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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云客帆面色凝重,心内还在思索着赈灾银两之案的来龙去脉。明显此事背后定是有人搞鬼,可杨巡抚的态度显是不想将此事深究下去,继而让这伙流寇来顶罪。
      他此刻很是心烦难耐,想找个地方安静片刻。推开书房的门,却看见叶初阳正坐在书房的座椅上,惊奇道,“你还没走?”

      叶初阳起身见云客帆满脸的愁容,“看你的脸色,大抵是碰壁了。”
      “你如何得知?”
      “我猜猜也就知道了,有现成的替罪羊,当然是见好就收的好,谁又会闲得没事再去得罪旁的人。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们那位巡抚大人大抵不会做的?”
      “你说的不错,可是……”

      云客帆一惊要说的话也忘了,他眼神呆滞地盯着面前之人。只见那人伸手抚上了他的眉头,轻轻按揉,嘴唇一张一合,一字字道,“好了,别可是了,眉头都能挤死人了。”

      云客帆一时间忘了动作,叶初阳说得什么也全然听不到了。只能感受到那双手在自己眉头之处的触感,很是轻柔,按揉之下他的眉头也舒展开了,甚至最后那双手离开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有什么地方空落落的。

      还未及细想,叶初阳拿起他放在桌边的佩剑,拉着云客帆的手,朗声说道,“本少爷今天带你去个地方,给你解闷。”
      叶初阳在县衙后院牵了两匹马,两人上马疾驰便往城郊飞奔而去。夕阳西下,纵马疾驰,云客帆心头郁结也去了不少,想来这就是叶初阳喜欢闯荡江湖的缘由吧。
      快意江湖,浪得逍遥,好不快哉!

      “这就是你说的解闷的地方?”
      原来叶初阳带云客帆来的地方便是城郊的望楼,大熙开国之出这座望楼与县城的城楼遥相呼应,用于防范敌情。
      国家安定之后,这望楼便已渐渐荒废,位置又在城郊寻常百姓也很少到此处来。叶初阳向云客帆伸手,“来呀,上来看看,肯定不会失望的。”

      云客帆登上望楼,叶初阳凭栏向下望去,听见他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夕阳的余晖让叶初阳此刻挂在脸上的笑意更显绚烂耀眼,原来这望楼之上便能望去临鸳湖的风光。
      水波轻柔,湖面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远处湖边杨柳依依,这番风景竟比那日在天一色所见得更为秀丽。

      两人凭栏并肩而站,叶初阳问道,“我可没骗你吧?”
      云客帆轻笑一声,“你是如何得知此处的?”
      “我小时候不想去学堂,就会偷偷跑来这,我爹就找不到我了。”叶初阳干笑两声。

      “你爹不会生气吗?”
      “会呀,不过后来我爹也觉得我没有做学问的心思,便放弃了。后来拜了师父,倒被我师父逼着读了些书,说什么武林高手从来没有草莽之辈。别练得一身武艺,半点脑子不长。”

      “你师父一定是个高人。”
      “那当然了,我师父武艺高强不说,学问也很好。”叶初阳脸上全是仰慕之情,转念一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现在也不是我师父了。”
      “你莫要见怪,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

      “我也很好奇,反正莫名其妙师叔就传了师父的令。说师父要把我逐出师门。”
      “这其中会不会有何内情?”
      叶初阳摇摇头,举起地上的酒坛子,“管什么内情不内情,今朝有酒今朝先醉,来喝酒。”

      云客帆诧异道,“你何时拿的酒?”
      “就是路过那个酒铺的时候我买的。”
      “来喝酒,明日愁来明日愁。”云客帆举起一个酒坛子,跟叶初阳干杯。

      太阳已然落下,望楼之上一片漆黑,借着月色叶初阳看着云客帆因为醺醺然,而发红的脸颊。
      那日天一色他便知道云客帆酒量很浅,今晚这一坛下肚,人早已醉醺醺的。云客帆右手抓着酒坛子的边缘,嘴里呢喃不休。叶初阳靠近他身侧想要听听他嘀咕什么。

      “不行,”“圣上,”“要报,”嘴里含糊着根本听不清完整的话,可叶初阳却是脸上一红。因为他现在的动作,刚好云客帆的呼吸喷洒在叶初阳的耳边,那种心悸之感再次袭来。

      酒意使然还是心向往之,叶初阳已然区分不来。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仔细描绘着云客帆的眉眼,月色下那人的嘴唇那么软,酒水挂在嘴角,双唇更显水润。
      他抬手拂去了云客帆唇角的酒水,盯着云客帆的嘴唇看了片刻,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亲芳泽的念头。

      叶初阳也是这么做的,唇瓣相贴却不敢有大动作,唯恐把云客帆惊醒了。浅尝辄止之后,便分开了。叶初阳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甚至还用舌尖轻轻舔舐着自己的唇角,神情之中尽是回味。

      叶初阳此番偷摸的举动,让他的酒意全然清醒。看着靠着栏杆睡得正香的云客帆,暗自庆幸幸好云客帆喝醉了,这要是清醒的时候,自己这般偷偷亲了人家,怕是要被人一刀砍了不成。

      可转念一想,感情之事本就顺理成章。可云客帆是个做学问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登徒子吧!
      思忖片刻心下更是无比庆幸,万一云客帆一气之下,不让自己跟着他办案,那岂不是连朝夕相处的机会也没了?

