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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 小镇奇遇 ...

  •   一 小镇奇遇

      德意志萨克森边境的小镇,初春清爽的微风带着松木林的香气环绕在小镇的房前庭后。
      因为盛产银器和祭酒节的缘故,一般小镇最繁荣之景应在秋收时分。但值此初春时节,纷纷涌来的各国王公贵族,就已经打破了小镇平素的宁静……

      镇前的街道上,一简朴的马车旁,神色肃然的中年侍从正皱眉看着熙熙往来的各等仆人,从他们华丽外衣上精致异常的族徽上可以辨认其悠久的家族历史。看清这些后,中年侍从眉头
      锁地更紧,这本是不可能出现于这小镇的各国权贵家族。现在竟然一并出现?

      中年侍从没有再细想,比了一个戒备的手势,几乎是同时几名卫兵已经悄然隐在马车边的屋旁街后。正在此时,一面色苍白的少年游魂一般从马车上步下 ,见状,中年侍从连忙上前欲搀扶。谁料正迎上少年如凝薄冰般的眼眸,那冰蓝眼眸中蕴潜的威严和冷傲令中年侍从不由的手一缩,呐呐无语的立正低首。

      少年也似恍若未见一样径自步入小镇。这样逼得忠于职守的中年侍从只得迟疑的提醒:
      “阁下,这里涌入太多陌生人,我担心会不……”
      “撤回!”少年没待侍从说完就冷冷掷下一句话,
      “可……”

      “没听懂?!”少年未加回首,散漫的目光蓦地犀利一闪。

      中年侍从只得再度颔首领命。少年见状,付之淡漠的一笑,有如不经意般扫过先前卫兵藏身之处。闲闲步开。

      这座隶属萨克森的小镇,唯一的小酒馆未近午餐时刻竟然因为频来的贵族热闹非凡,少年根本没有去理会这些贵族的兴奋何来。推开门口的醉汉,就直接在最角落的一隅坐下,未及坐定猛地被一人攀住,声泪俱下地追问:
      “你也是为她而来吧?”少年镇定地看向这个法语带着重重英国腔调的男子,不发一言。

      谁料这个外套有着玫瑰花纹的族徽的贵族却顿时如逢知音的悲哀的叹道:“不用否认呢!她是如此的美丽‘掐命’(CHARIMING)。却为何如此的不幸,怎么会有人把她狠心关在那里?”

      不落痕迹的避开面前贵族逼人刺鼻的酒气,少年漫不经心的拾起菜单,瞥见两个挤开人群而来的仆从。以着沉默回报身边人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如果所料不差,他应该很快能够清静下来。果然贵族的仆从在连连道歉中拉走了自己丢脸的主人。

      “先生,要点什么,这个家伙灌了太多我们的啤酒!”身边酒馆侍从得意上前招呼,“热情”地告知:“最近我们这里真是太热闹,都因为上次那个英国公爵把他女儿囚禁在我们这里的修道院,据说那位公爵小姐美的有如挑动爱琴海战争的埃及艳后,您看她的情人来了一拨又一拨。都是‘为了拯救他们不幸的女神’。“

      少年抬眼瞧过周围嘈杂的全然失去平素矜持的贵族,总算开口淡淡附和:“是够掐命的!(charming ,迷人的)”

      “而且据说马上还会有来自汉诺威的……“

      “葡萄酒!例餐。”啪地扔下的菜单的适时打断了酒馆侍从的呱噪声。
      “您哪有……”少年淡漠于一切的冷然冻住了侍从的接下来的话音。只好一边嘀咕着那有在德国不喝啤酒的怪人,一边转身。

      可刚等热情的侍从一离开,一张精致的请帖就忽然出现在雪白的餐布上。少年平静地随着执请帖的手上瞧,那是一张笑地近乎谄媚的脸,:“尊敬的阁下,这是我们这里安德鲁侯爵今晚宴会的邀请函,请您……”

      “我不是贵族!”少年执起叉子,一句话噎住了管家的满脸堆笑
      ……

      目光冷冷从那张金粉刷的近乎俗气的邀请函上划过,看来这个自称安德鲁侯爵十分激动看见此贵族云集,而也必定是看见送他来此的马车,猜度他的身份专门邀请?一丝冷笑闪过。
      少年随手拂开这打扰他用餐视线的垃圾,正要执杯打算品尝这里的葡萄酒。

      一优雅的手指却抢先拾起那张差点弹落在地的邀请信,随即一清脆的话音想起:
      “喂!你不打算要吗?那么转给我吧!”

