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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梦中,她喜欢的青梅竹马浸在电视机和烛光交织的黑夜中,头戴生日王冠,骨感漂亮的手撑着脸颊,试图掩去那层漫上鼻尖和耳廓的绯红。
他受惊般轻颤眼睫,祖母绿的眼睛粼粼地闪烁,像是羞赧和难为情似的,眼底好似升腾起了一层散不开的雾,连带眼角都有些红。
斯科蒂看到他细密的睫羽如同蝶和蝉的薄翼,在某一瞬晃起了眼底的涟漪,而瞳孔深处那抹属于她的影子,也如金色的浮光般轻柔地摇曳开来了。
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掩在指缝下的嘴角有细微上扬的趋势,看上去有些别扭。
他用那样一双生动又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近乎动摇地说:“……不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但是,谢了,斯科蒂。”
真是个美梦。
完全不想醒来……
周末醒来的时候,斯科蒂发现已经过九点钟了。
因为初到日本,再加之第一天去学校,她的精神太紧绷了,以致于放松下来后叠加美日两国的时差buff,一觉睡到了日照三竿。
她立马换衣服洗漱完毕,噔噔噔地跑下楼,结果发现狱寺隼人已经不在家了。
……奇怪,今天是星期六,又不用上课,他去哪了呢?说好的今天要陪她去逛街买日常用品的,难道他忘记了吗?
她低头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昨晚吃的蛋糕残骸已经全部被连着垃圾袋一起带走了。
昨天晚上给他庆祝了生日后她实在太困了,蛋糕吃着吃着差点就睡着了,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被狱寺隼人催去刷牙,还被他拉扯着坐在沙发上吹未干的头发。
心中太快乐了,千里迢迢来到日本终于见到他的欢喜在充满奶油香的夜晚中迸发,狱寺隼人还难得安静又耐心地帮她吹头发。
那些热烘烘的风在他的手中仿佛不仅仅是机器带出来的风,而是化作了柔软的丝绸吹拂着她的脸,她能感觉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穿梭在她的发间,让她情不自禁化作了一块幸福得融化的奶油泡芙。
后来的事就断片了,但是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应该是他把睡着了的她抱回房间来了。
思及此,斯科蒂都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得一塌糊涂,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
但还没拨出去,就听身后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她高兴地转头望过去时,见到狱寺隼人正提着一袋东西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今天的天气超级好,耀眼的阳光从窗户外大喇喇地淌进来,整个房间都像曝光过度一般明亮起来。
其中,狱寺隼人纤瘦的身形立在门边的光影边缘,迎着日光,起伏的五官都柔和了几分,连带那袭银灰的发丝都变得像流动的月光一样晃白。
“原来已经醒了啊,还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呢。”但是他一开口还是那个狱寺隼人。
她看见他秀气的眉头有一瞬动摇晃荡般蹙起,又如平静的水面一样被抚平松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他将手上提着的袋子轻轻抛来,里边是几块面包:“既然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垫肚子,等会带你出去吃早餐,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吗?”
呀!他没有忘记!
原来他刚才是去买吃的了!
斯科蒂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彩来,狱寺隼人一顿,似乎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接过袋子,开开心心吃了块面包后开始收拾等会逛街要带的东西——手机,钱包,MP3 ,湿纸巾,防晒霜,双线耳机,还有胃药……
“喂,我说你,好了没有?”
楼下传来狱寺隼人催促的声音。
斯科蒂觉得他真是太没绅士风度了,都要和女孩子去逛街了就不能等等她让她准备好吗?
但她嘴上还是欢快地应道:“来啦来啦!”
