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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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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推论至此,凌墨安也知曲苍月和楚川皆为被人利用,他追责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于是道。
“苍月,我兄长身上的亲缘祭,可有破解之法?”
提及这个,曲苍月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今日柳庭风同她描述凌墨渊的状况时,她便觉得奇怪。
“先等我一下。”
说罢,曲苍月迅速跑到主位桌前,将那包亲缘祭打开,仔细验看。
见她眉头紧锁,所有人的心都往上拎了一寸。白羽遥看了看凌墨安,而后胆颤问。
“是...无解吗?”
“?”
曲苍月望向那共用一张表情的五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他们吓到了,有些委屈地歪头讲。
“难道我在你们心里,真就是个做事不留余地和后手的莽撞丫头吗?”
这么说是有解了!
凌墨安瞳孔微散,大松了口气。
离钰误以为连解药这种东西都得自己善后,险些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他几步走到曲苍月面前,埋怨道。
“能解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干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曲苍月大眼睛眨巴眨巴,绕过他直奔凌墨安,说。
“亲缘祭的解药,我有,但是你兄长的情况特殊,我需重新为其研制。”
凌墨安困惑问。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亲缘祭对情感的阻隔,使兄长产生了心魔,所以才用不得吗?”
曲苍月听到这话眸光一亮,顿时醍醐灌顶。
“对!就是阻隔,我终于想通奇怪的点在哪儿了。”
她将手中的亲缘祭重新包好,马不停蹄地讲解道。
“亲缘祭,我一共做了两版。”
“第一版是在四年前,因为我太急着想要帮段姐姐,以至于忽略了若只单方面斩断血缘的话是没用的。”
“所以我在此基础上做了整改,就有了第二版,可以使至亲双向遗忘的亲缘祭。”
“但事情怪就怪在,第一版的亲缘祭...”
曲苍月的思绪拨云见月,兴奋到不行,语速还快,噼里啪啦一大堆跟说绕口令似的。
槐序率先扛不住了,打断道。
“停!”
他扶了扶额角,既真诚又无奈地看着曲苍月。
“好外甥女,舅舅年岁大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绪,能慢点儿说吗?”
曲苍月怔然,视线横扫,见众人皆是云里雾里的,尴尬地笑了笑。
“那...我举个例子吧。”
“假如是第一版亲缘祭洒在了凌墨渊身上,那么凌墨渊会忘记所有的至亲,但他的至亲却不会忘记他。”
“这是单向遗忘。”
曲苍月特意放慢语速,又留了些思考时间,才继续道。
“如果是第二版,那凌墨渊遗忘至亲的同时,其亲人亦会忘记他,也是就说,他从此后,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此为双向遗忘...我说明白了吗?”
柳庭风问。
“公主,若使用第二版,那除去凌墨渊外,这个家族的其他至亲之间,还相互记得吗?”
“当然,被抛出去的,只有那个被洒中了的人而已。”
凌墨安将这两种效果反复安在自己与兄长身上,还是不解。
“我并无忘却兄长,可兄长亦没有忘记我,他只是对我极度缺乏信任、情绪不稳,最近...似乎也开始有些漠视我了。”
凌墨安清楚,从前哪怕只是旁人在口中提及到他,兄长都会烦躁不止。
可自打啖髓跳湖陷害后,就算他说出些与兄长意见相悖的话,兄长对他也没了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曲苍月一听,霎时警钟大响。
“他近来可是受了刺激?”
凌墨安点头。
“是。”
曲苍月心道不妙。
亲缘祭中有一味禁药,威力不容小觑,就算有未知的隔断,至多也只能抵掉一面的功效。
今日听柳庭风的描述,可以判断出凌家兄弟之前感情很是要好。
如当真情深似海,凌墨渊靠意念苦苦抵御亲缘祭的另一面效果,执意要记得凌墨安,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凌墨渊乃凡人之躯,与神物相抗,滋生心魔已经是最轻的后果了,若再被刺激...
曲苍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应是有多爱,才能熬过这生不如死的三年。
“...楚川拿走的两包亲缘祭,皆为我改好的第二版,按理来说,你们早就该相互遗忘了。”
“如今这般,定是亲缘祭也受到了旁的阻碍。”
凌墨安光是听着,手脚都冰凉不止。
白羽遥焦急地问曲苍月。
“若圣上是因那不知名的阻碍没有遗忘掉墨安,可墨安丝毫没有受到亲缘祭的影响,又是为何呢?”
这正是令曲苍月最苦恼,最头疼的地方。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凌墨安对其兄长半分感情也没有,也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啊。
离钰听此,起步坐回椅子上,身体往后一靠,悠哉道。
“我只有一个问题。”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被他引了去。
槐序问。
“什么问题?”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亲缘祭究竟是洒在了凌墨渊身上,还是那小子身上吗?”
