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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晚夜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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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人在昨晚的不正当言论,我和他打闹至快十一点才睡着...刚巧又到了周末,便玩得过于放纵了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困作一团,靠谁身上都能睡着。
当然,除了然久。
就在我于心下反复强调这一想法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开门声,以及某个渐渐接近的图谋不轨的身影。
似乎是见我无动于衷,他还蹲下来打量了几番,某种食物的香气就这么直扑脸上。
就在我赌气决定再睡会,然后一个人去楼下买早餐,而不是用昨晚没能如他所愿的话语去讨要食物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咀嚼声...
下一秒我腾地爬起身子,扑向那个家伙。
可近在咫尺的人却比我还快地反应过来,先行拉开了距离。
于是迎接我的便是硬邦邦的地板...所幸双手反应得足够及时,提前支撑住躯体,虽然整个上身都滑了出去,呈现出相当狼狈的姿态。
“你...居然吃独食!”
我恶狠狠地瞪着然久,却发现他停下了口中咀嚼的动作,目光落在我因身姿倾斜而衣摆滑落所显露出来的大半截腰肢上。
“姿势不错。”
“啧,你到底听没听我的话...”
但很快我的抱怨便戛然而止了,因为正好看到他藏在背后的右手又掏出一份包装好的早餐,上面还涂满了我最爱的甜辣酱。
“先把衣服穿好,桌上还有牛奶。”
然久边说着,边走到旁边把早餐放在座位上,言行举止间的贴心使我不得不服输,暂且忘却了他之前所做的那些坏事,转而拿起床头的魔杖为自己变了一身校袍。
经过不断的尝试练习,这衣服是越穿越熟练了。
直到我坐下并拿起纸袋包装的美味,顺带又喝了口牛奶才隐约想起昨日里答应某人的事情。
“你先前担任级长的时候,掌握过部分学生的出行信息么?”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很快意识到周末的时候级长办公室貌似是没人上班的。
“你在想该怎么找到她?”
“对。”
“那倒不用担心,普兰奈最近周末都在加班。”
然久的话使我心下一松,这样自己就不用为了找人而满城堡乱跑,毕竟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大家白天都倾向于窝在寝室,临近傍晚才会出来晃悠。
解决完早餐后,我很快来到旋转楼梯口及时抵达去往另一侧楼层的通道。
期间还不断思索布莱登为何在昨日竭力要求自己去解决...回想起他尤为排斥那个女孩的态度,难道普兰奈也在他面前做了当时对我做过的事情?
除了这一点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就在我无奈地用手推开近在眼前的办公室大门时,入目所见的景象却使我大吃一惊——
原先还算空旷的过道里摆放着一大块装上滑轮的横版,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色标签和图片,它们被横线和钉子连接在一起,全部汇集围绕着位于正中心处某个熟悉的照片,就是布莱登本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傲罗办公室的某个负责追查嫌疑犯的部门...或是麻瓜电影里面的刑侦线索分析现场。
我一脸震惊地把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下意识看向卡尔文所在的办公桌,那里空无一人...很好,我大致知道这一切是谁搞的鬼了。
目光扫过另一侧空荡荡的座位,我发现某个身影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她那一头扎得有些松散的马尾辫垂落在肩侧,看上去没来得及梳理,红棕色发丝突出来了好几根,就这么蹲坐着仿佛根本没发现我的存在。
鉴于当下的情况实在太过诡异,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块板子,一步步走到普兰奈身边想看她在倒腾些什么...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个女孩不知从哪复印了所有格兰芬多学生的身份信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堆在一侧不停翻找着。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啊,终于找到了。”
她打断我的话,将其余几份信息表放在一旁,欣赏着指间唯独留下的那张表格,我也借此机会得以凑近看清了上面的姓名果然还是布莱登,一时间心下很是复杂。
“我说...普兰奈,你这样真的很像跟踪狂。”
“为什么这么说。”
她边反问着,边伸出魔杖将地面上散落的其他信息表都整理好并放回原先的箱子内,随后路过我来到横板前拿起布莱登的个人信息,核对着上面的内容。
“这...你都快把人家所有身份信息给搜查出来了,难道还不算吗!”
我没忍住上前几步,用手指着横板边缘某处用记号笔留下的字迹,那些精细到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
“别忘了然久曾经也这么做过,否则他要这个级长职位做什么?”
