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在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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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扫了一眼广濑光所指的第七排，那里只放着两瓶饮料和爆米花，人却不见了踪影：“空的。”
“对啊，而且我刚刚在幻境里也没见过他们。我都派鹰找过了......”广濑光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档案室有异动，于是神识脱离，来到了虚无。
她看着飞入自己手中生死簿，上面写着‘宫野大’与‘山崎百合’的名字，翻开，里面的照片正是那对情侣的模样。
广濑光的目光来到最后一行，那是由红色书写的一行小字。
‘卒于20x5年11月3日上午十一时零三分46秒，死因：心脏麻痹’
20x5年11月3日，就是今天。
广濑光抬手看时间，离11:03还有不到五分钟。
至于‘心脏麻痹’，但凡和咒灵扯上关系的死者，多是这个死法。
广濑光撇嘴。
看吧，她说过今天人会很多。
大凶之日撞阴天，过河的人多，入狱的人也多。
现实中。
“人应该不会走远。”五条悟环视周围，“应该是临时离开了放映厅，所以才逃过一劫。”
“对。没道理只把我们几个拉进幻境，而刻意忽视了那对情侣。”广濑光点头，“不过还是尽快找到他们比较好，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
“怎么了？”
见五条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广濑光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然后就看见了两人交握着的手。
她‘啊’了一声，下意识松开：“抱歉.....”
“先去问下夜蛾老师。”五条悟突然手腕一转，十分自然地反握住她细嫩的手，带着她来到了夜蛾正道处。
“说啊。”见广濑光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模样，五条悟催促，“愣着干嘛？”
“哦、哦。”
广濑猛地反应过来，将发现告诉了老师。
但是夜蛾正道听完就皱起了眉：“奇怪，我们在统计人员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你说的情侣。”
广濑抬起空出的那只手，现在离11:03还有不到一分钟：“查监控呢？或者有没有......”
“找到了。”五条悟突然开口，苍蓝的瞳孔流光溢彩，“在影院顶层的天台，一男一女，情侣衫。”
说完，他拉着广濑光就往顶层跑。
于是留在原地的夜蛾正道，望着少年少女相握奔跑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哦？”
另一边，被五条悟突然拽着日剧跑，广濑光一个踉跄差点栽地上。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腿短。
“腿长小心被自己绊倒哦！”广濑光努力跟上五条悟的步伐，出其不意地向他那边伸腿，试图绊倒他，谁料五条悟居然拖着她来了个马里奥跳，成功躲过。
广濑光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你的眼睛是万能的吗？”被重新放回地上的少女嗓音里带着幽怨，“怎么什么都能看到。”
有些时候广濑光觉得五条悟比她这个无名小神nb多了。
天赋绝艳的人类，广濑光在漫长岁月里见过不少，但无人能及眼前这位少年。
因为他的诞生，硬生生地把咒灵的平均水平都拔高了不少，这直接增加了她的工作难度。
她时常会想，如果上面那群上神愿意转世，也不过如此了吧。而如果真有人类能将神明杀死，五条悟是广濑光千年岁月里见过的，最有可能的人。
——没错，她怀疑五条悟是她的‘命定灭鬼者‘。
这个怀疑从她开学被五条悟砸了自行车就开始了。
广濑光作为一个本体是咒灵的神，就像《犬夜x》里的半妖一样，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天不自在，索性请假在家休息。
不仅如此，她在这一天还会经常不小心外漏本体才会拥有的咒力。
这些咒力普通人很难辨认区别，但听硝子所言，五条悟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然，我可是最强。”五条悟一脚踹开天台的门，心情非常不错，“到咯！”
阴冷的风吹来，如果此刻抬头，会发现东京的天空竟已低到触手可及，黑压压的一片，似有野兽在乌云中嘶吼，明明是上午，却好似黑夜。
广濑光瞳孔一缩，甩开五条悟的手冲了过去，只是为时已晚，那对背朝他们站立在天台的情侣被掏空了最后的生机，应声落地。
于是广濑光慢慢停下了脚步。
她环视四周，害死他们的犯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五条悟似乎在她身后说着些什么，但广濑光仅仅是‘嗯’了一声，低着头，手中渐渐浮现生死簿的影子。
最后一行的红色小字已然变为了黑色。
虚无之中，她目光坦然地迎来了那对情侣的亡魂。他们的眼中还带着对自己的死而不自知的迷茫。
“宫野大，198x年5月7日生，日本东京都神奈川县横滨市人；山崎百合，199x年7月14日生，日本长野县长野市人，是你们二位没错吧。”
广濑光语气平和地念完他们的履历，确认之后，掀起了转生门前的水晶帘。
无罪之人，自然不用烦扰地狱。
“那个，大人，我可以知道我是被谁害死的吗？”宫野大在迈进水晶帘之前，突然停了下来，“我是说，百合刚刚才同意了我的求婚，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他和自己的爱人对视了一眼，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广濑光摇头：“你不知道的东西，生死簿上同样也不会记载。”
“原来是这样。”宫野不甘地咬紧牙关，身体有些颤抖。
广濑光望着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放心好了。”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却有着与长相不符又抚慰人心的老成，“善恶终有果，会有人替你们报仇的。”
“好。”这番话让宫野释然，再次看向自己的爱人，目光柔和了下来，“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广濑光打断，“进入转生门，自会有婆姨为你们灌下黄泉水，至于下辈子能不能相遇，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命运由你自己书写，神只负责见证。”广濑光挑着水晶帘，向他们晃了晃。
水晶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门后的世界显得越发美好。
“抱歉，我赶时间，请。”
......
