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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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蒂的父亲说过，钱包的品味一定程度上能暴露出一个人的隐私——财富，性格，审美，对金钱的观念等等。
因为父亲的关系，斯科蒂家算得上富有，她的一切物质需求可以说都是上好且昂贵的东西，然而，她的钱包却很廉价，甚至可以说是幼稚——毕竟是在路边的娃娃机抓来的商品，还是绿里绿气的青蛙造型。
当斯科蒂将这样的钱包献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空气明显安静了下来。
斯科蒂显然不止一次被评价过钱包了，每当朋友第一次看见她这个与外表和品味毫不相符的东西时，都会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老实说，不久前吃完蛋糕付款时，她注意到黑川花也有过一秒那样的眼神。
这会，她下意识将周围人的沉默当成了对她钱包的嘲笑，不禁有些委屈道:“我、我知道我的钱包很不可爱……”
话一出口，她听到有个飞机头男生小声吐槽道:“我觉得不是这个问题……。”
她一噎，眸光闪烁，维持着递钱包的姿势小心翼翼地瞅眼前的人。
泪珠垂落，她眼眶中的水汽被细长的眼睫拨开，视野因此清晰，斯科蒂这才看清了那个黑发少年的脸。
如果说斯科蒂是典型的西方面孔，那眼前这个人就是传统的东方长相——白皙的肤色，细长的凤眼，略带灰蓝的眼睛，柔软且偏长的碎发，他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细腻柔和，既不过分突出也不平淡无奇，但组合起来就很好看，是属于一眼就能让人记住且印象深刻的古典系亚洲男性。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种与之纤瘦的身形不符的凌厉和凛冽，就像一把在春天中泛冷的铁杵，又像冬日里静默的寒刀。
斯科蒂几乎是一瞬间就感知到了他身上的危险性，就像敏感的动物出于本能一般。
对方将她的害怕尽收眼底，但只是微垂着眼睫，嘴角抿成一条薄薄的直线，表情上看不出什么。
眼见他突然微微抬起手来，作好准备的斯科蒂立马又道:“那个，钱你都可以拿走，但把钱包留给我好吗？”
这个时候，她的勇气还没有消退，虽略带请求，但依旧像一朵在夕阳中火急火燎燃烧的玫瑰，因急剧起伏的情绪而显得生动的面容印入少年人灰蓝的眸子里。
不等他回答，他身后的一个梳着飞机头的高大男生走上前一步来，斯科蒂立马吓得后退一步。
感觉到黑川花和笹川京子轻轻扶住了她，这让她瞬间又拥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气。
她觉得自己不能退缩。
她要努力保护京子和花同学才行。
那个飞机头嘴上叼着一根草，长得老高，长相老成，和自己面容俊秀的老大站在一起简直天差地别。
但他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温和:“同学，我们不要你的钱。”
斯科蒂一呆，随即像是被打破最后的一丝希望似的，显出一种绝望的神情来。
连钱都不要……难道真的逃不过被打的命运吗？
她瑟瑟发抖，嘴上打算挣扎一波:“我爸爸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
说出了非常土豪的话呢，同学。
第一次看见赶着把钱送人的人。
斯科蒂几乎从所有飞机头的脸上都看出了这样无声的无奈，她一愣，脑子有些乱，见为首的飞机头低身与最前方的少年耳语些什么，下一秒，就见对方灰蓝色的眸子凌厉地望来。
她当即僵住身子，就见他在夕阳中抬起了手，黑色外套的袖笼在清风中微荡。
但预想中的暴力没有发生，相反，对方只是慢条斯理地微动手指——在他抬起的掌心上，赫然是她方才被那群不良少年拿走的手机。
玉桂狗的吊坠垂在少年的指缝间摇曳，他似乎想用她的手机做些什么，微微抬起眼来，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来:“密码。”
她一惊，在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她的开屏密码后立马乖乖奉上。