很快,她就像只春日雀跃的雏鸟一样提着小小的红色小皮包下了楼。
雪白的泡泡袖上衣被腰间一条束成蝴蝶结的红丝绸腰带缚进了及膝带蕾丝边的牛仔裙里,今天的斯科蒂披着金灿灿的长卷发,头上还夹了一道又大又红的蝴蝶结,远远看去,明晃晃的,像梦游仙境里的爱丽丝一样,鲜亮又惹眼。
狱寺隼人站在玄关转身抬头望来,她正好跑过来穿上鞋面莹亮带跟的红色玛丽珍小皮鞋,作罢,她抬起头,蓝色的眼睛明亮又兴致高昂地仰望着身边高她不少的少年:“走吧!隼人!”
“啊,哦。”
周末的时间充裕,狱寺隼人先带她去了商业街的一家西式餐厅吃早餐。
干净空旷的街边,东欧式的小圆桌一张又一张,他们被红白条的大篷伞笼罩着,坐在其中一个角落里。
桌上的花瓶插着一朵盛放的红玫瑰,狱寺隼人坐在斯科蒂对面,他早些时候显然已经吃过早餐了,这会撑着脸颊,吃得很少,只偶尔象征性地咽下一口,反倒是只吃了一块面包垫肚子的斯科蒂还能吃下很多。
狱寺隼人就那样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吃早餐,手上戴的几个装饰性的戒指时不时划过淡淡的冷芒。
待到桌上喜欢吃的食物都被她解决了,她才露出一种餍足般幸福又满足的笑容来。
她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听到狱寺隼人说:“我说你,今后在这边上学每天早上可就没有这么丰盛的西式早餐让你慢悠悠吃了。”
闻言,她轻轻“唔……”了一声,漂亮的蓝眼睛眨了眨,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狱寺隼人将手中的刀叉像转笔一样转了几圈后放下,平静道:“这边不比美国,你那边的贵族学校的餐点很丰盛也很好吃,还有佣人照顾你,在这边每天早上可是得吃着今早那种又冷又干的面包去上学的哦,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主真的受得了吗?我可无法那样照顾你的饮食的。”
……那我们也请佣人不就好了?会做西式餐的那种。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之前,她及时地想到狱寺隼人是个边界感极强的人,虽然是黑|道上的大少爷,以前也少不了被佣人照顾,但他从小到大都很独立,隐私意识也极强。
就像一只领地意识极其强的猫科动物,他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随意入侵自己的生活,这些年,他总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
斯科蒂瞬间就打消了请佣人的想法。
但为了让他能接纳自己,不让他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她赶忙掷地有声地说:“我、我也没有那么娇气的!你也不、不需要照顾我的饮食,我只要吃惯这边的食物就没有问题了!今天的面包我不也吃得很香吗?别、别小瞧我!”
但也许是她那副本来怎么看都很娇气的样子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祖母绿的瞳孔微微偏移,斯科蒂立马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一样,软化了坚定的神色,露出因胡思乱想而略显受惊的表情道:“你、你难道还是想赶我回去吗?!QAQ……”
她挺直纤细的腰杆,但是白金色的眼睫一簇又一簇地垂下,某种害怕的情绪在她擅长垂泪的眼眸中发酵,却又很快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她一边垂泪,一边颤颤巍巍道:“你、你若是那么不想照顾我,那、那我就——!”