“广濑光！”五条悟敲了一下广濑的脑袋，“你又在发呆！”
“诶，没有啦！”广濑望着救护车把人拉走，扭头对五条悟抗议，“我有听你讲话！你说那对情侣把吃的留在座位上，证明他们并不是想中途离场，仅仅是去天台透气。”
“没错，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在电影的间隙突然去天台透气？”五条悟问。
广濑光已经在那两人的生死簿上看到了答案：“因为身体不舒服？”
“正解。”五条悟冲她比了个八，“所以这也不是什么意外发生的心脏麻痹。我查过了，那两个人座位上的爆米花有微弱的咒力反应。”
“啊，又来。”广濑光泄气，鼓了鼓腮帮子，“那聪明的悟同学能抓住害死情侣的咒灵并消灭它吗？”
“很可惜，暂时还不能哦。”五条悟忍不住薅了一把她的脑袋，“但我能确定的是，把这座电影院当成家的咒灵不只一只。”
他清了清嗓子，学起了少儿频道的主持人：“提问！之前我杀死的那只咒灵住在一号厅，可是却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下意识地逃往了四号厅，为什么？”
这个问题广濑光之前没有想过：“因为离得近？不对，四号厅并不是离一号厅最近的放映厅......难道它是想去四号厅找帮手？它有同伴在那里吗？！”
广濑光十分后悔没有把毛片子的生死簿看得仔细一点，否则也不会漏掉这么重要的情报。
五条悟欣慰地点点头：“只是很遗憾，他的邻居并不在家。”
“——我想事情是这样的。一号厅的咒灵跑到四号厅寻求帮助，四号厅的同伴此时此刻却忙着将情侣引到天台并杀害。事情结束后，四号厅的咒灵发现事情有变，于是趁机逃跑。”
“如此一来，能否再次抓到这只咒灵就只能看运气了。”广濑光听完后叹气，作为一名工作经验丰富的社畜，她已经能很快地为事件定性了。
五条悟虽然厉害，但咒力追踪并没有说着那么容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种情况，就此作罢才是明智之举。
用最小的力气最有效地工作，这也是她被咒灵们说佛系的理由。
“是啊。”五条悟没有反驳她的说法，抬头看向远方压抑的天空，“有些时候，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的。”
广濑光倒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下意识反问：“哪怕你是最强？”
“哪怕我是最强。”五条悟此时此刻也并没有谦虚，大方承认自己的实力，但意外地有了后半句的转折，“我也希望自己能消灭所有诅咒。”
少年的话似是一句微不可闻的叹息，始终没有看向身侧的人，又像是自言自语：“然而事实却是，我可以，但不能。”
电影院的事情告一段落。
家入硝子因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原因跟去了去医院，而广濑光和五条悟站在门口，等被夜蛾正道叫去谈话的夏油杰出来。
广濑光脑子里还是五条悟刚刚说话时的样子，轻描淡写似是随口一说，却让她异常在意。于是她甩甩头，扭头对身边的少年道：“说起来，你刚才都没怎么嘲讽我诶，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心情好的事情吗？”
“在你心中，我就是天天嘲讽你的那种人？”
五条悟确实心情好，但五条悟不说。
因为牵小手这种事就偷能着乐，说出去不带被人笑话死。
多数时候五条悟不在意形象，但唯独这件事，哒咩。
显然，高中时期的五条悟，还远不及他为人师表时的厚颜无耻。
“我只是怕你对我有误解。”广濑光一本正经道，“就像从电影里出来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还有之前你砸了我的自行车之后，就一直对我有敌意，我能感受到。”
有一说一，经过刚刚的交流，广濑光觉得她有必要处理一下之前因大意而产生的隐患。
五条悟很聪明，比她想得还聪明。他有远超年龄的成熟和通透，如果把所有破绽都堆积在一起，她离暴露身份也就不远了。
“算不上敌意。”心里有些别扭，五条悟靠在影院大门的墙边，庆幸自己还有墨镜遮挡，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如果你愿意解释，就再好不过了。”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广濑光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先开口对她没好处，“有的时候会感觉很矛盾。所以你觉得我哪里奇怪？”
少年沉默半晌，问：
“你很在意我对你的看法吗？”
少女停顿三秒，说：
“是我很在乎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清澈的嗓音穿过空气，冲击耳膜的动作很张扬。
像烟花轻描淡写地丢进脑海绽放，从未想过的场景，异常绚丽。
肾上腺素飙升，心脏被裹挟着加速，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五条悟十五年的人生里，没有在任何一刻体会过这种感觉，他想他的灵魂会记住。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的，
喜欢。
五条悟张了张嘴，想说出一些很帅气的话，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广濑光用那双暗金色的眸锁定他，虽然聚焦的地方依旧不在他的瞳孔，但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么接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广濑光踮起脚尖，她只有一米六五，但恰好五条悟背靠在墙上，让她不用太费力便能与他达成四舍五入式的四目相对。
“你在我的眼睛里，看见了什么？”
“悟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在乎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