可话一说完，她就觉得脸烧得厉害。
因、因为密码是狱寺隼人的生日来着，而、而且……手机桌面还是他的照片。
呀！
她后知后觉，内心被自己的难为情折磨得几乎软化。
但对方并不知道斯科蒂所想，也显然不关心这些，而是用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只听他简言意骇报了这里的地址，随即手一扬，将手机抛了过来，斯科蒂赶忙手忙脚乱地接过，手里的钱包却没一个没拿稳掉了下去。
斯科蒂立马弯身捡起来，再抬头时，他已经转身走了，一群黑衣制服的飞机头整齐有序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让他离开，乍一看简直就像黑|道的大少爷。
但叼着草的飞机头还没走，而是问斯科蒂:“如果没弄错的话，你是今天从美国来并盛中的交换生吧。”
“诶？”她微微瞪圆眼:“是、是的。”
他怎么知道呀？
难道他们真的是黑|道吗？
难道他们的势力已经涉透进学校了吗？！
仿佛看出斯科蒂的惊讶，飞机头平静地解释道:“毕竟学校里的外国人也就那么几个，再加上你看起来还不知道我们的样子。”
斯科蒂一愣。
什、什么意思？
他又道:“在并盛町不用怕我们，希望你能在这里留下好的印象，到时候回美国给反馈的话记得给并盛中多说点好话，毕竟难得有外国的学校愿意和并盛中合作。”
“诶，好、好的！”虽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斯科蒂依旧乖巧应下了。
等到飞机头们都全部离开后，斯科蒂才放松下来。
她觉得腿有些软，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身后的黑川花扶住了她，漫不经心地笑道:看样子校方真的很重视与外国学校交流合作的机会呢，毕竟我们学校也不算很出名的学校，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对了，那群家伙是学校的风纪委员啦。”
“诶？！”斯科蒂惊讶地看向她，表情因这几个字来有些空白:“风纪委员？！”
她记得这在日本是「规正纪律的人」的意思。
黑川花对她的反应没有意外，耸了耸肩，笑道:“你没注意到他们手臂上都戴着我们学校的风纪袖章吗？”
完全没有！
她刚才太害怕了……
黑川花道:“带头的那个叫云雀恭弥，是我们学校的三年级，虽然确实挺凶恶的，但放心点，他们还不至于欺负女人。”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话，另一边的笹川京子看上去也根本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她还帮斯科蒂拿起了落在地上的蛋糕盒子，眨着眼睛笑道:“斯科蒂刚才很帅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闻言，斯科蒂感觉脸上的热度又上升了一个度:“别、别取笑我啦，京子，好丢脸……”
这么说，她不是完全误会了吗？
人家明明算救了她们来着……
可漂亮的少女眨着暖色的眼睛，弯了弯嘴角，满含真诚，对她说:“不是取笑哦，是真的很帅，钱包也很可爱哦。”
“////////……”
很快，黑川花就拉着斯科蒂和笹川京子离开了那个地方。
临走前，斯科蒂还在担忧地询问她们地上昏倒的那群人怎么办。
“得送医院才行……”她说。
但她打开手机时发现自己已经拨出一个去到医院的电话了。
她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个叫云雀恭弥的人原来是拿她的手机打给了医院。
这么想着时，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嗓音:“喂！斯科蒂！！”
那声音属于狱寺隼人，遥遥地传来时，很大声，也很清晰，穿越秋日傍晚的尘埃与余辉而来，饱含一种急切的紧绷感。
斯科蒂瞳孔微颤，抬头望去时，就见银灰发的少年人正站在长巷的尽头。
他一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以致于这会喘着气，呼吸急促，碧绿的眼睛正随着胸口的起伏微颤，面上呈现出一种近乎脱力和苍白的惊惶。