普兰奈的话使我哑口无言,又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辩驳:
“那是为了调查安德鲁!他可不是个善茬,然久只是收集证据,而不是像你这样利用职位带来的便捷谋取私利。”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尝试去理解她的所作所为了,难怪布莱登会如此反感,这种事换做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我不希望你再去纠缠布莱登,并停止这样调查他人详细信息的行为,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亲口告诉卡尔文。”
“向原,先等等...”
我刚迈出几步又被她叫住,只好回头用失望的目光望向那个依然在翻阅手中信息的女孩。
“之所以调查布莱登,是因为我有求于他。”
这句话险些让我气笑了。
如果换个说法,承认自己是想借此机会要挟对方我都算她起码还是诚实的。
“但布莱登拒绝了不是吗,那你就应该换个方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私下调查对方。”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就不再找他的麻烦。”
话音刚落,我不得已止住开门的动作,难以置信地看向普兰奈。
有一瞬间我怀疑是自己最近太过倒霉了,什么麻烦都往身上凑,但想来这事也有我的疏忽,只好无语望天收手回到她面前。
“在此之前,你还记得我当时提及分院帽的事情么。”
“嗯...怎么了吗。”
“我和布莱登一样,被它强行摁去了斯莱特林。”
虽然眼下我更关心布莱登的事,但也只好暂且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
“所以呢?”
“它希望我去完成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比摆脱父母控制、继承家产更为重要,那就是改革他们旗下的产业链和公司经营模式,只不过如今的我还没有任何话语权,孤掌难鸣的情况下更需要另一个强有力的搭档协助我一起创业,做出实打实的成就让那些股东和我冥顽不灵的父母服气。”
她口中突然冒出一堆专业词汇,尽管能听懂个大概,但我更倾向于认为普兰奈找错人了...无论然久还是埃尔芒都比我更适合倾听她的抱怨和想法。
“那你找布莱登说过这些没?”
“没有,在遭到拒绝之后,我又跑去重新调查了他的生平经历以及家庭境况,希望能找到些具有说服力的内容。”
“可是...哪有你这么找人帮忙的,你再有钱和资本,也不能强拉着别人一起创业吧。”
我本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可普兰奈接下来的话让我无语凝噎:
“大公司和企业的招人制度就是这样的,你的知识水平、生平履历、工作和学习经验等等,包括家庭境况在内的一系列因素都会作为职员招聘的考核标准...向原,我承认你还未到上班的年纪,但这些东西也是时候该有所了解吧。”
实话说她确实没错,先前在北美的生活经历也让我从父母口中感受过人生遭受层层选拔的压力,但如今被作为裁判方的人这么轻飘飘地道出,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何况普兰奈依然没有搞清楚重点,她还是想通过自己掌握的资源和信息去收买别人为她干事...哪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你现在和自己的父母有什么两样吗,单凭这一点就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帮你。”
“我能理解你的愤慨...但关键不在于我试图通过这种途径去了解一个人的资历是错的,而是那些信息让我发现曾经布莱登的家庭不幸也是由我父母的举措造成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见普兰奈用一只手抚上额头,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忧虑。
“当年他们宁可缩短产业链,也不给予那些普通人合作办厂与上班工作的机会,外加上经济危机,导致布莱登的父亲当年投资失败,大笔的钱都打了水漂...最后便与他母亲离婚了。”
她口中的真相使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去回应,只能愣怔着听下去。
“而布莱登的母亲却执意要追寻他而去,直到警察找上门来,要求弃他于不顾的那个女人认领自己的儿子时,布莱登便离家出走了...他不打算省下家里人不让他去霍格沃兹的钱,反倒一意孤行来这里念书。”
“那他的家庭...是不在了吗。”
“据我调查,他的父母依然在分居,但实际上父亲已经找到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可正因如此,那个男人竭尽全力想摆脱掉纠缠不休的前妻另寻他人...这期间里布莱登没回过家,近几年的寒暑假都在霍格沃兹度过。”
普兰奈道出的实情使我心下一紧,隐约明白了当年他为何会执意要加入斯莱特林,还跑去投靠安德鲁。
“或许我私底下调查他人的举措有失偏颇,但这一点对于双方坦诚合作而言真的非常重要...我不希望到时候和他的关系因为这件事破裂。”
“但前提是他得愿意啊...不对,如果告诉布莱登真相,那他要怎么接受你是那家公司总裁的女儿这件事。”
对此她点点头,将那张个人信息表粘贴在横板上再走到椅子边坐下,脸色有些怅惘。
“起初我觉得分院帽的话毫无厘头,不过是来到斯莱特林学院,怎么就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理想,但现在我渐渐意识到当下所拥有的职位能带来什么,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总是任由我父母不择手段地指挥旗下公司榨取工人利益,像布莱登那样的家庭和孩子会越来越多。”
“我能先听听你打算怎么处理吗,关于创业的事情。”
想来这样的计划要办成还是得先看普兰奈的想法能否付诸实践,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因此我打算豁出去了解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就当是给点力所能及的建议吧...