“就怎么样?”祖母绿的眼眸微微斜来,狱寺隼人竟然还能够好以闲暇地询问,好像想听听看她能吐出怎样惹人哂笑的答案来。
斯科蒂瞬间觉得自己心中有一个气球在膨胀。
等到了临界点时,她狠狠闭上眼,再次睁开眼时眼眶中浮起的水光已经破碎。
她眼睛亮亮的,却像被火燃烧着似的,也已经获得了某种破罐子破摔般的勇气,气哼哼地吐出自己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大胆的豪言壮语来:“——我、我就搬出你家!自己租房子生活一个月给你看看!我会证明自己没有隼人你照顾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你——!”回答她的是他这样又急又冷的声音,伴随着小圆桌猛然颤动了一下。
但是,那样的声音只响起一秒就像被他自己骤然掐断了一样扼杀在了喉咙里,原本还害怕狱寺隼人会顺着她的话同意,结果他好像真被她气到了。
斯科蒂小心翼翼抬起眼睛去瞅他时,少年的眉头狠狠拧起,最后又在她的目光中认输般轻轻放开了,他有些不快道:“算了,你自己吃得惯就行了,别到时候饿瘦了回去你老爸念叨你后又来找我抱怨。”
“才不会呢。”斯科蒂这样红着眼睛小声地嘟囔道,但心里被戳破的那个气球在“嘣”的一声后却变成了一声隐秘的窃笑,她想,……果然隼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嘴硬心软,受不了这一招。
接下来狱寺隼人带她去了商业街最大的百货大楼里逛,但看得出狱寺隼人来到了并盛后也不常逛街,因为他带她进去后,表情上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没有立即确认目的地,明显对这里不熟悉。
但是他做事向来讲究效率,心里很清楚她需要买什么,所以他直接在扶手梯旁拿了份百货大楼的导购地图,就扯着在服装区东张西望的斯科蒂直奔三楼走。
“先去把你需要的日用品买了,其他的东西太浪费时间了,你之后有空自己再来。”他这样说,拿出昨晚斯科蒂睡前罗列出购买物品的纸条,丝毫不管被漂亮的衣服迷得走不动道的斯科蒂的渴望,头也不回地同她确认道:“先买床被子,还有拖,浴巾,玉桂狗抱枕……什么玩意,后面很多东西根本不是必需品吧,还有这个「南瓜小妹」是什么鬼?”
“是会让斯科蒂的心情变好、让房间变可爱的玩偶!”她义正词严地说。
“驳回!”他毫不客气地嚷嚷道:“这些你自己以后再来买,我们今天速战速决。”
斯科蒂不禁郁闷地鼓了鼓脸颊。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最后还是耐着性子顺道陪她把清单上罗列的东西全都买齐了。
在付账的时候,斯科蒂突然挤开了前面正欲掏钱的狱寺隼人。
“你干嘛?”对方不明所以,斯科蒂哼哼唧唧道:“我才不需要隼人帮我付钱呢。”
“幼不幼稚?”他平淡地瞥了她一眼,但还是顺着她让了步。
眼看她掏出了那个品味极怪的青蛙钱包,他忍不住道:“你还留着这个钱包啊,这么丑的东西真亏你能用这么多年。”
可是,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被冒犯,相反,她像是想起什么美好的事一样,脸颊红扑扑的,羞赧地笑了起来:“因为这是隼人你第一次玩娃娃机给我抓的不是吗?”
对此,他一顿,有些静默地立在一边,不再说什么,只是帮她把装好的东西提在了手上。
走出店面,斯科蒂又扯住他的衣角,仰头发动“泪眼汪汪”技能:“隼人真的不能陪我再逛逛吗?明明有那么多漂亮的东西……”
见状,他忍不住“啧”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银发,有些烦躁道:“所以最烦陪你们女人来这种地方。”
斯科蒂立马惊惶地捧着双手道:“难、难道隼人你除了我外还陪过别的女孩子来逛街吗?”
“哪有?除了你就只有老姐了。”他侧过身来,像炸毛的猫一样,凶巴巴道:“这辈子摊上你和老姐两个女人就够我受了。”
斯科蒂却笑出声来,大着胆子抱住了他的手,眼睫飞快地闪动,害羞又亲密地挨过去:“真、真的吗?斯科蒂好高兴。”
“别靠我这么近。”他有些嫌弃地偏过头,抽了抽手,但实在抽不出来,也拗不过她,最终只能认命一般被她如花枝攀附着篱巴一样抱着手,一路踩着扶梯去了服装区。
很快,她就如愿站在了服装店里迷蒙暖调的炽光灯下,在大大的落地镜前旋转明艳的裙裾,期待地问对面的少年:“怎么样?好看吗?”
