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偏差十五秒》以十九

10、第 10 章

　　警告发出的那刻五条悟就将无限撤走，砰砰两声，子弹穿过你的两膝爆出血雾，同时五条悟腰腹间出现一点尖刃，刚分开的双手上血点溅射。
　　他背后的男人从阴影中抬头，对你挑眉。
　　甚尔。
　　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
　　离开无限你的时间已然回到十五秒后，伤害定格，夏油杰用咒灵卷着理子退至边缘，五条悟也再次运转术式往后一步，冷汗落下，遍布面庞。
　　“你是谁？”他咧嘴笑了下，“……看起来你有个很厉害的武器啊。”
　　“我倒是没想到最强术师也这么不经捅？”对方转动小刀甩去血迹，漫不经心往前两步。“女朋友啊……真感动呢，解开术式前还想着要拉拉小手，不然我还真拿她没什么办法。”
　　“甚尔。”鲜血顺着膝盖处的黑洞蜿蜒而下染红地面，你瘫坐在原地，喊他名字，汗从额角凝聚。
　　你盯着那张熟悉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似乎也不介意叙旧，步态轻松。
　　“接了任务，星浆体什么的，听说还指名了你跟你的最强小男友，所以过来看看小丫头长成什么样了。”对方拿长棍敲敲壮阔的背，似乎是在思考，然后轻蔑的笑，“术师的最强感觉也就那样啊，还在嘴硬呢。”
　　五条悟反应过来，视线锐利起来，“那个天缚……被卖了后逃走的那个，哈。”
　　夏油杰皱眉追问，“谁？”
　　“买给她的未婚夫……后来背弃约定独自潜逃。”
　　“我逃走可是得到小鬼同意的，还有，我入赘了，现在姓伏黑。”他用长棍敲地，向五条悟示意你的方向，“看在小鬼放我一次的情谊上，你把小鬼抱远点我们再打。”
　　五条悟没接话，转动视线时看见你跪坐在地上，双膝被贯穿。
　　如果对方刚才对准你的心脏现在你已殒命，但甚尔的目标只是让你退出战场，现在他要放你一马，再让失去行动力的你加入不是明智之举。
　　五条悟沉默走近，将你抱起。
　　他腰腹上一片濡湿，随着走动血也染红你手臂，战斗还没开始就减去一员，剩下两个一级还有一位带上贯穿伤，甚尔来者不善，即使放你一马你也不敢赌。
　　在五条悟将你放至树下时，你拉拉他的手，眼神交汇下稍点头，轻声告诉他理子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说知道了。
　　回头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攻出，被对方轻松挡下，不痛不痒，虹龙从旋涡中召出被一刀斩断，夏油杰正惊异就被紧跟的游云挑飞，三截棍回甩，将背后夹击的五条悟也击退两步。
　　甚尔跳出包围圈，后跳两步停在你前方，于是战斗又被按下暂停键，他换小刀拍拍你脸。
　　“你倒是能忍多了，这次不哭吗？”
　　刀面的冷意贴着脸，你视线停在刀上，心中翻起惊涛，还是配合着聊天。
　　“我哭的话你会停手吗？”
　　小刀划至颈间。
　　“你试试，万一我心软了呢？”
　　“……甚尔哥哥。”
　　“不哭啊，好吧，这样也行，”他感叹于自己的慷慨，对你微笑，指向远处重新站起还没动作的两人，“给你留一个，你选吧。”
　　你的心再次下沉。
　　“妹妹，不用理他。”夏油杰召出特级咒怨，“他只是在戏弄你。”
　　“真难听，我们也算青梅竹马，小时候握住我手指她还会高兴半天呢。”伏黑甚尔无所谓撇嘴。“别拖时间了，你到底选不选。”
　　他催促着，口吻戏谑，你伸手，指向一旁的女孩。“我选理子。”
　　他嗤笑一声，不知是认同还是嘲讽。“真不客气，一声哥哥而已，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他离开你身边，于是战斗被按下续播键。
　　你的同伴再次围攻上去，理子在你的示意下跑到你背后抱着头瑟瑟发抖，问你这样真的有用吗。
　　你说不知道，试试。
　　那边甚尔将游云舞的虎虎生风，一棍子一个咒灵后夏油杰被击中头部打晕在地面，你紧盯着甚尔的动作细数他手中的武器，术式随时准备着，蝇头放出，五条悟被骗走注意力，甚尔再次一刀捅进他胸腔，又跟着连续补刀，腿、腿、腿、腰，五长两短。
　　最后一下小刀挥出，还是腰腹。
　　没有要害。
　　你捏紧拳头，强忍情绪没有动弹，看五条悟失去意识跌倒，被大手提起。
　　对方拎着五条悟的领子，扭头拖着人悠悠哉哉的来找你。
　　理子缩在你背后吓的直抖，他看两眼没什么兴趣，示意你将对方弄晕，你说声抱歉用手刀把理子打晕放在腿上，再跟甚尔对话。
　　“这不是还听话吗？还以为再见面是麻烦的青春期，都不喊哥哥了。”
　　“我喊哥哥你就放过他们？那甚尔哥哥想要我喊多少声都行。”
　　甚尔哼笑，蹲下身，朝你伸手讨要怀里的少女。“星浆体给我。”
　　“甚尔哥哥说让我选一个留着的。”
　　“跟你开玩笑呢，你当真了？”他反手转出小刀勾起你下巴，尖锐的刃划出血痕，“还是说你的小男友、朋友，都没星浆体融合重要？”
　　“……没打算让她融合。”你对上他无感情的视线，将理子抱紧，试探，“我们打算放她走……”
　　他撑着下巴思考一会，“我记错了？你们的任务不是保护星浆体融合？”
　　“……是。”
　　“学会撒谎了啊。”
　　“的确没想让理子妹妹融合，她还是个孩子，”你看他还有交谈意愿，继续争取，“要是你的任务只是阻止星浆体融合，我可以跟你立下约束，这件事绝不会发生。”
　　“你又不怕死，而且约束这种恶心人的东西还是算了吧，你自己受着就好了。”他并不接话，口吻如同熟人唠家常，“你是几级咒术师来着，怎么连你都派上了。”
　　“……一级，我们是目前高专的最高战力了。”
　　“那就是说你要公然违令？”
　　“是。”
　　他猛地笑出一声，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话，五条悟被扔下，重重跌进草地里，他用小刀拍你的脸，力道不轻。
　　“自己一堆烂摊子还要同情心泛滥，蠢货。”
　　“对哦，你跟六眼恋爱了，还是说你等着男友帮你解决？……哈，你以前就是笑话，现在也是。”
　　他撇着嘴，对你的选择不屑，疤痕随着口型扯动。
　　“选五条家这个小鬼你将来是想跟五条家抢孩子吗，别人说你找到真命天子你就当真，脑子烧坏了吧，那个刘海小鬼你不会选？起码先生个孩子再去玩过家家，明年就结算了吧？准备真的乖乖被当生育机器啊？”
　　刀面拍在脸上打出红痕，似教训。
　　你却只是垂下眼不答，他看着你的模样敲敲脑袋，像是没办法，举起刀叹口气。
　　“算了，帮你杀掉这个六眼小鬼……”
　　“……我没有生育能力。”
　　伏黑甚尔的刀停在半空，半晌他眼珠转动，紧盯你。
　　理子被大力扯开扔至一旁，刀光闪过，衣服被划开，大手捂上腹部。
　　你的腹部被血红的纹路铺满，但你知道甚尔看不见，所以他只是在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判断你话里的真伪。
　　粗糙的手按压腹部，冰凉的刀面和滚烫的手心冰火相融，鼓动的纹路通过相贴的肌肤传达信息。
　　他皱起眉。
　　“你做什么了。”
　　“交换的条件已经推算完成，如果完不成约束，我的灵魂会留在身体里一起成为新的时间咒具，这样我就是完成品。”
　　腰上红色纹路攀爬运转，族人的血、族人的希冀，统统融进诅咒里。
　　“通过我做中转，这一代家里所有残缺的天缚都会被补全，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跟我一样陷进时间的诅咒里。”
　　著名的电车难题，方向由你把握，而你选择让轰响的电车朝自己一人驶过。
　　伏黑甚尔看着你，眸中染上一点情绪，随后扯开嘴角。
　　“搞了半天你是在等死啊。”
　　你点头，“……是。”
　　夏油杰主动跳进陷阱，五条悟计算天秤的重量，大家都在试图归还你自由。只有你知道写好的结果。
　　你得不到自由，所以更不能拖累别人的自由，你带着诅咒，所以更不能再传承诅咒。不得善终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何苦再把无辜的生命拉进漩涡里。
　　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每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你攥住甚尔垂落在身前的手指，分开间隙轻轻握住他的食指，一如小时候的祈求。
　　“……甚尔哥哥。”