“首先,我还是得依靠一部分家业作为底子,这几乎是任何富商家庭的子女都不得不经历的一段暗黑时代,因为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父母给予的,我始终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如果待在家里去做这件事,他们必然会察觉到我的小动作,所以寻找合作伙伴的过程只能在霍格沃兹完成。”
“那关于经营理念什么的,你要怎么做创新,去动摇你父母当下产业具备的庞大根基。”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挖空脑子问了些切中要害的关键,动用自己为数不多曾在麻瓜界的新闻报纸上提及的知识点。
“我需要一个人,至少是具备强大创新能力的人才,研发一些新式魔药去售卖,供应链这块的事情可以由我来解决,只差中间那部分将材料加工和变现的过程,或许笼统地讲是需要技术员,剩余的则是些负责采办销售的员工,对这些人的要求倒是可以放低一些,毕竟自动化生产什么的,可以借助麻瓜们的机器。”
“既然你已经在大脑内构造出一部分蓝图了,或许试试也未尝不可?”
刚说完这句话,普兰奈便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被他人理解的感激和期盼,这让我心下一动,索性先帮她这个忙,若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口头上祝她顺利了。
“如果要让这件事有出路,你必须先解开误会才行,我可以帮你邀约到布莱登,但在这之后能否说服他,就看你自己了。”
“好,那我还需要做些别的准备么?”
实话说普兰奈当下的情况要解决起来也不难...布莱登估计是被她从小到大一贯的行为处事方式所困扰了,多半是在先前直接给他发了个邀请面见的通知...活脱脱一副领导模样,换任何人都不太会接受吧。
“我想想...你可以先把身份包装一下,就说有个不错的草药供应商洽谈会,愿意邀请一些在霍格沃兹学习期间参与过魔药竞赛的学生,希望他拿出一些奖项和研究成果,借此来判定能力和资质,为未来求职做准备?”
“这个形式倒是不错,没准还可以邀请别的学生一同参与进来,在把那些人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再同布莱登私下聊聊。”
我斟酌着点点头,回想起之前在普兰奈的思维狭间里拍摄的照片,或许它能派得上用场了。
“既然如此,那邀请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把布莱登找来参与你举办的洽谈会。”
达成共识后我与她相视一笑,算是尽释前嫌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我不由得回头一看,发现是然久来了。
“你们还没谈完?”
“其实已经结束了,正打算回去。”
他看着我,又垂眸看了眼手表,说了个让我有些尴尬的事实:
“已经快十一点了,待会直接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了。”
“啊...那好吧。”
然久说完对我笑了笑,才径直走到桌边开始帮她整理下周的工作事项,我站在门口,勉强能看清那些纸面上记载的似乎是学生名单,以及一些晚间巡逻的换班流程和负责人联系表。
仔细想想过会也没自己的事,还是先去礼堂吧。
于是我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下楼去,却在尽头处停住了脚步。
如果然久要待上一中午的话,那他不吃午饭了吗?
就这么站了半晌,我的脑子里开始蹦出一些想法,于是转头就朝礼堂后侧供应食物的区域跑去,据说那里坐落着一部分负责餐饮烹饪的小屋,里面甚至有霍格莫德村的店家在背后支持着,因此饭菜质量也有保障。
而我要做的,则是让某个不好好爱惜自己的人吃上一顿亲手做的午饭,还是在霍格沃兹吃不到的菜系。
......