这时,大厅的门被人从外打开了。
承祈越过结界,道。
“楚川说,亲缘祭洒在了圣上身上。”
离钰架起腿来细细端量着他,唤道。
“小猫,你过来。”
!小猫!!!?
承祈作势就要冲过去揍人。白羽遥大惊失色!拦腰将他死死抱住。
“承祈冷静!他是我师尊!”
天杀的,这俩人凑一块儿能有什么好!?
承祈怒气不平,使劲儿挣扎。
“我管他是谁!?这么没礼貌还当师尊?能教出什么好...”
“承祈!”
凌墨安及时开口挽救局面。
承祈一愣,果真不动了。
凌墨安走进,却并没有说什么“不得无礼”之类的话,而是问。
“你方才言,楚川说亲缘祭洒在了兄长身上,你是何时知道的?”
此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倒是有效。
承祈瞪了含笑的离钰一眼,让白羽遥放开自己,而后道。
“王爷不是让我等郎中瞧完楚川之后,再把他秘密送回官兵那里嘛。途中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试试自己逼供的水平退步了没。”
离钰惊讶插话。
“呀!还是只心狠手辣的小黄狸,不错,我喜欢。”
“你这个!...”
眼见承祈又要失控,槐序赶忙轻斥。
“离钰!你能不能正经些?”
离钰是同白羽遥一样爱逗猫的性子,闻言道。
“好好好,我不说话行了吧。”
趁几人喧闹的空挡,曲苍月快速梳理了下思路,严肃道。
“不对。凌墨渊已生心魔,那就说明能抵御亲缘祭的东西想护着的并不是他,而是...你。”
凌墨安茫然。
“我?”
“对。好好想想,你当时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
特殊...
凌墨安一下就想到了。
“若讲特殊,便只有一件东西。”
“是什么?”
曲苍月十分迫切地想知道。
凌墨安看向白羽遥,眼波流转。
“是羽遥送给我的那株玉兰。”
当年小巷一别,凌墨安便将它放入荷包之中,贴身佩戴了许久,直至与兄长生变,才转而把它搁置在床头抽屉里。
“玉兰...”
曲苍月也看向白羽遥。
“哥,它是你望云殿里玉兰树上的分枝吗?”
白羽遥怎么也没想到问题会指向这里,如实点头。
曲苍月当即双手一拍。
“我明白了!”
“当初的双向亲缘祭,就是洒在哥夫身上的,但哥夫有神花相佑,因而并为受其影响。”
“可神花作为护身符,只能护得一面,又无法在暗中阻断亲缘祭,所以亲缘祭在凌墨渊那里依然会发挥作用。”
白羽遥听罢沉思片刻,肯定道。
“嗯,小妹说的对。”
“若楚盈她们是向圣上洒的药粉,那玉兰便庇护不到墨安了,就算他们再不愿忘记对方,俩人也只会...”
形如陌路。
承祈没将事情听全,一心惦记着审讯得来的答案,道。
“难道楚川是在骗我?”
凌墨安简短回忆几息,摇了摇头。
“不一定。此事如若败露,势必要承担不可估量的责任。而楚盈一贯想将楚川安护在身后,所以她作为决策者,未必会告诉楚川实情。”
“况且我与楚川并无私交,几乎没见过几面。倒是三年前兄长赴边,传回了保平安的书信后,楚盈找我去过一趟太子府。”
“想来,她便是在那时对我下的手。”
他说着说着,脸上泛起苦笑。
“想不到少时对我关爱有加的皇嫂,竟也会去信那争位谣言。”
凌墨安心中微叹。
唉...也罢。
只愿她真的是为了兄长吧。
白羽遥见他这样落寞,满心满眼、实打实的心疼。
他朝凌墨安贴近,借着衣袍的遮掩,悄悄牵上了他的手。
不过哪怕动作再微小,也都逃不过离钰的“火眼金睛”。
“咳!咳咳嗯...”
他扭身端起茶碗,自言自语道。
“这嗓子怎么忽有点儿干呢。”
槐序真是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正惴惴不安,却谁也不肯松手的俩人道。
“没事,不用管他。”
“......”
离钰阴沉着脸,心说白羽遥不是你亲外甥还是怎么的?
疑惑全消,曲苍月很快想好了该如何炼制解药。
虽说很多事情的发生皆不为她本意,但亲缘祭这一关键却是出自她手,心中多少有些自责。
“哥夫,对不...”
“这不是你的错。”
凌墨安了当将其打断。
“你无需道歉。就是不知,解药何时才会制好?”
他落下眉眼,语气单薄。
“我想让兄长...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