了张口，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一直陪伴照顾孟夏的段澄很辛苦。但看段澄的模样，她却发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又转头去看孟夏，段澄已经走了出去。
他去端小段澄处理好的无菌热水和消过毒但味道很清新的毛巾给孟夏擦身子，走到门口，他突然回头，对薛琪说：“如果可以，你多和她说说话，最好讲物理相关的前沿知识，她会想知道。”
薛琪眼眶湿润了些许：“好。”
薛琪坐在床沿，开始简单地聊天，聊自己是怎么认识她的，又通过这个，说起国内外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然而还没说几句，她突然睁大了眼，大叫一声：“橙子！”
段澄以为薛琪摔倒了，毕竟她是一个孕妇，连忙加快脚步，下一秒，却听到薛琪难以置信又夹杂着惊喜的声音：“醒了！孟夏醒了。”
段澄整个人一木，手里的木盆顿时砸在了楼梯上，水从楼梯淌下，纯白的毛巾也耷拉在阶梯上。
“你说什么？！”
“孟夏醒了！”
下一瞬，他像是一阵风一样，狂奔上楼跪倒在床前，握住孟夏的手，对上她睁开的、无神的双眼，喜极而泣：“小柠檬，我是大橙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爱情的长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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