在跑了趟那里的食品供应区后,我用几枚金加隆购买到了制作土豆焖肉的食材,就这么一路带回寝室,再拿出之前野炊用的锅开始烹饪。
在霍格沃兹确实没有索恩斯特庄园那样种类丰富的原材料可选,我也只能拿取代排骨的肉块和土豆勉强做一份还算像样的菜品。
至于其余的姜片和葱,以及灵魂所在的调料只好依靠自我发挥来勉强制作出像样的味道。
在桌旁忙碌了大半功夫后,最后的成品其实远不如当初与云芝在厨房做出来的美味,不过也还算凑合了。
我在独自端详并品尝了一块后,将锅内的一部分包装起来带到级长办公室门前,自信满满地认为然久会当面夸赞自己,结果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食物的香气...甚至狠狠击中了我的喜好,是某种酸辣可口的食物!
“你,你怎么在这里吃了午饭...”
面对我难以置信地大踏步凑上前来观摩的举动,然久也很意外,却把目光落在了我手中捧着的食盒上面。
“给我做的?”
没等我来得及感慨那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汤巴沙鱼是何等馋人,他突然走上前来把我手中的东西拿走了...眼底满是盛不住的笑意。
“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你不是有吃的了吗...”
我忍住了打算当场研究那碗美食的冲动,不太理解地看着然久,下一秒却见他凑上前来就要亲人。
“咳...当众亲热不太好吧,有碍观瞻!”
我连连退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夹着炸鳕鱼块放进嘴里的普兰奈,她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还是快走吧,不然某人就要加餐了。”
“我先回去吃饭了...告辞!”
说罢我便转身冲出了级长办公室,直到下楼时才猛然想起刚刚忘了找他拿点桌上的酸汤巴沙鱼带回去好好研究,再趁然久这几天不在的时候偷吃独食...计划大失败。
最终我只能空手而归,默默自桌上的锅内舀了些肉块和土豆填饱肚子,又在寝室度过了一整个埋头苦读的下午。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然久才让月殷寄来一封信告诉我晚饭碰面的时间点,顺带我也刚好有机会把复习期间写好的邀请函递给月殷,让它帮我送至布莱登那里。
做完这些事情后我看了眼钟表,才及时出门赶往礼堂,找到靠近壁画窗的某个人影。
见我入座,他眼底含笑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半小时后,一起去级长盥洗室如何?”
这句话让我险些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
“你现在不是级长了,怎么能用那里的东西?”
“噢,普兰奈说可以借我们一用。”
然久如此笃定的态度让我蹙眉沉思了片刻,瞬间回想起早上的谈话,便眯起眼质问他:
“她不可能没事给人好处,你做了什么?”
“你帮了她,她报答你,就这么简单。”
面前的人语气轻松以至于愉快地用叉子自盘中拾起一小节火腿,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到底是报答谁?!”
万万没想到自己做了件好事,居然招致这般祸端,我只能苦恼地垂下头,含泪吃完了盘中剩余的鸡腿,之后“自愿”陪然久去了六楼的级长盥洗室。
中途我频频警告他不许动手动脚,不许逗留太久,因为过会自己还得去找艾德里教授。
然而他听完反倒更高兴了...说原来我已经接受了待会一块洗澡的事情。
对此我沉默了。
直到路过转角处来到门前,看见普兰奈正抱臂站在那里的时候,我瞬间面色发白,产生了逃跑的念头。
可还未等自己完全转过身去,一旁就伸来魔爪,我登时被拽住校袍动弹不得。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昂,玩的开心啊,代我谢过向原。”
“?!”
话音刚落我便被他一个蹲起扛在肩上,就这么一步步走了进去...毫无阻碍地经过由普兰奈亲手开启的盥洗室大门,瞬间被里面蒸腾而上的热气扑了满面,视线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景象。
我只能无奈转头看向已经闭合的出口,紧接着被然久动作轻柔地放置在某个铺好软垫的躺椅上,随后蹲下来直直地看着我,含情脉脉的目光让人相当难为情。
“咳...我要换衣服了。”
“嗯,我看着呢。”
“......”
想来在这里僵持着也无济于事,不如慷慨赴死。
于是我紧抿着唇果断褪下隐隐有些被雾气沾湿的校袍和里面的马甲,最后是下.身的裤子...期间然久也没闲着,见我老老实实脱了衣服,便也在旁边卸下装束,展露出健康紧实的身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
“坦诚相见,很容易吧。”
这话让我窘迫移开的视线再度瞪了回去,却在看清那张被雾气缭绕的温润脸庞时微微愣怔,只好低下头直起身子,尝试习惯和适应在他面前衣.不.蔽.体的感觉。
然而刚走没几步路,我正想要踏入不远处荡漾而冒着热气的池水,却突然被身后人横腰抱起,一个惊呼便随他落入水中。
直到顶着一头沾湿的发丝傻坐半秒后,我想也没想地用手舀起池水甩向某个始作俑者,结果换来的却是他用双臂制造的巨浪...转瞬间便被吞没。
“别,我认输...休战!”
