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世之约在冬季》月云澜

18、11 时间

　　傍晚十分，小樽市此时在飘着小雪，细细雪丝落在小道上，落在运河里，落在人们的衣服上，手心里，每一处连同在里面的人们，都是风景。此时他们正坐在一家旅馆的大厅里。四人围着一个上面摆着热饮的小圆桌，似乎是在放松心情，以解疲惫。新堂奈绪絮看着西村绪和流川枫，他们脸上写满了倦意，大概是因为刚下长途飞机的缘故吧。也是，这行程决定的匆促，他们还没从搬家中得到充分休息接着又大老远的赶来日本，难怪会疲倦了。而最重要的事，他们又跟濑田繣彼此错过了。繣大概也没料到他们会来的那么快，繣还没下飞机，流川他们已经在空中了，这才错过繣下飞机后发给他们的短信。或许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吧，她当初决定去京都除了过年看访家人外，也是怕给学长的事添更多麻烦，而且也能让自己更专注于流川的采访而不为其他事分心吧。虽然对流川他们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西村先生，”奈絮开口。“谢谢你们大老远的从纽约到北海道这来，可惜因为飞行中而miss掉繣的短信，她此时已在京都。不然这样吧，今晚你们就先在这休息，我打电话给她问她的意思，你意下如何？”

　　“不用了，”西村调整自己的眼镜，“其实这次我们突然来，也是给了繣小姐造成不便。现在是过年期间，她也一定很久没见到家人才决定去那的吧。我待会就给她播电话，然后跟她约时间在京都碰面吧。”

　　“那么流川君你的意思呢？”她问。

　　流川枫饮了口茶，“我无所谓……就照绪说得办吧。” 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不过倒是能看出他今晚真的累了。

　　徐俊希开口。“其实，繣之前也邀我们事情结束后去拜访的。我们打算30日早上搭飞机离开。不如你们等会查查位子，或许可以一起走。”

　　“那就这样了，我们先回房休息了。”西村说完，看他和流川起身，就离开大厅了。

　　在他们离开后，奈絮和徐俊希也分别回他们的房间。在简单梳洗后，奈绪播了电话给闺蜜。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了，你怎么看？”

　　“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话另一头传来好友的声音。“刚西村先生已经打给我，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那么你和他的事呢？”

　　“不管以后如何，在见他之前我还有要事得做了。虽然那人说会给我时间，但我不能接受，因为我还不了。所以，是时候做了断了，在还未真正开始之前。”

　　“你知道吗？”

　　“嗯？什么？”

　　“你很狠，知道吗？”

　　“若现在不做了断，那才是真狠。那人其实也在等我的答案吧。”

　　“我知道，”奈絮叹口气，“所以，你加油吧。”你以为\"开始\"是你说的算吗？
　　在挂了电话之后，奈绪还在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错过的时间。

　　失去的时间。

　　不能还的时间。

　　最终，输给了时间。

　　感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可它却是不能被夺走的。

　　新年倒数的第四天早晨，濑田繣在简单吃过了早点后，便离家外出走走散心。根据她的说法是，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工作顺便思考有关采访的事。她希望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做这些事，不想因其他事而耽误了要事。事实上，在昨天傍晚，她就已经向父亲说明此事了。她父亲虽然不喜欢女儿这么草率就决定事情，而且还是在感情上的事。

　　一郎此时人在书房里，想着女儿昨天说的事。她婚事才刚告吹不久，就马上接受另一男人，虽然那男人是让自己女儿试着接受他，所以还不算正式的关系，不过放在他那时代来讲，这基本上是定了关系了，哪像现代这样不清不楚拖泥带水的。现在她女儿才几天，就决定不能接受那男人。虽说他对女儿能够下决定是好事，只是可怜了人家。女儿回来的这几天，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算暧昧关系把，可不但不打电话，留个言都没有，甚至还很理直气壮的说这些天压根就没想过人家，想的完全是另外个人，那么当初为何还要答应试着接受呢？他轻叹气。那个男人其实也都一直在等女儿的答案吧，他大概不会想到几天没联络的人会因为想分手而给他打电话吧。不过，或许她这么做自有理，这种事情的确拖越久越不好，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