      决定好了之后,叶初阳伸手将地上的云客帆抱了起来。从望楼下来,他将云客帆扶上马自己也一跃上马环抱着云客帆,唯恐颠簸之际他在掉下马去。
      腾出右手用剑柄拍了拍另一匹马的屁股,只见那匹马扬起前蹄,往入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叶初阳紧跟其后,他正了正云客帆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然这沿途颠簸,明日起身他势必浑身酸痛。
      叶初阳拍了怕马背,马儿飞奔似的冲将出去,马蹄踩踏之处尘土四起。

      杨继刚回到巡抚府,就被家中家丁告知,娄知府深夜来访。杨继冷哼一声,“他倒是来得快。”
      走进会客厅,杨继哈哈大笑几声,“娄知府前来,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呀!”

      那娄知府身材略显臃肿,半晌才走到门口相迎,“今日下官不请自来,巡抚大人不怪罪才好。”
      “你我同朝为官,又同属扬州地界的官僚,本就该多多亲近才好。”
      “巡抚大人此话可叫下官放心了,大人莫怪下官的叨扰才好。”

      杨继撩开官袍,坐于上首,沉声道,“娄大人今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娄知府轻笑两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日间下官听属下回报,广陵县所缴获的银两竟是赈灾银两。”
      “确有此事。”杨继抚摸着自己的长须沉声道。

      娄知府看着上首的杨继腹诽道,这个老狐狸,真是一个字也不肯多说。娄知府只好继续陪着笑脸,“可赈灾银两由朝廷派人押送,怎的落入了一伙流寇之手?”
      杨继疑惑地“嗯”了一声,“我还未曾开口,娄大人怎知是一伙流寇?”

      娄知府面上一滞,干笑两声,“下官也是猜测而已,这武林中人大半多有血性,定是不愿干这等勾当,也只有流窜的匪患能起这等歪心思。”
      “娄大人这番见地,本官佩服。推测之后便已猜到劫盗赈灾银两之人。”
      “那如此重大之事,定要上奏陛下才好。”

      “那是自然,赈灾银两已追回,流寇也已伏法。自然要上达圣听。”
      “巡抚大人之意是此意便就此罢了。”
      “人都抓到了,上奏京都实属合理。怎么,难不成娄大人还有高见?”
      “下官不敢。”娄知府一脸如释重负地神情。

      杨继看着娄知府的脸色,略微停顿后再次开口,“但是,”但是一出娄知府的脸色一变,立马看向杨继等着下文,“押送官差此事重大失职,竟然还密而不报,本官自当奏明圣上,以做惩处。”

      娄知府一听是关于押送官差的事,当即放松下来,眼角也带着些笑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娄知府走后,杨继将茶盏重重磕在桌上,冷笑几声,“这扬州城中的污垢可算是浮出水面了。”

      管家听见茶盏的响动,便从门外,喊道,“老爷,这?”
      “准备笔墨,老爷我要给圣上写一封奏折。”
      杨继将写好的奏折送往京都,关好门窗又是三声响动,那黑影如约而至。这次杨继的手上多了一封书信,“老规矩,这封书信立刻送出。”
      “是。”黑影喝道。

      翌日云客帆起身之时已值晌午,幸好今日休沐无事。因着醉酒的原因,还略微带着头疼脑胀之感。他起身活动片刻筋骨,觉得自己这脖颈之处怎么有点酸疼。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昨日昏昏沉沉之际,总觉得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沾到了自己嘴上。

      夜间不知做梦还是怎的,老觉得身体一阵阵的颠簸之感。哎好生奇怪,转念一想叶初阳酒量可真是好,自己喝了一坛便已如此,他比自己饮得还多,可自己意识模糊之际还记得他一直碎碎念。
      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怎么回来的,云客帆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出房门之际,瞧见了陆明。陆明询问了几句,他是否头疼?云客帆便问了一嘴,自己昨夜是如何回得府衙?
      陆明说道,“大人昨夜喝得酩酊大醉,是叶公子送您回来的。”
      “叶初阳?”

      “对呀。叶公子说您跟他一起饮酒,不胜酒力先醉倒了,他便将您送回来了。不过大人小人还从未见过大人醉酒之态,真是少见。不过叶公子真是个好人,害怕沿途颠簸,特意跟大人共乘一骑护着您。”陆明自顾自说道。

      云客帆心道,怪不得自己浑身上下只有脖颈酸疼,只怕一路颠簸回来,这幅骨头架子就要散架了。
      陆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云客帆咳了两声示意,陆明才就此打住。这饮酒饮至人事不省,乃是丑态。还被下属看到,更是没了面子。

      云客帆急于从饮酒之事中转移出来,便开口问道,“那伙人交代没有?”
      “回禀大人,昨夜我带着几个兄弟连夜审问,他们倒是认了赈灾银。但他们不承认是他们盗取得赈灾银,只说是有人指使。就那伙人的领头交代,是有人把赈灾银两交给他们,让他们押送到那废宅之中。本来我们要是不出手,他们就把米粮也藏在废宅,说是有人要他们等候消息,事成之后给他们兄弟五千两白银酬谢。”
      “如此说来,他们也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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