她一愣，张了张嘴，饶是斯科蒂也很少看见他这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样子。
见状，黑川花却笑着调侃她:“啊，看样子你的护花使者来了。”
“花、花同学！”她眼睫闪烁，害羞爬上了她的脸，笹川京子被她的反应逗笑，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啰，斯科蒂。”
“嗯、嗯。”她点了点头:“拜拜，明天见……”
“笨蛋，明天是星期六啦。”黑川花说。
她又微微红了脸，为自己的迷糊感到难为情，搅着指尖，道:“那、那，我们星期一再见。”
“嗯，拜拜，斯科蒂。”
“拜拜。”
待黑川花和笹川京子从反方向相伴离去后，斯科蒂便跑向狱寺隼人。
在看到她和笹川京子她们在一起相安无事后，狱寺隼人几乎一瞬间就冷却了下来，刚才那些难得一见的表情仿佛都是一场错觉。
眼帘中，晚风将他耳际边细碎的发丝扬起，他安静地听着斯科蒂嗑磕绊绊解释完事情始末后，其神情在晚霞中明明灭灭，斯科蒂看着他的发梢被光晕穿过，晦涩的光影因此勾勒出了将落的夜色。
末了，他侧脸微动，像某种猫科动物咬合啮齿一样，出口时，声音也像压抑着怒火与烦燥似的，道:“你还是快点回美国吧。”
斯科蒂微愣，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校服，但手边却拉着一个行李箱，定眼一看，竟然是她本该在酒店里的行李箱。
她呆呆地望进他的眼里:“这、这是……”
狱寺隼人没有解释，而是转身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前走，冷淡道:“走了。”
斯科蒂瞬间颤颤巍巍地抖了起来。
她的蓝眼睛打转成蛋花状，捧着自己手里的蛋糕盒小心翼翼跟上他，呜咽道:“你、你现在是要带我去机场，把我硬塞回美国吗？”
换作别人她可能还不会这样认为，但是狱寺隼人是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他的行动力超强，决定的事往往不管别人怎么反对都会一往无前走到底。
这让斯科蒂呜呜咽咽地抓住了他拖着行李箱的手:“不、不要那么快把我送回去嘛！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刚才只是意外！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今后绝对不会让隼人担心的！”
闻言，他好像终于被吵烦了，回头来道:“笨蛋！是去我家！还有谁担心你了？！”
“诶？”斯科蒂维持着垂泪的哭脸，呆呆地看着他:“去隼人家？”
联想的与现实几乎相反，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少年看着她哭得眼角和鼻尖都在泛红的脸，郁闷地撇了撇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但他的声音乘着风，好像放轻了不少:“还不是臭老姐！她自己去十代目家和Reborn先生住了，就打电话把你扔给我。”
闻言，斯科蒂吸了吸鼻子。
联想到他的语气，她想到了下午医务室的那通电话。
狱寺隼人皱着眉，看她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所以早都和你说过了，她很不靠谱，你竟然还敢和她来日本，如果没有我你就自己去睡大街吧！”
“我有钱……可以继续住酒店……”她小声辩驳道，哭过的脸红扑扑的。
赶在狱寺隼人再次炸毛前，她又问:“所以……所、所以隼人刚才放学后是去酒店帮我拿行李了吗？”
对此，他没有回答，戴着装饰性戒指的五指微微攥紧了她的行李箱，随即继续往前走。
这次斯科蒂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擦干了自己湿润的眼角，安静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璀璨的夕阳渐渐褪去色彩。
候鸟的影子消失在金紫交加的天际。
一起走在小巷里静谧的光影中，斯科蒂安静地踩着狱寺隼人的影子，某一刻，她抬头时，看见满天的流云近乎停滞，在这之中，少年安静的背影已经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高挑了。
