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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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应悔就坐在院子发呆地看着手机里和应梦的微信聊天页面。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飞机起飞前的发那一条，那以后应梦再也没给他发过消息。
应悔手指在键盘上输了删，输了删，他觉得有点好笑，和自己的亲妈发消息还要想如何措辞，简直和他给导员发消息一样。
终于他打好了一大段文字，讲了讲他来云南之后遇到的人，和有趣的事。然后他在发送键上停留了很久很久，结果还是把打好的文字全部删了。
真难啊。
在平常家庭看来互相分享这件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对于应悔来说，确实有点难。算啦，还是不为难自己了，顺其自然吧。
应悔正打算退出微信，结果一个视频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梅梅，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去云南这么久结果一个电话也没到，消息都不发了，不够朋友啊。”打电话来的是张勇。
“怎么，想我啦？”
张勇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还真有点，这个寒假过得太无趣了，没有你陪我玩游戏，整天在家呆着也不知道干嘛。你呢？大理好玩吗？快跟我说说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应悔白了他一眼：“大哥，我是来打工的，不是来玩的。”
“就算是去做义工，我也羡慕，当初我就应该跟你一起去，总比在家老挨我妈白眼强。说不定还能邂逅个美女，我就能脱单了！唉，悔啊！那你在哪家民宿做义工？老板人好吗？没有为难你吧？”
提起李聿，应悔恍惚了一下：“放心吧，老板人很好，我在这挺好的。来，给你看看我在哪。”
应悔翻转摄像头，给张勇展示了下小院环境。
“行啊，真不错。完了，我更后悔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张勇问道：“梅梅，你真要在那边待这么久啊，春节都不回来过了？”
春节这种合家欢的节日，对应悔来说过不过没什么区别，他妈和他都没有什么仪式感的人，春节就当平常日子过。说不定今年春节他不在，应梦更自由，也不用顾忌他了。
“嗯，不回去了。”
“啊，那你一个人身在异乡，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寂寞啊，真让人心疼。”张勇故意开玩笑说了最后一句。
应悔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能别恶心我了嘛，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啊，我......”他想说还有李聿陪着他。可转念一想，等到了春节，他就不在大理了，应该一个人在梅里雪山了。
“你什么？”张勇问。
“没什么，你哥我特立独行，无所畏惧。”
不过最后张勇还是好心叮嘱了几句：“你自己一个人还是小心些，我听说梅里雪山地势险峻，环境多变。可别到时候噶在那了，那你真要和雪山永远相伴了。”
和雪山永远相伴，也挺浪漫的。不过应悔没说出来。
等视频电话挂断后，应悔转身抬头，就见李聿站在不远处小院门口，也不知道他站在那听了多久。
“聿......聿哥，你回来了。”
倒不是李聿故意偷听别人电话内容，可两人聊得有点忘乎所以，嗓门又大，他实在不知道能在什么时机出现打断他们。
“梅梅？”李聿一脸疑惑。
“啊？”等到应悔反应过来，他揉了揉脖子，笑着解释道：“哦，这我同学给我起的外号，叫着玩的。”
“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外号？”
于是应悔就把大学开学闹得乌龙跟李聿说了，还说了他名字的由来。
李聿听后恍然大悟：“原来你名字是这个意思。应悔......应悔......”
“嗯？”应悔以为李聿在叫他。
而李聿只是低喃着他的名字，“是有悔还是应该有悔呢？”
应悔一头雾水：“聿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李聿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很介意自己的名字？”
应悔摇摇头：“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所谓叫什么。不过......在其他人听来一定认为这个妈妈很不爱自己的儿子吧，后悔将他生了下来。”
听起来明明很伤感的一句话，可应悔说得云淡风轻，因为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聿淡笑着说道：“每个人理解不同，我倒不怎么觉得。也许你妈妈确实后悔当初跟家庭决裂选择了你爸爸，但对于你，她更是一种矛盾的心理。一方面你本是爱情美好的结晶，可这份爱遭受了背叛，她将这份怨恨多少有些迁怒于你，一方面你又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最亲近的人，所以......”