      少年认命的按住手中的水晶杯,抬首瞧向这第四个存心不让他清静片刻的人,只见一娉婷的少女,淡雅的长裙,头戴外出的网纱阳帽,隔着颜上隐约的轻纱正不客气地打量着他!

      在这个礼仪森严的时代,女子居然这样冒失和男子说话?身在酒馆屋中,还造作地带着阳帽?
      这个异数,让少年的目光多停留了半刻,可就是这片刻的沉默,却让少女误会成该人听不懂她的德语,只好改成法语再问一次。
      “请走开!” 少年懒得理会如此看轻人的怪异女子,调回目光,冷冷用流利的法语回应!
      “你听不懂我的话,我的意思,就是你要多少钱?我可以买下……”

      “我是德国人!” 少年掷下一句,示意女子该知趣的离开
      哪知耳边少女惊讶的应了一声:“你是德国人,天,你的德语居然说的比马车夫还难听!”

      “你!”一句话成功地让少年如冰瓷般苍白脸上顿闪过一抹尴尬,气结地瞪住面前无邪相望的女子。却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是的,在这个贵族一切以法国为优雅高尚的时代,往昔叛逆的自己也曾以流利的法语,拙劣的德语为傲。但如今这番“赞美”怎么也令人无法觉得不刺耳!

      少女却恍然不觉,依旧浅笑盈盈盯着少年,静了片刻,干脆不待邀请,大方的拂开衣裙坐下,
      “你!”少年皱眉看来。这个看似出生良好少女居然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声名!
      “小声点,我的绅士,如果我再站下去,整个酒馆都会误会我。”
      少年冷笑一声,“流莺才会轻率坐在男子对面!”
      少女一愣,未料少年刻薄如此,一笑:“那么被流莺纠缠的算是绅士?”

      少年怒极,但世家王族的灵慧涵养一点不昧,怒火侵眼之际却让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转首扫了一眼映在小酒馆窗上游闪的人影。推开餐盘,后靠,优雅的十指交合于面前,眯眼瞧向面前几句话就撩地他失去冷静的少女。一丝玩味闪过眸中。
      “那女士,请你提供一个建议,如何才能让绅士避开不名誉的纠缠?”

      将菜单扔给一旁避火观战的侍者,少女还是有些不解的皱眉,其实这是一件很好容易解决的事情。在这贵族外表光彩,财务一塌糊涂的时代。去参与一个乡野有钱人的舞会,对于一般的大贵族本就是带着屈尊和儿戏的态度,有“傻瓜”愿意以钱来换这一张空白名衔的请帖,根本就是属于不必再考虑的事情。而眼前这个“笨蛋少年”居然执拗于尊严,冷冷拒绝,也算异数了。

      打断心中飞转的思绪,很快少女眼波转转,故意试探迟疑地道:
      “其实,阁下,不要担心。我只是……这样吧,你我以各自的家族名誉来打一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立刻离开不再纠缠于你!”