　　繣此时带着平常的包包，手上捧着一束鲜花又来到上次遇见老祖宗的郊区，决定开始今天的工作，结束跟总经理的暧昧关系。上次来此是不知不觉地就来了。怎么说呢？也许身体有对这地方的记忆，所以她便来到这。上次有朦胧大雾，所以看不清这地方。那天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房间，问过才知道是老祖宗们把她送回来。之后，她便来了。那日下午虽然寒风冷冽，却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所以当繣到这看到立着两个墓碑刻着两老祖宗的名字时，才有点恍然大悟。

　　今日既然决定要专心谈事，还是安静点的地方好，这里又是老祖宗的地盘，怎样看都很合适。走到一坟前，繣把手里的鲜花摆上，“宗哥哥，我来看你了。等会我得打电话，骚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别见怪。选择这里，是因为有心安的感觉。”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繣便走到一颗树下，从包包拿出iPad，“好了，开始吧！”繣在iPad上开始敲打起来。

　　Liam，
　　祝你新年快乐，想必这时的纽约肯定很热闹吧。我们日本也是，大家都吃喝玩乐着，热闹非凡。对了，我人现在在京都，看望父母家人，打算流川枫采访的事也就定这了。在北海道我怕会给徐俊希摄影师先生添麻烦，就擅自作主了，对不起。还有，关于我们俩的事，经过深思熟虑后，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当情人比较好。因为我的心还是无法完全接受总经理。既然感情我不能还，那么就还是不要接受的好。我知道这种事应该是当面说比较好，可是，我的心，无法承受了。详细可以等我回去再谈。谢谢你，可是，对不起。

　　Faith

　　按下send键，email发出去了。看下时间，早上十点，那么纽约就是晚上八点，这时候的他，如果不是去玩或庆祝的话，应该就是在家吧。等等看他会不会打电话或回信吧。果不其然，十分钟未过，繣有了新信件，就是他发的。

　　（你方便的话，我们电话聊吧。）好，那么就聊吧。繣从包包拿出手机，并播出了熟悉的号码。这是第一次工作以外的事打他手机，也会是最后一次。

　　“喂？”

　　“Faith，你好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嗯，很好。你呢？”

　　“呵，你说呢？”电话传来他的苦笑声，那么肯定是不好吧。“这几天我都在想你，想联系又怕你在忙。好不容易你联系了，却是说分手的事。”

　　“对不起。”繣低喃着说。“你要的，我给不起。所以还是趁早拒绝才好。”

　　“也许我不是我最好的，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尝试，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机会？”繣轻声问道。“你以为我没尝试过吗？跟阿澈我试了，结果换来一句Nina的\"没有真心。\"他出轨，我没有理由怪他，完全是自找的，因为我跟他在一起时，我并没有把完整的心交给他。所以，也要谢谢我们分手，他让我看清承认自己的心。”

　　“可那时你并还没对流川枫放弃不是吗？那么你现在既然放弃了为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这太残忍了，不管对我还是你自己。”

　　“我把最后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以为自己可以放弃，但是我做不到，在未亲自问他之前。然后不管答案是否，以我现在的情况，还是无法轻易交出真心，我做不到呀！这样托着，才是真残忍，不管对我还是你自己，对他也是。最后伤害的不是我们两个就是他。你懂吗？”

　　“Faith，你知道为何我不喊你全名Faithful而是Faith吗？”

　　“不过就是名字简称吗？”

　　“不是，是因为我想对你持有希望，相信我们总有那么一天……，而不是时时提醒你对他的那种感情！”

　　“那你知道我为何取这名吗？”

　　“不就对他衷心信任的意思吗？”

　　“那是字面上的意思，可是我取这名字，是因为它是一只黑猫的名字，是个小说的角色。而黑猫与流川，有着非常深刻的关系。我的名字完全是为他而取的。”

　　Liam没回话。

　　“我爱了谁一辈子，或许他对我根本就没那种意思，可是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爱他，不想停止，直到我的心，我对他的感觉，渐渐淡忘，可那也许要好久好久了。你知道我原名吗？繣，是代表连结的绳子，也可以代表心连心，牵挂吧。我和他的事，风花雪月，枫繣雪月。那么你告诉我，是谁画了我的雪月，是谁写了我的岁月？呵，我这雪月岁月的，虽不知结果，不知长短，但我心甘情愿的就这样走下去，就算只有我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