“还行。”
“这顶帽子怎么样?”
“丑死了。”
“那这条裙子呢?”
“……还不错。”
“那双鞋子很配这身衣服,和隼人你身上穿的是一个色系诶,我们买一套吧!这、这就是所谓的情侣装,对吧。”
“……不要说奇怪的话!”
将喜欢的衣服通通包起来带走,斯科蒂还兴致盎|然地准备再大战一场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狱寺隼人有些无语的声音:“……我说你完全不累的吗?”
“完全不会呀!”
她回头看着帮她提了好多个袋子的人。
“……”所以真的很烦陪女人逛街。
一个大上午下来大买特买一通的斯科蒂终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日光明媚的午后,她将买好的饮料递给一旁已经仰头靠在长椅上的少年,对方已经陪她折腾得没什么脾气了:“……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去了吗?”
她高兴地点了点头,终于决定放过这个已经几年都没和她逛过街的家伙。
两人拦了出租车,一路驶回家去。
但刚到家把买来的东西放下后,狱寺隼人就又要马不停蹄出门了。
他说:“我要去十代目家里写作业,你自己在家里玩吧,家里有电动,你可以打,也有电影碟片,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后我再带你去吃晚饭。”
对此,本来还沉浸在快乐中的斯科蒂立即像一只刚歇下柔软的窝的天鹅一样扑腾扑腾地飞起。
她惊讶得瞪圆了眼,追着少年的身影到了玄关:“你、你要去沢田同学家写作业?”
“是啊。”他一边系鞋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十代目这次数学考试不合格,Reborn先生让我去帮忙辅导。”
什、什么?
斯科蒂的思维突然就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隼人竟然是会写作业的家伙吗?!
而且还愿意辅导别人功课?!
她第一次知道。
她想,明明是从来不写作业也能考满分的学霸,来了日本后竟然变成了会写作业的乖学生吗?
而且明明他自己曾经说过连初中课程都不及格的家伙都是笨蛋,而他最讨厌笨蛋,但他现在竟然愿意辅导对方功课!
还是亲自去别人家。
好、好在意!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是因为沢田同学吗?!
沢田同学到底有什么秘决!能让隼人这么乖!
她好想知道!
这个想法一出,某种好奇的渴望就像再也无法干涸的水一样,在自己的心里开始涨潮。
与此同时,她开始在脑海中反复回忆有关于沢田纲吉的细节——他纯良无害的模样,他轻巧又弱势的声音,他注视着她时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目光……
那副身躯在斯科蒂的心目中一如初见的印象,是那样瘦小纤弱,看上去就像绵羊一样柔弱温顺,但是,经由狱寺隼人的态度而赋予他的矛盾感和未知感却让沢田纲吉的身影一瞬间在她的心中蒙上了一层令她趋之若鹜的、神秘的魅力。
她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渴望——去见沢田纲吉的渴望,去了解他的渴望,想要知道狱寺隼人为什么那么尊崇对方的渴望。
可是,当她正想说自己也想去沢田纲吉家时,狱寺隼人已经关上门离开了。
“……”接下来,斯科蒂花了好长时间才压下了对沢田纲吉这个存在的在意程度,但是,想要了解对方的心思却像爆破的水管一样无法再抑制,快要将她淹没。
她只好做点事转移注意力。
一个人在家的斯科蒂既不想打电动也不想看电影,她打开空荡荡的冰箱看了看,突然想起今早狱寺隼人说的话,犹豫了半晌后,她毅然决然地提着小皮包去了附近的超市。
虽、虽然她确实不会做饭啦,但、但是,她可以买好多好多水果和零食嘛,接下来要和隼人在同个屋檐下一起生活几个月,她才不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呢,至、至少她要让冰箱看起来比较有生活气息,她要把那座冰冷冷的房子变成温馨的天鹅窝,她要证明自己是个会生活的人!