      “哦,那么我输了?”家族名誉为赌?
      “怎么不敢?”少女有意挑衅状斜睨少年。
      “赌什么?”少年冷静望去。

      眼见少年如期进入自己的计划,少女明艳地笑起,抬手一比周围:“这个小镇上有着一个古老的圣彼得大教堂。因为传说埋葬了查理曼大帝的圣物,历代受到供奉增建。所以小镇人不过数百,但隐修在此教堂僧侣却有上千。而一个英国的公爵就把自己的女儿禁闭于此,其实那位女士有令维纳斯为之嫉妒的美貌和风情,得到无数的贵族的痴狂热爱。但公爵为了不让女儿身上继承至母亲的巨大财产随着她的出嫁,成为丈夫家的财富。所以借口女儿受到上帝的感召,将她关在此。而眼下小镇上如此多的贵族正是……”

      “重点!”少年不耐地打断少女的演说,他对于那位掐命女士没有半点好感。
      忍下磨牙的冲动,女孩深吸一口气,才大声道:“那么,阁下,现在我打赌您一定不会和我去拯救那个女士!”

      四周的空气似为之霎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少年若有深思的迎向少女得意的目光!
      这是两难哲学应用于赌注!

      按常理,自己不可能为营救一陌生女子,去冒着得罪教会的危险,何况如此庞大人数的教堂,救人等于只身犯险。但若是承认,自己就等于输掉请帖,总之……无论自己选择那样,都未有半分好处,都是输!

      在静然等候少年回应的凝固的时间内……
      少年缓缓抬眸,似笑非笑瞄过手边那张“邀请信”。
      顿了一下,冰海般眼眸中闪过不变的嘲讽,忽然一扬剑眉,一抹夺目的刚毅闪过颜上,一比手,礼仪周全般轻握了一下少女戴着冰凉丝缎手套的手

      “我—弗德里,很荣幸参与营救女士之行!“
      ……

      虽是一场安静优雅的用餐,但少女却不时偷眼瞧向对面的傻瓜。是的,除了傻瓜,她找不出更好的话语来形容竟然选择和她一并冒险营救表姐的人,不就是一张空白的邀请帖吗?

      值得冒生命危险和她赌下去?郁闷地戳了一下盘中的樱汁鸡片,不满的嘀咕出口:
      “该死的难吃的德国菜,和这里人一样,又硬又咸!”

      对面的少年听见这句嘀咕,只是唇角微扬,化成一丝淡而无痕的嘲然弧线。执起面包篮旁边的水晶杯,向少女比了一个请的举动。
      “伊丽莎白小姐,您最好快点!”

      伊丽莎白有些粗鲁的抓过水晶杯,在要随口灌下葡萄酒的之际,触及了杯中红酒醇甜的香气,眉头一皱,停下。改为喝一旁的银杯中的清水。
      犹豫了一下还是瞧向弗德里,
      “嗯……喂!看在你将是我同伴的身上,我提醒你少喝点葡萄酒!”
      将指中的水晶杯迎上斜入的阳光,少年漠然回首:
      “你担心我误事?”
      姑且不说他本不是贪杯之人,何况这不过是餐间的例酒而已,但女孩似刻意避开的举止,不由让人觉得疑惑。

      “当然不是……只是!”伊丽莎白有些艰难地斟酌了一下话语:“我们的葡萄酒……那个……
      对了,你重病还没有好,最好别碰酒!我可不想再多救一个人!”

      “你是医师?“少年敏锐地看去。心中疑惑更深,不是惊讶于伊丽莎白竟然能看出自己的重病。而是,且不说女子不可能行医,按宫廷的常识来看,一女子懂医术更多则是归为巫术,毒药害人知识居多。这种不名誉的事情乃是一未婚贵族女子的大忌。只是……这样女子因何出现于这种边界小镇?

      “当然不是……,我是流莺!”讪笑一下。

      伊丽莎白低首任面纱掩去自己的勉强笑意。…… 又多话了,估计又要惹来人的戒备……面前少年根本才从地狱边缘回来,所以自己虽然缺德,却不想他冒险。抓过瓷壶,为弗德里杯中斟上清水。刻意轻佻道:
      “走吧,尊敬的阁下,我还等着您呢?“
      “救人吗?“瞟过周围热闹的贵族,弗德里明白“营救”之事已经不可能靠贵族特权解决。
      “当然不是!“女孩坚定地再度重复,
      “我等你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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