也许是一年多未见了，她后知后觉才发现她需要将头仰得更高才能触及他的发梢，相比之下，自己的身高只涨了一点点，和一年前几乎没有差别。
这段成长的差距让她一时间有些恍然。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寻求夸奖一般，对他说:“隼人，这一年我有去报班学防身术哦，教练都说我挥拳很有力道呢……”
“你吗？估计是骗你的，就你这细胳膊瘦腿的……”他状似嘲笑的声音消弥在了斑驳的光影中。
因为在某一刻，她悄悄伸出手去，五指颤动，小心翼翼地去碰少年空余的掌心。
一触即离，像是不经意撞到似的，又飞快收回，她的触碰饱含试探，直至对方微微蜷了蜷指尖，被她搅得不耐烦了，紧紧攥住了她作乱得让人掌心微痒的手。
恰逢一阵稍大的风吹来，斯科蒂微微瞪大眼，看到了远方翻涌的流云和少年飘扬的银发。
她听到少年没有情绪的声音在说:“顺便去趟超市，买床新被子什么的回去。”
“没关系，我今晚可以将就下的……”斯科蒂恍惚地答，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些与他在一起长大的时光:“明天周末再去买吧。”
“那我先带你回去，我去给你买。”他说。
她道:“隼人真是死心眼。”
“你说什么？”他道。
语气变凶了呢
但斯科蒂不再紧张与害怕了，她垮了肩来，表情变得空白，心中真正的声音随之从喉咙里涌现而来:“你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被子，那么多款式和图案，我想好好挑……我是说，我想和隼人一起去逛街……可是我今天累了……”
“你还真是麻烦啊。”少年毫不掩饰对她的嫌弃，斯科蒂却好像彻底放松下来了一样，突然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狱寺隼人停下脚步，放开了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不算太烂，但也没那么好:“累的话就坐上行李箱来，我拉你。”
斯科蒂笑弯了眼睛，点了点头坐上行李箱，被狱寺隼人推着往前走。
行李箱的轮子在街巷子里咕噜噜转，她听到耳边响起金属饰物碰撞的声响，书包上挂着的娃娃在空气中微晃，少年攥着行李箱把手的五指骨感十足，微硌着她的后背。
其中，她如纱雾般的金发纷纷扰扰，胡乱往后飘，掠过了他的指尖。
斯科蒂柔软的声音带着没有重量的笑意:“如果斯科蒂是麻烦的话，那么愿意照顾我的隼人真温柔呢……”
“少恭维我，到时间了就给我回去。”他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染着些许威胁的意味。
斯科蒂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想象夕阳染红了他耳廓的模样。
……
狱寺隼人现在住的地方是一幢带院子的日式二层房子，在日本很常见的类型，据说屋子的主人因临时的工作调动后不在此地，便将其出租了，因此里面的家具应有尽有，拎包就能住人。
狱寺隼人本身不是个邋遢的人，相反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有点洁癖，斯科蒂走进那座屋子里的时候，新奇地到处看了看，发现整座屋子都很干净整洁，但也很冷清。
不过也能理解，狱寺隼人是Mafia家族出身的孩子，从小又爱离开家一个人到处跑，这样的经历导致他不是个很有生活气息的人，大多数房子对他来说只是个能睡觉的地方罢了。
斯科蒂探头往厨房一看，嗯，只有冰箱开着，甚至连气灶都没开，倒是客厅里有经常使用的痕迹，因为沙发上有一条毯子，还有一些关于UFO和各种怪谈的书籍。
狱寺隼人将她的行李箱提上二楼放好，顺带简单快速地打扫了一间放置的房间给她。
当他从楼上走下来时，斯科蒂站在楼梯间，顶着晃白的灯光问他:“隼人！隼人！现在是不是该做饭了！”
“你又不会做饭。”他说。
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穿越她看了眼院子里暗下来的暮色，道:“冰箱里也没有食材。”
言毕，他拿出手机道:“点外卖吧。”
斯科蒂没有异议。
于是，他们一起解决了一顿味道不怎么样的晚餐。
晚饭后，斯科蒂去到二楼洗完了澡。
