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约在冬季》月云澜

17、10 好像遇见

　　在小樽市的一咖啡店里，一男一女坐在窗口边，眺望眼前的美景，喝着香醇咖啡，却只看着坐在对面的入，没说话。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濑田繣的好友学长徐俊希和闺蜜新堂奈絮。

　　徐俊希看着眼前的短发女子，她跟她好像。一样都是俏丽短发，一样都工作能力强，就不知是不是把工作当男友或者跟众异性关系暧昧的女子了。好像现在繣也是吧。她们俩都曾经崇拜爱慕同个男人，现在却一个刚跟男友婚事吹了分手另一个不知如何？女人怎么这么难懂？那个她也是……为何突然想到她，都已经事隔三年了，没继续联络，我们也没真正开始过，为何会突然想到她？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啊！等自己心里平静下来，整理好情绪，在坐下来确认对方的五分钟后，终于开口，进入正题。

　　“新堂小姐，繣有没有跟你说过有关工作性质方面的东西？或该找什么样的题材？”

　　“她只说这是采访与摄影一起完成的工作。你是摄影，而让繣做采访的工作。那么现在这采访，当然就是我接手了。至于内容，繣只说公司随意，要自己找自己想。 ”

　　“是的，这本来是要给繣的考验。你既然是闺蜜，就应该知道她不喜欢外交什么的吧，不喜欢讲电话，也不太喜欢与陌生人交谈，基本上是慢熟型的。可公司这次要繣自己去找题材，就是要让她与人多接触，给了她更多思考决定的空间，但这也是看她如何决定该写什么，该用什么样的照片，来描述北海道这地方或这里的人。”

　　“可在这之前，她本是被安排采访流川枫的。绕了一圈，终究还是采访他。可也没说是需要什么内容。”

　　“要是你是记者，会问他什么？”

　　“我会问他为何要退役公牛队来到纽约，还有过去公牛队的生活。”停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可是，这大概是每个记者都会问的问题吧。或许我还会问，离开芝加哥而来到纽约，会不会是因为某人？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些年寄给他的无名无地址信就是繣写的，可他难道不曾好奇过吗？这就算不知是谁，应该还是可以问出信是从大概哪里寄过来的。可是他对记者，基本上是无视，所以公司派给繣这样的工作，是要让两个不说话的人进行采访吗？我刚刚的那个最后问题，繣是肯定不会问的。”

　　“应该是吧。也许繣采访内容，跟那些问题都没关系也说不定，或许问了不一定写出来。公司只说要她拿流川的独家，可没说一定要采访有关篮球的事。然后照流川的个性，只能说很期待看到繣的采访内容。先不说流川了，我们谈谈我们的事如何？别忘了我们也有工作。 ”

　　“嗯，学长，有件事我不太确定，刚刚在来的路上，好像看到流川？因为人很多，又只看到侧脸，我只能在人潮中看到一眼。可是，那感觉，真的很像他。”

　　“为何你能那么确定？他不是应该在京都吗？”

　　“他一定是下飞机后才看到繣给临时改地方的简讯，在飞行中的两个人彼此错过了。至于我为何那么确定，一是猜测，二是直觉，三是刚有一刹那，好像又回到高中时那样，全身一僵，仿佛被定住然后又热血沸腾的那种感觉。”

　　眼前的女子，心里也还是爱慕流川的吗？徐俊希心想。也许她心里没意思，可脑子却下意识的传送讯息，身子不受控制？现在的她或他刚初识繣时，前者让人觉得聪明冷静，后者让人觉得安静害羞。但在流川枫面前，在她们那个时代，她们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难道说，这就是繣所谓的别人说她“没有真心”的意思吗？因为，心只有一个。繣是如此，那眼前的女子呢？

　　“你应该是在心里认定是他才会全身僵住然后热血沸腾的吧？或许你看到的是跟他长相相似或神似也说不定。”饮口咖啡，香浓味还停留在舌尖上。

　　“我只能说，直觉告诉我，是他。”一般人在平常情况下，会遇见自己爱慕或崇拜之人全身僵住吗？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吗？不过，那么多年没见，会这样的反应也可以理解，可之前繣看见他时是和反应？她说一开始她没认出他，那么近的距离，却没认出他，是什么原因？

　　“那你说说为何繣一开始没认出他？”

　　“也许，是因为眼神吧，他冷冽的眼神，淡然的气质……也许，是因为被冷到了才会僵住的吧。那种感觉，跟他很像。”

　　所以，繣那时没认出他是因为他在睡觉，没了戒备，所以感觉不到他冷然的气质？有这种说法的吗？徐俊希思考了会，却依然找不到答案。察觉他们似乎在这话题上花的太长时间了，看着新堂奈绪，说道：“那么你跟我说说你的好眼力和观察力告诉我这几天你有看到什么，去过哪些地方，可以当作题材的吧，我们讨论讨论。”

　　奈絮看眼前的男子似乎不打算把刚才话题接下去，不知为什么，心竟是有点松口气的感觉，也许是太多回忆了吧。那时的她们与他……喝口咖啡，停止回想，闭上眼睛，这次入脑海的是有关北海道的风景。

　　“北海道，是个非常迷人的地方。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可那次是好多年前，又是在夏天。这个地方，每个季节都有它不同的特色不同的美。小樽市大概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你看窗外，除了欧式建筑，还可以看到小樽运河畔，看着它很美，很诗情画意，小繣若是未曾来过，来了，肯定会爱上这里。喜欢傍晚走在这古老街道上，逛各式各样的店铺，吃它出名的寿司……可这些，旅行书上都有，我想写些别的东西。这么罗曼蒂克的地方，不写些相关东西怎么行呢？你看街上，”手指了窗外的漫步人们。“他们大部分都是情侣夫妻类的吧。来这约会，或者尽是放松心情，回忆过去等等，小樽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认为该怎么做？”