李聿言尽于此，他拍了拍应悔的肩：“总之，你以为的不一定是你以为的。”
月光倒映在李聿的眼眸中，星光点点，应悔一时看出神。
“谢谢聿哥，你这么说我开心多了。”
李聿欣慰地点点头：“想通就好，那没事我先回房间了。”
“等等。”应悔叫住李聿。
刚一只脚踏上楼梯台阶的李聿停住回望，“怎么了？”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应悔走近李聿，看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坚定地说：“聿哥，我喜欢你！”
其实应悔知道自己对李聿的在意和想要亲近的想法根本不是欣赏，钦佩之类的，而是喜欢。他只是怯懦，退缩了，不敢承认这样的感情。今天张金龙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他不想再逃避了。
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告白，李聿瞳孔震颤了一下，心也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错愕过后，他冷静下来想的却是，如果能早些听到这句话就好了，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再心动一次了。
于是李聿微笑着说：“我知道啊。”
等待被审判的应悔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复，他忐忑问道：“你知道？那你......”
“你对我的喜欢是欣赏，是钦佩，你跟我说过了。”
应悔急了：”不，不是的！我真的......”
“我先上去了。”李聿打断了应悔接下来的话，径自上楼。
应悔来到李聿房门口，此刻的他有着推门而入的冲动，他急迫地想跟李聿解释，自己说的话绝不是开玩笑，而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应悔并没有如想的这么做。明明上次还严词拒绝的人，没多久又说了喜欢，这样的人要么是情感善变要么撒谎成性，就算他冲动去跟李聿解释了，又怎么让人相信？
紧闭的房门就像是两人心中一道无形的屏障，一人在门内，一人在门外，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触摸到彼此。
应悔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脚站麻了，才落寞地回到房间。
看着月光倒映在白色窗帘上的黑色影子退去，李聿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一丝苦涩爬上心头。说实话，刚才他真以为应悔会敲门跟他纠缠解释，或者就这么在门外站一整夜，那他还是挺有负担的。
过不了多久应悔的义工生活就要结束了，两人剩下的相处时间也不久了。为避免不必要的烦恼，还是保持距离吧，李聿这样想着。
第二天，李聿早早地起了，他昨晚上断断续续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天蒙蒙亮时，他还想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可脑子里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干脆起来了，打算去晨跑散散心。
在经过应悔房间时，李聿还停住看了看。也不知这小子昨晚睡得好不好，反正自己是以为他昨天的一句话而影响睡眠了。
李聿下了楼，越来越清晰地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难道家里进贼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李聿脚步刻意放轻，想看看哪个小偷胆子这么大，顺便捉他个措手不及。
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李聿先伸长脖子探头一看，只能看到半颗头在那里动来动去，他应该是蹲着在找什么东西，他走进想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那半颗头的主人站了起来，看到李聿惊讶了一会儿，然后展现出了他前所未有最灿烂明媚的笑容：“聿哥，早啊！”
“应悔？怎么是你？”李聿充满了疑惑。
应悔一脸纯真：“昂，是我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你......在干吗？”李聿实在搞不懂他起这么早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是做什么。
“哦，我在打扫厨房，把所有不用积灰的碗啊厨具啊都洗了一遍，然后重新规整了一下。”
起这么早为了干活打扫厨房？李聿再一看院子也是很干净，花坛边上还放着洒水壶。
“你还把院子扫了，花也浇完了？”
应悔点头道：“是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聿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难道是为了在他面前挣好感？不至于不至于，李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去想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了，管他呢，员工认真积极干活，他这个老板应该欣慰啊。
“行，那你继续忙吧。”李聿转身离开。
“唉，聿哥你起这么早要去哪里？”
“出去跑个步。”
“正好，我活也干完了，能一起吗？实不相瞒，我在学校有晨跑的习惯，放假了，人就懒了，好久没跑了，是时候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应悔一边说一遍已经开始做跑前热身运动了。
“走吧，聿哥。”
跑步的时候，应悔一直控制着速度跑在李聿的身边，李聿跑快了，他就提速，跑得慢了，就故意放缓脚步。
既然自己的怯懦，退缩无法让李聿再相信自己一次，那他就努力让他相信。
之后，所有和他们关系亲近的人明显感觉到，应悔无时无刻不跟在李聿身边，形影不离。知道的是他给李聿做义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签了卖身契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