我勉强自池中昂起头,浑身湿透狼狈无比地缩在角落,幽怨地瞪向某个正不断接近的人影,他手中还拿着两瓶洗浴用品。
“要帮忙么?”
“谢谢,我有手有脚。”
面带微笑地婉拒然久后,我明显自他脸上看出一丝失落,甚至还有点委屈。
就这么犹豫了数秒,我默默接过那人递来的沐浴露,又对转身离开的落寞背影低声道:
“头发可以,身体我自便。”
结果话音刚落,周身环绕的温暖池水便剧烈晃荡起来...没等我对这一动静感到诧异地转过头去,竟是直接被他抱起坐在怀里,彼此贴合得毫无间隙。
“你...”
我忍了许久的脸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红透,可身后的人已经专心致志地开始用沾满洗发露的双手揉搓起自己湿漉漉的发丝,见我没反应还问了句:
“怎么不洗?”
我一动不动地僵着身子,竭尽全力忽视某处不时传来的摩.擦感,良久后才颤抖着指尖拿起刚刚被吓掉的沐浴露,紧咬唇齿开始擦拭自己。
这一过程我们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感受着级长盥洗室内的氛围,欣赏附近的构造和装饰。
与索恩斯特庄园的盥洗室相比,在大小上倒是差不了多少,但风格会更偏时髦一些,毕竟是给年轻学生们使用的。
然而兴许是泡在池水里太过温暖,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原先绷直的脊背和四肢也渐渐贴合进身后的怀抱...最终红着一张脸呆坐在然久身上,被他拿来的花洒一点点洗去头顶沾满的泡沫。
一番享受过后,我有些犯困地自池中爬起,在擦干全身的过程中开始后悔这时候陪然久来洗澡,应该等见完艾德里教授之后再做这件事才对啊...顺带还能直接回床上睡个好觉。
就在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然久的声音:
“还能走路么,看你老困了。”
“我可以的...”
我不想表现得自己像是在强撑,但谁能做到高强度复习了一整个下午后,还能在晚上保持神智清醒呢...依稀记得寒假的时候自己每天都是不到十点就上床了,学得头昏脑涨的。
“太累的话,不去也没关系的。”
然久自背后搂抱住我,声音低沉动听,却让我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温暖的浴室内突然吹来一阵冷风般清醒了。
“不行,不能让艾德里教授失望...我答应过他了。”
说罢我利索地收拾穿戴完衣服快步走到门口,又在即将离开前顿住动作,回过头腼腆一笑:
“对了,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之前就好奇过里面长啥样,那先走了,睡前见!”
在关上门之前,我只能勉强看清水雾间站着的人影,他身上还裹着浴巾,半湿的浅灰色长发垂落于两肩,披散着遮住了神情莫辨的脸颊。
......
等终于到达目的地后,我急匆匆掏出包里的表,发现距离八点就差十分钟,时间掐算得刚刚好。
见此我总算松了口气,沉稳地拾阶而上穿过光线幽暗的螺旋楼梯直达高塔顶部,再经过一段略显曲折的桌椅廊道,才得以推开那扇位于教室角落的木门。
本以为第一眼会见到艾德里教授,可我却在隐约能看清屋内构造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灵活掠过的小身影吓到。
那只在脸颊、耳朵和尾巴处呈现巧克力色调的猫咪轻盈地窜入男子怀中,任由他抚摸着下巴。
随后他们纷纷抬头看来,二者居然有着同样深邃的海蓝色眼眸。
“你方才去了级长盥洗室么。”
没等我站直身子打声招呼,艾德里教授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击中自己。
“别担心,只是提一嘴罢了。”
他竟是语调轻松地将我的不当行为一笔带过,随后伸手指向不远处某个躺椅模样的座位。
在艾德里教授的指示下,我勉强放松心情坐了上去,却莫名觉得困意渐深,以至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累了的话,就先躺着休息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