但是,踏出家门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后悔了。
不熟悉环境是一回事,一个人感到不安又是另一回事,一路上,她身为外国人显眼的特征难免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虽然不至于刺人,但还是令她有些不自在。
和狱寺隼人逛街的时候几乎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对她来说狱寺隼人是耀眼的存在,只要呆在他身边,她的目光和注意力都会被他吸引,而他本身也像闪闪发光的星星一样,就算被他人注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样的人站在她身边时,也像铜墙铁壁一样能帮她抵挡多余的目光。
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置身于外界的时候,她就会变得敏感很多,身体不听使唤地胡思乱想,就像活跃的泡泡一样,四处发散,也带来了几分不由自主的不安和害怕。
她只能戴上双线的耳机,听着熟悉的英文歌,隔绝外界的声音,努力忽视周围人飘来的视线。
好在超市里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她推着小推车买了很多东西,终于等到结账的时候,已经只剩她一个人站在收银台前了。
头上的白炽灯亮得晃眼,年轻瘦弱的收银员一边扫描商品,一边红着脸颊问她能不能加个邮箱好友,斯科蒂有些羞赧和不知所措,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这时,身后好像有人经过,就要往大门走去。
她看到收银员抬了一下眼睛,有些迟疑地出声提醒道:“那个,你们还没有付钱。”
斯科蒂下意识转头看去时,正好看到其中一个人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斯科蒂瞬间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往后退了一步,耳机都掉了一边。
收银员也被吓了一跳。
准备逃单的人有两个,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年纪。
他们看上去明显不是日本人,斯科蒂不敢直视他们,但已经从匆匆一瞥中窥到了他们和她一样来自西方国家的白皮肤轮廓,他们甚至不是并盛中学的学生,因为他们身上穿着来自别校的、深绿色的制服,而为首的那个眼神凶恶的人比昨天遇到的那些不良少年还像不良少年,脸上还有一道横贯鼻梁的疤。
QAQ,爸爸妈妈,为什么她总是遇到不良少年?
眼看为首的那个人插着兜、驼着背面色不善地走来,斯科蒂脑海中立马闪过无数凶残的画面。
她害怕会发展成无法挽回的暴力情况,感觉收银员也不够他打的样子,便赶忙用不太纯正的日语对收银员道:“那个、不介意的话,我帮他们付了吧。”
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愣,超市里顿时静了一会,几秒后,那个人嗤笑道:“你还挺识相的。”
斯科蒂抖啊抖的,眼睫也眨呀眨,在灯光中微微回头,用一种粼粼的、期盼的目光看着对方,希望他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但是对方好像没有收手的打算,还是那幅凶巴巴的样子,斯科蒂不禁抖得更厉害了,情急之下,她又递上了一包饼干,说:“这包小狗饼干也送给你。”
“什么?小狗饼干?”对方一愣。
“是的。”她这样说,顿了一下,她又在对方凶狠的目光中惊惶地解释道:“那个,不、不是说你像小狗的意思……是、是说饼干的形状是小狗……而且你看——”
她维持着一点真诚的笑,将手中的饼干包装往后翻,将背后的东西露给他看:“这包小狗饼干附赠一枚骨头发卡,我、我觉得很适合你,很可爱。”
从刚才斯科蒂就注意到了,这个人虽然眼神很凶,但是鬓角上却别着几根发卡,有点可爱的反差感。
对此,对方的脸上渐渐腾起了一点红,不知道是不是气的,他咬了咬有些尖的虎牙,正想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高个子却搭上了他的肩,平淡地阻止了他:“算了,犬,别惹事。”
凶巴巴的少年一噎,看了他一眼,很快就不甘心地收回目光:“……切,知道啦。”
言毕,他插在兜里的手终于抽了出来,然后往收银台一伸,几枚硬币就哐啷哐啷地落下来,他恶里恶气道:“不用找了!”
