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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开春后,孙榕决议提前征收各地的捐赋以作军资,朝中议论纷纷,却也没有直接否决。
江柔门前的宾客,这些日子却是不少,门前车水马龙,来往者络绎不绝。
如今朝中百官,以司空孙榕为首,文武大权在握,一时风头无二,雒阳城中要再寻出个能说得上话的,似乎隐隐便指向了江氏。
裴永子虽得司空信重,麾下既掌禁军,又有楚州兵马,可他出身寒微,入不得士族的眼,唯有江柔不仅出身世家,手中又有兵权,唯一的问题,大约便是年纪太轻。
年纪轻,资历低,好说话。
江柔吃多了年纪轻的亏,那些老狐狸上来还没说个三句话,就要扯上他的父辈,他便只能执个晚辈礼。
所幸他酒量好,他们三句不离他爹,他便两句一个敬酒,谁也别想好过。
最后喝得几个名士纷纷面色酡红,摆手道酒力不支,又牵起江柔的手,仿佛关系有多好似的,醉酒也不忘暗示他几日后朝议时出头。
出什么头?自然是都不愿缴纳捐赋。
江柔便迎着张笑面送他们离去,直到散场后,方才懒洋洋的伏在案上打个哈欠。
粮草的空缺需要补上,谁都不愿,不仅他们不愿,百姓也交不上钱了,自从去岁朝中干出了一年收两次税的事儿,一整个冬天不知饿死了多少人,来年一开春又要收税,就连孙榕都不敢做这种事儿。
他这次征税,几乎是指名道姓了让各地大族出钱出力。
这种事儿,江流光不能做,年轻的小皇帝不能做,唯有孙榕能做。
几个婢女进来收拾房间,江柔朝她们微微颔首,他振袖起身,去后头换衣服。
他头脑格外清醒,喝了那么多酒,连脸面儿都不泛红,只带了一身酒气,待换去衣裳后,几乎看不出方才与人大醉一场。
只是有点想吐。
不是醉的,单纯是撑的。
江慈进来时,便看到江柔一人坐在漆黑的屋里,没有点灯。
他把小窗打开,温柔的阳光倾泻入内,照亮了铺在地上的那面舆图。
“何不闭门不见?”他问。
“为何要闭门不见?”
江慈提起衣摆,坐在了江柔身边。
“你与裴永子不同,”他的声音清越,听不出情绪,“司空会忌惮你,却不会忌惮他。”
“无妨,随他想去。”
江柔曲起一条腿,懒洋洋的用笔杆指向了那面舆图的南边一角。
“赵异老儿,年近五十,仍不消停,他十多年前没能夺得皇位,迟暮之年莫非还能有所作为。”
他嗤笑一声。
江慈道:“长沙王底蕴深厚。”
作为双王之乱的主角之一,闹得先帝多少年不太平,却还能全身而退在长沙做土皇帝,怎能不说是底蕴深厚呢。
可他太老了。
多少英雄美人抗不过时间的侵蚀,赵异不能,江柔不能,谁都不能。
“但凡司州禁闭门户,久攻不下,他会退而在江州称帝,”江柔凝神望着那面舆图,“若郑豫未死,他不会认这个皇帝。”
“长沙王若称帝,则陛下威信全无,司空亦无立足之地,”江慈道,“可阿弟于南方,并无任何想法。”
江柔慢慢拢起手。
他对向南的战役并无兴致,也无谏言,这与如今朝中的风向截然不同。
这是因为他知道日后真正的大敌并不来自南方。
一朝不能有二帝,所以孙榕忌惮极了赵异,唯恐他称帝以后,会有人以此为借口不再承认雒阳的幼帝,那么雒阳的政权无疑会成为一个笑话。
即使如今的皇权已经衰微到了极点,可任何人要想掌权,都必须得到所谓的正统与合法。
他的指尖慢慢移向了北方。
“狄戎不过你手下败将。”
纵是江慈,也有些诧异。
大雍这些年来在狄戎手下连连吃亏,甚至割让数城,又有元猛南下逼近京师,可士大夫每每提起外族来,都是不屑与轻蔑的口吻,就连他家兄长也不例外。
江柔抿唇不语。
可他却知道,日后他最大的困难却是北方的外族。
幽州的拓跋氏,北地的北胡,混居燕云的步鹿孤、慕容氏,乃至于曾被他打得节节败退的秦州长城以外的狄人。
第五朗、阮氏、又或者是长沙王,都只是王朝内部的争斗,他倾力所为,仍是希望这艘船能够尽可能保留更多的实力。
“当年云州割让时,也无人看得上胡人。”
他说道。
江慈沉吟片刻,说道:“我明白了。”
“明日阿娘忌日,你与我同去乎?”
