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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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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大惊道:“小姐,地上冰凉,万不可坐啊!”她小跑过去拉住,顾不得尊卑,回头怒瞪寒风辞:“寒公子,我家小姐都不在乎什么礼节了,你一大男子,怎的这般扭捏!”
寒风辞又气又无奈,气的是如此严冬,这小丫头竟这般胡闹。无奈的是,这小丫头倒是倔强的可爱,使得他无法抗拒。于是,他走过去躬身扶起凤欢欢,她拍掉了他的手,用那双圆溜溜的灵眸瞪着他。此时,他虽心中有气,可到底他拿她没办法。不过一称呼,代表不了什么。如此想着,他也便松了口,再次伸出手:“欢儿,地上凉,起来。”
他的语气带着肃,凤欢欢莫名地有点害怕,也不敢在耍赖下去,万一真给人赖跑了,她没地儿哭了。于是,她跟变脸似的,忽笑的甜,搭着他的手,跳起了身。
寒风辞在拉她起来那一瞬间,悄悄地将一束淡蓝的光输入进那纤纤玉手之中。待二人站好,他说:“我送你回府。”
凤欢欢仰着头,笑吟吟地看他:“不,我要你陪我去逛迎春花市。”翡翠拧着眉,刚要开口,便被她瞪了回去。接着看向寒风辞,又问:“年日要有迎春花,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了。”虽说嘴上这样硬说,面上装作云淡风轻,可心头却期待无比。在寒风辞点头那一瞬,她开心的跳了起来。
东街街市如今是大红绸飘扬,年味儿浓烈。除夕夜帖春联,挂红笼,寓意来年红火安顺。商贩们的摊位前贴着各式各样的红底墨字,一个胜比一个吉利。尤其是中市街一带,各色花灯,千奇百怪,精奇百出。有元宝、锦鲤、蟾蜍,在往里看,有荷花、莲花、凤尾花。孩童们在道上拿着花灯嬉戏跑跳,惊的路边的大黄狗狂吠。
她加快步伐地往前跑,只大老远便见着前方的挂着的花灯。她停住,拿起那扇凤尾花灯,看向寒风辞:“我要这个。”
凤欢欢见他不答,一直看她。而那眼神光,是暗淡的。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禁略慌,小心翼翼地问着:“你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为什么?”寒风辞的反问,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为什么?”
他说:“你的厢房廊檐下已经挂着鲲鹏了,为何还要凤尾?”
寒风辞的眸极冷,束发上的冰冠似是泛着淡蓝的光。她以为自己走花了眼,于是,在定看,还未看清,他便又追问:“为什么?回答我。”
这模样一旁的翡翠可不乐意了,她胖胖的圆脸略有愠色,可她只是小小奴婢,自家小姐还没发言,她只得忍着送上两双怒目。
朔风劲吹,北风呜呜地叫着。寒风辞的样子有些可怕,肃眉冷目,仍执拗地问:“回答我。”凤欢欢低头看了看凤尾灯,在抬眼看他,“我喜欢鲲鹏啊。”
“北冥神君可是神,与天同寿的神。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竟如此痴心,我喜欢这份难得的爱。虽然,我不知道神凤为何喜欢那龙族太子,传说龙族太子飞升失败,到现在还是个仙。”
“真是一个天一个地,神凤莫不是眼睛心盲眼瞎………’”话还未说完,翡翠惊的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地警告:“我的小姐啊,神仙可骂不得。”
凤欢欢拽下翡翠的手,毫不在意,“反正我喜欢鲲鹏,我就要鲲鹏和凤尾在一起。”
她忽仰着头,看他,“寒风辞,你说呢?我将他们俩放到一起,可好?”
寒风辞答好,可是,整个人依旧没有温度。凤欢欢跟在他身后,苦思刚刚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直到前方乱声吵杂,珠宝阁前人群密集,她才回了神。
寒风辞感知身后二人驻足,于是,回身看她。她眼神控住不住地瞄去那喧嚷之地,嘴上却问着他:“怎么停下来了?”
当真是可爱极了,爱凑热闹的毛病,即使浮世过三千,也改不掉。于是,他顺着问:“去看看?”
得了想听的话,风欢欢笑吟吟地拉着翡翠挤到了前方,寒风辞一直跟在身后替她遮挡人群的拥挤。当她还在踮着脚远眺着,翡翠忽然拽着她的胳膊惊道:“小姐,你快看,那好像是白小姐?”
顺着翡翠的方向,她探着身,果然,真是白苕,还有……那不是病秧子三皇子洑玉和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洑枝吗?
三皇子双手环胸,靠在一旁,一脸看戏的模样。凤欢欢拧着眉,心下咂摸:这三人怎的会搅在一处?好似吵的面红耳赤,尤其是六公主洑枝和白苕的丫头菡萏。
菡萏捂着脸,怒着眼,对六公主高嚷:“六公主虽金枝玉叶,丞相府也不是好惹的!”