她穿着蓬松柔软的长睡裙从楼上蹦蹦跳跳下来的时候，看见狱寺隼人关了客厅的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眼看也快到睡觉的时间了，她当即去把今天买回来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结果打开包装盒一看，里面的蛋糕已经撞坏了，大概是傍晚掉在地上时的结果。
斯科蒂瞬间垮下脸来，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被搅得一团糟。
但狱寺隼人刚好看到她在拿蛋糕，道:“对了，你还买了蛋糕对吧，我也想吃，刚才的外卖太难吃了。”
斯科蒂一听，微微正了正神色，忐忑地端起那个蛋糕去到客厅，将蛋糕放在桌上，坐在他对面扒着桌沿瞅他的神色。
关了灯的客厅，电视机是唯一的光源。
光影在物体起伏的棱角间流动。
斯科蒂觉得狱寺隼人果然不是个浪漫的人。
就算看到被撞坏的蛋糕也没什么看法，大概对他来说只要能吃就行吧，反倒是斯科蒂一动不动瞅着他的模样让他一愣。
他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我不能吃吗？”
“不是……”她摇头，闷闷道:“这个蛋糕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啊，哦。”狱寺隼人应下，似乎觉得莫名其妙，拿起刀叉正要切，一边随口道:“为什么还给我买蛋糕？下午不是已经吃了吗？”
言毕，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又道:“先说好，我只是现在有点饿，冰箱里又没什么东西才吃的，我可不喜欢蛋糕，你不要以后每天都给我买。”
这么说的人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睫，没有给斯科蒂一个眼神。
宽屏电视机的光是冷蓝的色调，映得少年的脸有种没有生气的淡漠感。
斯科蒂闷闷应下，背对着电视机的光亮，回答他:“那个是给你填肚子的，这个是祝你生日快乐的，但是被撞坏了，一点都不漂亮了……”
此言一出，他手中的刀叉一顿，没能落下。
而斯科蒂趁机将蛋糕店附送的彩色蜡烛插上去了，还拿过他放在桌上的火机将其一一点亮。
刹时，暖黄的烛光颤颤巍巍地亮起，划破了周围冷蓝的色调，在撞得错乱起伏的蛋糕奶油上像一根根燃烧的火炬，点亮了少年碧眼的眼底。
“本来下午那个蛋糕想祝你生日快乐的，但我忘记买蜡烛了……”她如此说，带着一点羞赧，像是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歉意一样，一边将手边一个包装得漂亮的盒子递给他，笑着说:“还、还有，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你生日那天想给你的，但你不在意大利，碧洋琪姐姐说你来日本了……我下午就想给你的……但你当时不舒服……”
闻言，他放下刀叉，接过了斯科蒂的礼物，但好像并没有打开的打算，与此同时，他说:“我的生日已经过去很久了……”
少年的声音不大，相比平时显得很平静，好像在提醒她一个既定的事实一样。
“不久……”回答他的是斯科蒂这样带笑的声音。
她逆着光坐在他面前，又被暖色的烛光亲吻脸颊，她的面容突然就变得万分清晰起来——她刚洗完澡的红扑扑的脸，她带着水光的蓝眼睛，她滴着水的发梢，她翕动张合的唇角……
周围的黑暗似乎在褪去。
她带着沐浴露芬芳的裙裾在地上旋开，氤氲着水汽的金色长发蜿蜒。
狱寺隼人看见她站起身来，倾身越过桌子，将一顶纸做的生日皇冠帽亲手戴上了他的头顶。
在那一瞬间，他感觉斯科蒂抽离的双手掠过了他的眼角，像捧着他的脸似的，在电影的台词中朝他歪头笑了笑，声音快乐得像在唱歌:“不管过去多久，都值得庆祝，就算过去了，我也每一天都真心的——我真心的，觉得隼人你能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好了……”
这一刻，少年冷淡的表情就像虚幻的泡泡一样，破裂开来，伴随着电影中传来的歌声:“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她柔软的笑容与之重叠，像一场盛大明快的幻觉。
“所以，祝你生日快乐。”
“隼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