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49、番外1

　　“喂！韦成凡，我再问你一次，你去还是不去？”

　　秋末冬初，天气转凉，男生加重语气说这话时有淡淡的白气从口中呼出，白净的脸上也腾上一层红。

　　可见这是生气的前兆，木讷如韦成凡却能迅速察觉出对方的情绪变化，虽然他真的更想宅在宿舍看书，或者大冷天一块在外面压马路，但还是改口道：“好，我跟你去。”

　　得到肯定的回复，问话的男生满意地笑了，刚才那点不快秒秒钟一扫而光，立刻就扬起胳膊搭上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男生肩膀，高高兴兴地走了。

　　这里是位于南城城郊的大学城，好几所大学的新址都建在这，由于离主城区远，除了学校外的小商业街，其余地方都挺冷清，尤其是晚上，公交早早停了，连小蹦子都见不着。

　　尚青扒拉着韦成凡走了三站路，最后拐进一家酒吧。

　　穿过一间绿荫环绕的小院，里面是家清吧，没有嘈杂的音乐，不见群魔乱舞的人群，小小的一方台子上，大学生模样的驻唱歌手清清爽爽地唱着民谣，台下的年轻人或轻声跟唱，或互相谈笑，也有的在玩最近流行的游戏。

　　即便如此，轻度社恐又不爱玩不会玩的韦成凡仍觉不大自在，也融入不了，他坐在与别桌空了几个位子的座位上，喝了两口尚青给他点的饮料。

　　他不喝酒，但这饮料里像掺了点类似酒精的东西，味道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总之他不喜欢。

　　与他相反，爱热闹的尚青一到这儿简直是如鱼得水，一会功夫就转了几张桌子和人打招呼寒暄，有几个在玩桌游的男生女生邀请他加入，尚青嘻嘻哈哈地婉拒了。

　　他到吧台前坐下，倾身向里边的人打招呼，压低嗓子说：“我今天把他带来了。”说话的同时，男生往韦成凡的方向偷瞄了眼。

　　正在捣鼓新花样的齐星将杯子里说不上是什么的液体抬到桌面上，推给尚青说：“请你喝的。”

　　齐星近来对调酒产生了兴趣，不过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就爱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只要见他在调新品便纷纷找借口去干别的。

　　被当成小白鼠的尚青浑然不知，一点没客气地接过那杯漂亮的青蓝色液体一口干了，也许是这些天愁到舌头发苦，他没尝出个什么味来，心思也没在这酒上。

　　说是酒壮怂人胆，可一杯酒下肚，男生仍是犹犹豫豫的。

　　齐星想起那次见到尚青的情形。宋询的后事处理完后，宋启云有意让齐星进宋氏集团总部，还向他承诺想要什么职务尽管开口，但齐星都拒绝了，休息了几个月后他又干起了老本行，在大学城这边开了家酒吧。

　　来这的大部分是大学的学生，也有离这不远的科技园里的上班族，都是些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

　　一个下雨天，酒吧里生意冷清，有员工提早下了班，有客人看这天气也走了，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享受着阴雨天气里这暖黄的柔柔灯光。

　　“今天早点关门吧。”周凯越在出门前跟齐星说。

　　齐星把伞递给他，点点头回：“好。”又嘱咐他，“别淋雨，小心着凉。”

　　两人的这番对话和互动皆很自然，然后周凯越便出去了。

　　目送他走出视线，齐星一回头就见吧台边多了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应该还看见了他和周凯越刚刚的一幕。

　　齐星认出了这男生，他来酒吧光顾的次数挺多，每次来都呼朋唤友挺热闹，这回却形单影只，且瞧着挺落寞，像有心事。

　　男生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的行为有些失礼，朝齐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齐星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准备回吧台接着该干嘛干嘛，男生却又追着问了他一个问题。

　　他的语气不算太确定，又可能是自知自己问得太直白不够委婉，可他是直肠子，除了喜欢韦成凡这件事辛辛苦苦地憋住了，其他的事想到了就会直接问，他问齐星：“你们是一对吗？”

　　周凯越不上班不补觉的时候也常呆酒吧里，不过他和齐星都很低调，没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举手投足间也没多暧昧，但有心人总归是能瞧出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齐星也没必要隐瞒或否定，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男生脸上浮现出不加掩饰的羡慕神情，齐星觉着这小兄弟有点意思，再加上店里没人，周凯越不在，他无事可干，便和这位明显陷入迷茫的年轻人聊起了人生。

