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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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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不利后事难。
洛拂笙没想到刚到元隐宗第一天就这么倒霉。
跟着松云走去了她住的地方——
这里前后左右只有这一间卷棚,虽然周围的松云林立,靠近小湖,但并不像其他地方,都是鳞次栉比,一排排整齐地排列。
这个卷棚房屋好像有点格格不入,好像建造此处专门为了避开别的弟子。
洛拂笙不是社恐,也愿意结交朋友,但元隐宗弟子关系复杂,一下子认识这么多弟子,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一想,她松弛笑道,“这个地方挺好的,多谢云师兄。”
松云拱手,“师妹不必谢,玄琰仙尊吩咐的,要给师妹安排一处雅致点的地方,我思来想去,这个卷棚里虽然住进了一个弟子,但里面的空间足够两个人居住。”
洛拂笙摆手道,“这已经很好了。”
折腾了一天,此时天色渐晚,元隐宗临天的关系,并不觉得灰暗,只是天边的晚霞舒展移动,让人想不注意时间都难。
二人说话间,卷棚里出来一个梅纹女弟子。
圆脸圆眼,身体略微矮小,但纤细合度。她似乎还化了很浓人妆,云鬓翠翘。
这女弟子从屋里出来,手里提了一个空木桶。
本来一脸嫌恶的表情在看到松云后瞬间拨开云雾,将木桶稳稳地放到地上,笑着走了过来。
她看都不看洛拂笙一看,却对松云笑魇如花,“云师弟好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把青箬师姐给忘了。”
松云的热情开朗瞬间化为了一腔软言,是那种似撒娇又似亲切的声音。
“当然不是,我这段时间都外出,并不在宗里,自然是过不来的。”
青箬眸光一撩,笑嗔,“云师弟又骗我,你从来不外出的。”
松云好脾气地解释道,“这不是天地之心的结界打开后,玄遥尊怕有妖物冲破封印,为祸六界,所以派我前去探查。”
“那到底有没有妖物?”青箬的圆眼根本不在问题上,反而是一直盯着松云,仿佛要拉出细细的藕丝。
这女人看似庄重得体,举止大方,但分明是在撩拨松云。
洛拂笙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说实话,她对自己的新室友真的有些失望。
经过了刚才的事,她其实并不对自己的新室友抱着什么希望,只是希望她们能和平共处。
哪怕是井水不犯河水都好。
至少是个朴实勤奋的好女孩。
而这个青箬不知为何自己居住在这里,又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点都不像女弟子的样子。
现在她也不好向松云问这些。
松云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探查结果并无异常,又与青箬闲谈了几句,再向她介绍洛拂笙。
“青箬师姐,这位是新来的小师妹。”
洛拂笙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热情,刻意掩去眼中对青箬的不满,笑着拱手,“青箬师姐,我叫小遥。”
青箬脸上微微一诧,她听说会来一个新弟子,可没想到竟长得如此美艳。
上挑如狐狸的眼睛,高挺的鼻如白玉一般,还有她小巧红润的唇。
青箬勾唇一笑,目光又转回到松云的身上,仿佛没看到一样,“师弟以后要记得常来看我。”
松云也是没有想到,略尴尬地看了眼洛拂笙。
她只是放下了手,浅浅一笑。
心里还有些庆幸,如果青箬能一直这么对她爱搭不理也不错。
不管是修仙,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她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洛拂笙来到这里,她保持着最初的初心,恪守自己的本份,在这个前提下,她才能生存下去,才能追求未来的长远。
松云临走时似有话要对洛拂笙讲,但看了一眼青箬,还是放弃掉头走人。
在这里的第一晚,青箬并没有跟她说太多的话,只是吩咐她去打水,把房间收拾干净。
洛拂笙也不好反驳,当真提着桶去不远处的溪边打水。
距离不算远,但打了水回来她才明白,为何初见青箬提着木桶时会露出那种无奈又嫌恶的表情——
这木桶打满了水,根本就提不动。
她走两步木桶一晃,就会洒出来一些,等走到卷棚里,水就洒了半桶。
还换来青箬嘲讽地轻哼。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洛拂笙来了两天,青箬就把自己的脏衣服统统拿了出来,吩咐她去洗。
卷棚里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通铺,青箬的被子占了大半张床,只给洛拂笙留了一小块睡觉的地方。
这几晚她都失眠了。
坐在卷棚外,温度骤降到了极点,她披着棉被,看着天上的星星,在漆黑的夜里挣扎。
越看心里越觉得怅然。
她曾经拼命想忘记自己失忆的事,想努力生活下去。
所以她才会和玄遥说出自己要嫁人,只是找想回一些生活下去的方向。
或许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她也是一样,她将内心最脆弱也最无助的一面掩去,戴上了一副乐观开朗的面具。
可是这一刻,她的面具还是被打破,让她看上去又是那么怅然无助,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就好像这夜晚的星星,总是挣扎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离开这漆黑的夜。
至少现在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回房睡觉。
于是第二天,她第一次笑着对青箬抗议,“师姐,我觉得我们一起住在这里,就算我是新来的弟子,但提水这种事,是不是也要分担一些。”
“而且师姐的衣服布料都十分贵重,我怕洗不好,所以还是师姐自己洗好了。”
青箬听完这话,脸色铁青,瞪起圆眼朝她喊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想当年我在仙阁院的时候,也是从小弟子过来的,每天还不是提水洗衣服,干这点事情就不甘愿,以后如何成大气。”
仙阁院是玄琰的居所,也是松云的居所,洛拂笙这才明白为何松云一口一个师姐地叫她。
原来她曾是仙阁院的弟子。
但不管怎样,她现在住到了这里,应该不是被贬就是犯了错误。
洛拂笙也没有什么可忌惮她的。
她将手中的水桶一放,依然优雅地笑着,“这水师姐自己提吧,我还是去看看我朋友。”
反正青箬如果不提,就没有水喝。
她提也得提,不提也得提。
洛拂笙转身走人,并不理会身后叫骂的青箬。
等叫骂声越来越远,直到她再也听不见了。
这才停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她刚来的这两天,饭菜都是松云给送来的,并没有膳堂吃。松云也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学习的项目,只是先让她适应一下环境。
所以当她走出卷棚时,周围路过的弟子都对她投来不屑嘲讽的目光。
“狐狸精。”
“上次玄遥尊居然还跟她讲话。”
“可不是,超有心机,居然见了玄遥尊都不跪下,就知道站着能引起注意。”
“还吃了玄遥尊的灵物。”
......