　　锐物被送入腹部。
　　“浪费我时间。”
　　刀子穿过皮肉，穿过脏器，又从身体后穿出，伏黑甚尔看着天逆麰彻底穿过你的身体才扯开你的手起身，你的血在他手上停留，黏腻与温度附着。
　　“别哭了，小鬼。”他拎起一旁的理子，似觉无趣，“你还是那么无聊。”
　　你握住刀柄，口中溢出鲜血，小口小口涌着，混着泪落在地面，泪水稀释凝稠的血液，却洗不净地面。
　　他将理子抱起转身离开。
　　“这刀是你的了，到时候杀掉六眼，或者别的，随便你。”
　　腹部被穿透，你痛苦的无法呼吸，听见这话却还是控制不住笑起来，面容因为拉扯而扭曲。
　　“我有个儿子，叫惠，恩惠的惠，他妈走了，我懒得管，你照顾吧。”他大步离去，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自言自语，“十二岁生孩子是不是有点扯……”
　　等他离开，你颤抖着手打开手机，微弱的呼吸也被反出的血液梗阻，沾满血的手想要拨通电话却怎么也按不准号码，血迹沾上按键，又被泪水清洗，意识模糊，可是远处的人影躺在地上，情况不明。
　　你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想，拨通键应该按下了吧。
　　随后手机掉在地面，摔出一段距离，又被另一只手捡起。
　　硝子和夜蛾飞奔赶来时，五条悟坐在废墟中，看着你的面容沉默。
　　“五条……？你没事？”
　　他看过来，没动作，也没表情，衣服上的血污还昭示着前面战斗的惨烈，你的血流了满地，腹部插着一把刀，从背后看见一小截刃尖。
　　他说，“硝子，我输了。”
　　硝子的脚步停顿，“……什么？”
　　夜蛾怒吼别愣着了，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