洑枝对着她上下扫量,那瓦刀脸忽道声嗤笑:“一个卑贱的奴婢也胆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丞相府的教养真是连本宫的养的畜生都不如。”
菡萏明显不服,顶着微肿的脸正要上前理论,白苕一声呵斥:“菡萏,不得无礼。”紧接着转头对着六公主欠身,“六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丫头平时被我惯坏了,待我回去,定好好教导。今日之事,是丞相府逾越了。”
洑枝可从头到尾并未打算放过白苕,今日她可是特意来寻她的,只不过运气尚好,竟在珠宝阁相遇。她步步上前,挨得白苕仅一步之隔。盯看片刻,便翻了白眼,她拂着发髻,怪调的语气说着:“白苕,你可知蔑视皇族,该当何罪?本宫乃庆照六公主,母妃是慈和贵妃,尔等臣子,见本宫不行大礼、出言顶撞,光是这两条,一个小小的丞相府,你说,担当的起吗?”
六公主的脸与她仅一拳之隔,白苕袖口下紧攥的拳微微打抖,蔑视皇族,的确重罪,她强颜淡笑道:“菡萏,还不向六公主行匍匐礼,道歉认错。”
菡萏眼瞪的极大:“小姐!”
“你一个小小丫鬟,见六公主行大礼合情合理。”白苕的眼始终未离开六公主,语气依旧淡然:“这礼你若是不愿意,我只得将你交给六公主了,丞相府,容不得没礼数的奴才。”
菡萏咬着牙,怒瞪着六公主,双腿缓缓地向地面贴去,接着手背碰着额头,胸口紧贴于地:“奴婢知错,请六公主饶恕。”
洑枝挑着唇,也没继续为难下去,“本宫也不是狭隘之人,本宫与哥哥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正愁着没人相伴,不如,白小姐当个东道,带着本宫与哥哥饮杯热茶可好?”
敢情六公主的局在这等着白苕,若是不应,今日这罪名坐定了。若是应了,三皇子毕竟是外男,她未出阁便相邀外男回府喝茶,怕是明日赐婚的圣旨便到丞相府。凤欢欢脑子里早已转成一团乱麻,尤其是当白苕点头应下时,她在也忍不住,拨开翡翠的手,出现在白苕面前,“哟,六公主,好巧啊。”
洑枝闻声侧目,眼瞬时瞪大,竟是尚书府凤欢欢,今日出门,千算万算,竟没算着能遇到这个小霸王。他哥哥凤毋白这些年在边境年年回发捷报,势头正盛。别说她一个公主,就是皇子,也得低半个头。不过转念一想,这凤欢欢与白苕倒是水火不容,许是也想凑个热闹,揶揄几句罢了。于是,她笑面迎道:“这不是尚书府凤大小姐嘛,无需这般客气。”
凤欢欢打眼看,果然依旧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这些年可真是一点儿没变。于是,她也装模作样的笑着,“刚刚听闻六公主要去白府做客?巧了不是?我与白苕啊,情同姐妹,自幼长大,这白府我熟的很。”接着,看向白苕,问:“白小姐不介意多加几个人吧?这大过年的,人多热闹不是?”
白苕自打凤欢欢出现那刻,心中便波动的厉害,她眉眼弯成了月牙弧,“怎的会介意,白府的蓝海棠早已开满一片,欢儿最喜。”
白苕的眼神过于灼热,凤欢欢视线也不知往哪看,很是不自在。反正,不想与她对视。于是,她回身看了看还在人群中的寒风辞,视线交融那刻,他便朝他走来,他说:“我先回府。”
凤欢欢垂眸思了片刻,抬头看他,“你同我一起去白府做客。”接着转头寻得白苕的同意,“可以吧?”
白苕岂不知她的用意,这时才发现面前这男子竟是新科状元,大理寺卿,寒风辞。她略有惊讶,但面色未显,瞧着欢儿一副粉黛,便也猜到些。于是,她欠了欠身,“丞相府恭迎寒理卿。”
凤欢欢一直看着寒风辞,那眼神赤裸裸地警告:你敢不去试试?寒风辞嘴角微微挑着,看着她,“去。”
而从始至终一句未言的三皇子洑玉终于开了口,也引得众人回身看去,只见那三皇子身着淡黄绸长袍,脚蹬姜黄色皂靴,他五短身材,眼睛特别大,常年卧榻,导致他走起来有些趔趄。
“今日真是巧了,这小小的珠宝阁竟能见着这般多的贵客。”
这三皇子与他的名儿截然相反,是个纨绔不说,还是个病秧子。那双大眼打量他人时,总一种阴恻恻的感觉。从小到大,这两兄妹,凤欢欢可没少挤兑。于是,她也学着洑玉的腔调,怼了回去:“哟,真是巧了。三皇子终于舍得离开那扇墙了?你在不离开那墙,我都要以为你要将这珠宝阁给拆了,专门抱面墙回去呢。”
凤欢欢的阴阳怪气他倒是不在意,“凤妹妹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几年未见,如今竟脱落的如此倾城。”他越走越近,眸中尽是打量之色:“若本宫没记错,开年风妹妹就要及笄了吧?”
一道冷磁的声线打断了三皇子接下来的话。
“三皇子对一未出阁女子说这些,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