他又问。
江柔答允。
他们离城时,天色未明,宏伟古老的城池在日夜交界的阴影下显得晦涩而飘渺。
母亲杨怜已经去世十年,她死后长眠于云水,江慈为她在雒阳郊外建了衣冠冢。
出城南行三十里,攀上小丘,入了松林,得见碑文。
碑前干干净净,杂草不生,一看便是常年打扫的模样,叫江柔一时心生愧疚。
他那会儿同样葬在雒阳郊外,却不敢挨着母亲的衣冠冢,生怕日后扰了阿娘,又怕真见着了人。
江柔无声的拜下,却有些记不起她的模样了。
太久了,太久了……
他倾酒酹地,想了想又小声的说道:“阿娘,小弟如今生得可壮实了,可以独当一面了,阿姊也嫁了人,上回刚见过,瞧着还胖了两分,没受欺负……”
他不是什么絮叨的性子,这会儿话却格外多,叫江慈有些诧异。
江柔心里苦。
他可是扎扎实实在坟里头坐了好些年的牢,若是他娘也困在坟里了呢?他宁愿希望是自个作恶多端被罚在里头坐牢了。
他低着头小声与墓碑说话,倒是显出了少有的乖巧。
江慈问他:“为何不说说自己?”
江柔突然便卡了壳。
他说了阿姊,阿弟,连许纯都提及了两声,算是给她认个娘,却唯独没有提及过自己。
他有什么好说的?又有什么能说的。
半晌,他慢吞吞说道:“阿娘,你要保佑我啊……”
保佑他不要再满盘皆输,保佑他能够得偿所愿。
他输怕了,不敢输了。
他端起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温酒入喉,温软如水,又牵起一阵火烧般的痛。
江慈按住他的手,把剩下的一盏酒拿下。
“我听仲安说,你先前对阵第五朗时受过伤,不宜饮酒。”
江柔有一瞬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所适从大兄突如其来的关怀。
江慈平静的看着他:“幼时阿娘曾与我说,我是长兄,要看护住弟妹,你若如昨日那般与人痛饮,可知我会心疼你吗?”
“倒也看不出来。”
江柔道。
江慈摇头,他将剩下的酒洒在碑前的土壤里。
“那你现在知道了。”
江柔瞧着他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心想他哥真难伺候,上辈子嫌他太唠叨,这辈子嫌他太肉麻,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
他忽而问道:“那若是哪日我去废了个皇帝,把世家得罪个遍,再把自家不争气的长辈也踹翻,大兄还敢护我吗?”
他轻巧的开着玩笑,却皆是上辈子他正儿八经干出来的事儿。
江慈看了他一眼,道:“那我便先一步把你关起来抽一顿。”
……啊?
江柔未曾设想这个答案,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唯有占据大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江慈道,“倘若你真落得举世皆敌的地步,那是我的过错。”
归去时,天色已然黯淡。
城门外,楚州的骑兵正放肆纵马,冲坏了刚搭起来的棚子,随后大笑着离去。
江柔驻马于一旁,顺手从马鞍边上取了弓来。
在那骑士又一次回身驰马去戏耍那些百姓时,一支穿云箭呼啸而来。
铮——
他痛呼一声,直接落下了马。
那支箭射中了他的大腿。
他抬头看到了那形容堪称昳丽的青年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神色冷漠中透露着威严。
“这一次射你的腿,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那人慢条斯理说道。
裴永子近来太得司空的放纵,朝廷选定了令他去攻打长沙王,不日便要启程了。
而那批在阮氏手中卡住的粮草最终也不了了之,政治总是充满妥协与退让,孙榕再想杀人,也不得不承认若是除了阮氏,朝中实在无以为继。
门生、故吏,层层叠叠的关系网将世家与朝廷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阮笙不愿入雒阳,也不敢来雒阳,只令人送了话来,一再表示自己忠于大雍,而在雒阳的阮氏族人便没那么好过了。
孙榕虽是放了他们,又何尝不是将他们当做了钳制阮笙的质子。
等到天气彻底转暖的时候,南方传来第一场捷战。
赵异的步伐止步于司州之外,只能发檄文讨伐雒阳朝廷,而雒阳也回骂过去。
濒临坍塌的局势似乎在一个微妙的点上寻找到了平衡。
即使如今天下大半脱离了掌控,第五朗回到敦州割据一州,又如蜀地历史传承的路绝不通,南方的战乱……只看最后交上捐赋的州郡,几乎寥寥无几。
但雒阳政权确实暂时保全了下来。
四月的时候,因北方净世道叛乱连连,江柔自请屯兵代州以南。
司空数次驳回后允之。
这个更新频率,大概最低周更吧,主要是写得有一大点崩,大概就是和我预想的发展差别有点大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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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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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很抱歉,感觉自己写得不大符合预期,写不好原创权谋,想要退钱的读者可以在评论区留个言,我会红包返还,最近会尝试复健写完,非常对不起大家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