　　人生旅途还未真正启航的尚青先遇到了感情问题，他猛地发现自己的感情变质了，对象是他的同学兼好友。

　　尚青和韦成凡高中就认识了，他俩性格截然不同，成绩也差距悬殊，可命运就是这么巧，他俩都是走读生，并且回家的路线高度一致。

　　上下学路上总能遇见个和自己穿同款校服的同龄人，尚青又耐不住寂寞爱搭话，自然而然地就和韦成凡搭上了话，继搭话之后，他又单方面将这段友谊延升到了食堂吃饭搭子、学习搭子和运动搭子，后来还和韦成凡搭到了一个大学城里。

　　这不缘分嘛！

　　然而脱离了单纯的高中生活后，进入大学的尚青眼界开阔了，见识也涨了，渐渐地他发觉自己好像……弯了！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和韦成凡偶尔见个面，只约着吃个饭，他还想每天见到他！想和他牵手搭肩，还，还想，那啥那啥……

　　可韦成凡怎么想的呢？他对自己是挺不同的，但他俩从认识开始就全是尚青主动，谁晓得他心里怎么想？他把自己只当朋友吗？如果自己迈出这一步，会不会把人吓跑了？他俩会不会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向来想到什么做什么的尚青变成了胆小鬼，纠结得茶饭不思，心头的苦无处排解，但这话题又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说的，他早就猜到了酒吧老板和那高个子男人的关系，这次干脆就把憋了一肚子的话“哐哐哐”全倒出来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齐星又没见过这位口中提到的心上人，因此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不过这回尚青和那男生一来齐星就注意到了。

　　刚尚青满场跟人社交的时候，那男生的眼睛就一直追随着尚青，就连此刻他的双眼也牢牢定在尚青身上，齐星是感受过这种眼神的，懂这代表的什么意思，但当事人却不一定明白。

　　“我打算今晚跟他表白，你觉得有戏吗？”说罢尚青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

　　感情这事全凭运气，有的人运气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有的人运势一般曲曲折折弯弯绕绕，还有的倒霉蛋一辈子撞破头也遇不上对的人，他齐星也是栽过大跟头的。

　　但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打击人的积极性了，不管结果如何，总要勇敢迈出第一步的，齐星颔首鼓励他：“我觉得行，祝你成功！”

　　得到鼓励的尚青立马喜笑颜开，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地跟齐星说了“拜拜”，接着就把韦成凡叫上离开了。

　　这晚他的告白能不能成功，或是难免先经历次小小的挫折齐星不得而知，但下次他再来时肯定就有答案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周凯越发来的微信，说得晚点回来，要齐星不用等他。

　　望着外头浓重的夜色，齐星打了个哈欠，给酒吧员工交待“等客人走了就提前打烊”便上了楼。

　　楼上是齐星和周凯越的住处。这里其实是一栋花园洋房，齐星当初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干，周凯越就陪着他，带他出门四处走走，经过这时齐星一眼就看中了这栋房子，当即就买了下来。

　　这地方安静又漂亮，离大学城也不远，挺适合开家酒吧，齐星说干就干，把院子和一楼进行了改造，楼上就成了只属于他和周凯越的地盘。

　　房子里的每一处都由他亲自设计，在往里一件一件添置大大小小的东西时，齐星逐步把自己理想中的家建立起来，这个家里还有他的爱人。

　　迷迷糊糊中感到身后的床陷下去一块齐星便醒了，周凯越怕吵醒他没靠过来，齐星翻过身自己往周凯越那靠了过去，周凯越便伸臂把他往怀里一圈，声音含笑地问：“醒了？”

　　温热的体温比被子更温暖舒适，齐星还没完全清醒，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字。

　　周凯越搂住他拍了拍，低声道：“睡吧。”语气和动作都蕴含温柔。

　　齐星却不着急重新入睡，他仰面对上周凯越，睁开眼望他，没开灯的房间没光线昏暗，但他不用借助光也能看清周凯越眸子里的光亮。

　　齐星皱起鼻子凑到周凯越跟前嗅了嗅，周凯越没喝酒，身上沾染的酒气也被洗净了，闻起来是清新的沐浴露香气，齐星问他：“今天开心吗？”

　　周凯越今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