作罢,他突然一把抢过了斯科蒂手中的小狗饼干,道:“拿来!不要白不要!”
他们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斯科蒂看着他们走远,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反思自己。
……原来他刚才过来其实是要付钱的呀。
她先入为主误会他了。
有点愧疚,希望他别介意,她只是太害怕了。
她这样想,收银员却愤愤道:“在并盛根本不用怕他们,这种人若是撞上风纪委员那群人就该被狠狠教训一顿了。”
……风、风纪委员?
是说她昨天遇到的那群人吗?
他们还、还管这个吗?
相比于斯科蒂方才的害怕,收银员已经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了,经过方才这一遭他也没了和斯科蒂要邮箱的心情,手上爽快利落地帮她把那些东西装进袋子里。
两分钟后,斯科蒂有些费力地提起袋子,沉甸甸的,她正打算走出去,这时,叮咚一声,透明的自动玻璃门又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三个眼熟的人影,斯科蒂受惊的神经又瞬间紧绷住了,因为他们是昨天傍晚遇见的飞机头!还有那个长得很好看的黑发少年——白衬衫,黑长裤,还有别着袖章的披肩外套……她不会忘记那张脸的,好像、好像是叫云雀恭弥。
进门乍一撞见她,对方显然还记得她,灰蓝的凤眼横过来时犹带一种不容冒犯的冷厉和锋芒,开口的声音倒是清清浅浅的平静:“又是你啊,玉桂狗。”
玉、玉桂狗?
这、这是什么称呼呀?
是在说她吗?
她微微紧张地攥紧了手机,那里的玉桂狗吊坠垂下来,正绕着她的指尖晃啊晃的,她不禁小声地反驳道:“我、我叫斯科蒂啦,不叫玉桂狗,玉桂狗是我喜欢的卡通角色。”
“都一样。”他冷淡地说。
好像不在意她具体叫什么。
“哪、哪里一样了?”她眸光闪烁,在白炽灯下微微低下头去,不太敢看他:“……玉桂狗是可爱的男孩子。”
……老实说,她还是有些怕他。
虽然京子和花同学说这群所谓的风纪委员不会欺负女人,但是他们昨天傍晚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她当时害怕的情绪至今也还能回忆起来。
而且,他身后的两个飞机头长得好高大,就算现在只是安静地站在他后面,其影子也能够将她笼罩得彻底,实在具备压迫性。
原以为只有她害怕,结果她发现收银台边的收银员也有些害怕,刚才面对那两个不良少年都没见他这样——他飞快且颤颤巍巍地从柜子下拿出了一个纸袋,弯身递上前去,恭恭敬敬道:“这是这个月的保护费。”
……保、保护费?
原来电视剧里演的是真的!
这是黑|道吧!就是黑|道吧!
已、已经不仅仅是风纪委员和不良少年了吧!
斯科蒂眼睁睁地看着云雀恭弥身后那个叼着草的飞机头立即上前接过了那份保护费,昨日还温和地说不要她钱的人,今天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收银员的上供。
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刚这样想,云雀恭弥的视线就飘了过来。
她立马一个机灵,如同在风中乱颤的花枝一样,漂亮的蓝眼睛呈滚动的蛋花状转啊转,又有了想要掏钱包保平安的冲动。
可是,那个飞机头昨天说了不要她的钱……可是,可是,收银员都给所谓的保护费了……她是不是也要给点什么……
脑子有些乱,两种想法拉扯着她的神经。
片刻后,她颤颤巍巍的,联想到不久前成功打发掉的不良少年,便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巧克力pocky饼干来,抬起头,试探性地递给他:“这个,送给你。”
他一愣。
下一秒,他突然玩味地笑了一下:“哦?你是在向我上供食物吗?”
她昳丽的脸庞爬上了一丝空白的困惑。
他接过了那盒pocky饼干,审视的目光粗略地扫了一遍后,浅薄的嘴角微抿,轻飘飘地说:“就像弱势的小动物上供食物给强大的领头狮寻求庇护那样?”