　　“我们问问别人吧，不管是游客还是当地居民，问问他们为何依恋此地，对这地方有什么样的感触。也可以逛逛各商店，访问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样的故事。”

　　为何流连此地吗？什么样的故事什么样的人吗？是什么样的情感，这里让人留恋？徐俊希喝着咖啡，却没马上回话。突然想起两年前他所开的个人摄影展，里面女主模特正是他以前心里所装之人。可惜，在摄影展开之前，他们就已经分手了。不，更正确的说，他们从来都不是正式关系，哪来分手之说。她阳光朝气，个性豪放，所以那次的主题就叫\"自由\"。那么这次的主题呢？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上去也是开朗活泼型的吧。要是她，会怎么命题？

　　“那么依你只见，这次报导的专栏应该取什么名好？”

　　奈絮本来是看着窗外的，被突然问的问题吓了一跳。视线连忙从窗外转回到这男子身上。她突然被惊吓的表情没逃过这摄影师的眼，可他选择什么都不问，只是安静的等待答案。良久，她才回答：“因为还没正式进行采访，所以命题方面还有些困难。”

　　“无妨，这只是暂时的。我只想知道时隔多年重访此地的你，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对这里有什么感觉？有着什么样的回忆，或者是新的感觉？”

　　“第一次来时还是初中生，跟家里人来的。说真的，我对这里印象不深。可若真要说的话，那么我会取名为\"留恋\"，觉得我以后会留恋于此。这些年来，我几乎都是在跟工作谈恋爱，也想过找个人安定下来，可就是找不到心里所想的那种人，而且工作繁忙，有时周末即使不去公司也是为工作的事忙碌着，约会常常取消，或者可以休息的时候却不想出门，只想待在家中喘口气。久了，自然也就散了。哈，以前高中时代的我是学校公认的花痴，长大了却连恋爱时间都没有，很好笑吧？”

　　他没回话。“可是这次来这里，却让我有心动的感觉。不光是因为美景美食，这小镇让我整个人都都放松下来，整个人生放慢脚步，好像回到年轻的自己，有向往的爱情和梦想。所以，取名叫留恋，希望以后的人生众，能记得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以及这里的人。”

　　“呵，留恋吗？”他说。\"自由\"与\"留恋\"吗？那个摄影展，自由是给我和她两人的，彼此退一步有更管阔的空间。那么，以后，他也会留恋于此吗？

　　喝完咖啡，奈絮和徐俊希开始他们的工作访问。既然已经在咖啡店了，那咖啡店老板无疑就成为他们的第一个访问对象。根据老板的说法，因为这里是观光区，一般来店里的不是老客户就是游客，而游客又以情侣和女性朋友结伴来的居多。通常这样的客人，一坐就会坐好久，喝茶聊天聊感情，有的气氛欢乐玩闹，有的甜蜜温馨，也有的都不是。奈絮问了那是什么样的呢？

　　老板看了这对男女一眼，“像你们这样的就属于不归类的。你们看上去不像情侣，又不像普通朋友。气氛有时严肃，却不是压迫感，那么是紧张吗？可看你们又放松的样子，猜想，应该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那种吧。你们看上去也挺登对的。”

　　“呀不是啊老伯，”奈絮挥手连忙澄清：“我们刚刚才认识呢，也是因为工作，所以想采访这里，不是那种关系的。”

　　老板又看了他们一眼，“那你们心里呢？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性？丫头你身旁这男的都没说什么，你忙着否认做什么，还脸红呢。他刚才，有段时间一直注视着你，说不准心里有些意思也说不准。我不认识你们俩，也不知道你们的故事，可是，今后的故事还是得自己去创造争取的。之前听到一点你们的谈话。这次离开，希望以后记起这里时，是眷恋而不是遗憾。加油吧孩子们。”说完还各拍他们的背。

　　离开咖啡厅的两人，走在老式大道上，一段时间没开口说话，似乎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好，或者在思考之前跟老板说的话题。

　　“那老伯怎么突然那么说，好像他才是记者，我们变成被访问的了。我们看起来真有点那么意思吗？话说，你刚注视着我做什么？”奈絮问走在身旁的那个男人。

　　“把你跟人做比较了。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样子像，也都是工作上的女强人，性子嘛，还没决定。”

　　“她……是谁？”男子看了她一眼，“是喜欢的人，女友吗？”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女子，“你为何要对我感情的事这么好奇，你心里装着不是流川枫吗？”说完便放快脚步，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有追上。

　　奈絮看着眼前快速离开的男子，发觉自己似乎太八卦了，才刚认识的人，不应该问这么探人隐私的问题，也难怪他生气了。可那眼神为何突然那么锐利，又有点伤人的语气，是说中了吧。压住自己心里突然莫名难过的情感，说了“对不起。”她说得小声，可至少被听到了。

　　徐俊希停下脚步，“没事，快跟上来吧。我们还有地方和其他人要采访呢。”

　　“嗯，”奈絮心里有事，急忙想跟上，有点小跑步，却不小心撞了人，在道歉后，发现自己撞的是个戴眼镜看上去斯文男人，而站在他旁边的正是流川枫！“流川？！真的是你？你真的在这？”忍不住叫了一声，原来之前看到的，真是他！

　　徐俊希闻声转头，看着奈絮惊讶的表情，再看看站在不远处的流川和另一男人，没说什么，可眉头似乎皱了下。

　　只见流川回答：“你认识我？知道我会来这里？”

　　只见奈絮口微张，却没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