洛拂笙听着这些人身攻击的闲言碎语,干脆低下头快步离开。
她来时就问了松云,大体知道玄遥住在哪里。
可是这元隐宗太大,就像迷宫一样,她走来走去,居然迷路了。
如果光是迷路还好,意料之外,她竟然看到有两个弟子在打架。
元隐宗严禁弟子私下殴斗,其实并没有真的动手,只是互相推搡着,口生嫌隙。
一弟子叫骂道,“司瑾宫算什么,在元隐宗在仙界,还不是我们司极宫在练丹。”
另一弟子也不甘示弱,回骂道,“如果没有我们司瑾宫的灵矿石,你们炼得出来丹吗?”
“别以为有灵矿石就了不起,司极宫可是元隐宗里灵石最多的,我们想改造哪里就改造哪里。”
“这里是司瑾宫的地盘,你们丹圣仙君难道还想欺压到迟暮仙君的头上吗?”
洛拂笙听着他们吵架,只觉头大。
什么灵矿石,灵石。
丹圣仙君?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她摇了摇头,赶紧把一脑子的浆糊摇走。
抬目四下一探,决定走另一个方向试试。
不曾想,刚抬起脚,其中一个弟子用力一推另一个弟子。
另一个弟子向后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了洛拂笙身上。
推人的弟子一见冲撞了人,骂骂咧咧地赶紧走了。
那个撞了她的小弟子为人还算亲和,连忙扶起了洛拂笙,“对不起师妹,有没有碰伤你?”
洛拂笙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呲牙咧嘴对那小弟子摆手,“没事,不妨事。”
那小弟子这才松了口气。
二人相互寒暄了几句,洛拂笙知道这个小弟子名叫又德。
她出于好奇,便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里争执,司瑾宫和司极宫不都是元隐宗吗?既然都是一家,怎么还分你的我的?”
又德先是一诧,尔后上下打量了几眼洛拂笙,笑着问道,“师妹是新来的吧?”
不待洛拂笙答话,他便解释道,“你有所不知,司极宫和司瑾宫虽然都是元隐宗,但元隐宗里各宫都是各自为政,灵石也是如此。”
洛拂笙表示听不懂地眨了下眼,又德接着道,“司瑾宫是负责寻找灵矿石的,然后卖给司极宫,司极宫炼出来的丹药再转卖给各个小仙门,小仙门有的会拿到凡尘去卖。”
“这是一个很大的生意链。”
是有点大,洛拂笙在心里腹诽。
她表示听不懂,只能捡些自己听懂地问,“既然如此,司极宫和司瑾宫不是应该很和睦才对吗?”
毕竟是合伙人。
又德叹息着摇头,“不管是司极宫还是司瑾宫,或是其它的宫,所有收入都有一半要上缴给元隐宗各院,久而久之,这派系也就分出来了。”
洛拂笙揉着手臂,听又德娓娓道来,“司瑾宫迟暮仙君是玄遥尊的亲系,自然向着玄遥尊。但司极宫的丹圣仙君极为看不惯玄遥尊,经常仗着自己的能力顶撞。”
洛拂笙想了想,掩唇笑了起来,“该不会是嫉妒玄遥尊的美貌吧?”
她实在想不出来丹圣仙君为何针对玄遥尊。
又道摇头,“功高想盖主,这是所有有能力人的想法,有时候并不是出于任何矛盾跟仇恨。”
洛拂笙点点头。
想来也是,元隐宗有十院,这些人都是些德高望重的仙者,整日不司生产,要靠着八宫上缴灵石,换作是她,可能也有意见。
“丹圣仙君如此趾高气昂,难道只有他才能炼丹吗?别人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放眼整个修真界,最好的丹炉金火在司极宫,别的丹炉炼出来都不成形,样子也不好看。”又德又叹了口气,似乎也在为这事发愁。
能吃不就得了。
洛拂笙反正是想不通这一点,可能是她粗枝大叶惯了,对食物的档次并不甚在意。
听完了元隐宗的头号新闻,洛拂笙收敛了思绪,问了一下又德怎么走去玄遥那里。
有了又德指路,洛拂笙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玄遥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