好、好奇怪的比喻呀。
她想。
被说成是弱势的小动物了……
她轻轻颤了颤眼睫,斟酌着,有些不甘示弱地说:“……应该不是。”
顿了一下,她的眼睫扑闪扑闪的,染着水光的蓝眼睛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中望进对方垂来的目光里:“确、确切来说,应该像上供给神明一样?”
“?”他漆黑的发梢一晃,安静地掠过典雅的眉眼。
她努力用日语磕磕绊绊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在来日本前,我、我了解了一些你们这边的文化,你们这边的土地信仰好像很深远,好像只要投硬币或者献上供品向当地的神明祈祷,就能获得庇佑。”
伴随着这样的话,好像突然就获得了一种奇怪的勇气,她又小心翼翼地在他手中那盒pocky饼干上递上了一枚硬币。
超市外已经有夕阳从天边涌来,店内,柔和的白炽光却像迷蒙的纱雾笼罩下来,让她如太阳般金灿灿的发丝都悬浮出一种近乎晃目的光晕。
斯科蒂头顶着人造的柔光,眸中的水光已经被眨下又掀起的眼睫撞得破碎,但是她没有闪躲目光,反倒粼粼地凝视着他,用一种真诚又柔软的声音对他说:“就像信徒献上供品给当地的守护神一样。”
“……”
……是、是她说错了什么话吗?
“……”斯科蒂觉得气氛好像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收银员和那两个飞机头的表情好像也有些微妙。
还有云雀恭弥,他明明那么平静,那么冷淡,也没有发出声音,表情甚至都没有变一下,可是她却觉得他此刻低垂而来的目光像一张危险的、无形的蛛网,具备一种让她本能颤栗的侵略性,比那两个高大的飞机头笼罩下来的、漆黑的影子还要有压迫感。
好、好可怕。
她不禁垂着眼睛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去,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脚下带跟的红色玛丽珍小皮鞋也因此变得有些踌躇起来——就像受惊而想要逃跑的小动物般,她盯着鞋尖,任由头上的蝴蝶结像猫耳朵一样耷拉下去,也任由自己披肩的金发从脸颊边垂落——
在这一刻,她又像一只因为不知所措而将脑袋埋进羽毛中的小鸟一样,显出一种可怜又可爱的姿态。
但是预想的任何麻烦都没有出现,相反,头上一直压着的影子突然消失了。
就像孕育风暴的乌云骤然散去一样变得雨过天晴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时,对方扬起的袖角拂过眼帘,他已经拿着安静那盒pocky饼干和那枚硬币,转身沉默地走了。
一同离开的还有那两个飞机头,斯科蒂如释重负,提了好一会东西的手也才感觉到发酸。
很快,她就赶在天黑前提着沉重的袋子走回家去,谁知那个叼着草的飞机头又突然从身后走来。
原以为是来找她麻烦的,但他只是温和地说:“看你这一袋东西很重的样子,我帮你提吧。”
“不、不用了!”她赶忙拒绝:“我住的地方很近。”
对方努力放缓神色,温和道:“你也说了很近,我帮你提过去就走,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帮忙而已,我叫草壁哲矢,是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今后在学校里应该也会遇到,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
“好、好的。”眼见对方实在坚持,她又一时拒绝不了,只能有些忐忑地应下:“……好的,谢谢你。”
不多时,他遵守诺言帮她把东西提到了家门口就和她告别了,狱寺隼人还没有回来,斯科蒂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好像,确实是好人。
她想。
虽、虽然看上去很凶。
但京子和花同学说的是对的。
斯科蒂:“真诚才是必杀技。”【bushi
_
重温家教,又来扔一点奇怪的产物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哈哈哈爽就够了
虽然是软妹,但是会哭唧唧地驯服野兽【bushi
18!我命运的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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