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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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意识注入这具躯骸、这朵不合时宜的树之花。
并让作为【奇迹】的你摘下这朵花，捧在手心用泪水浇灌，最终赠予不朽之龙。
龙欣然接受，将花珍藏于心脏深处，直至陨落。
祂以为你希望看见花盛放，可你早已告诉祂：这是无法绽放之花。
你令【奇迹】源庇佑这朵花、连同龙的遗骸——等待【丰饶】
于是，药师发现了这朵由星神血肉灌溉的无实之花。
祂以建木为养料，试图使花盛开。
然而花，即使化为持明卵，也只是花苞。
你要求瑞照看持明卵，命源将树之新芽交付药师，药师因此离开。
岚射出第一箭，你作为卵，于此苏醒。
为真正诞生于世，你的成长需要【丰饶】，瑞将你埋在丰饶树的根基。
于祥瑞恩泽、巡猎祝福、记忆铭刻下，你诞生了。
岚射出第二箭，华诞生了。］——系统001.旁白文库
龙的形象，对于原灵是特殊的。
这来自无垠岁月后，仍然被祂铭刻的、无法释怀的记忆。
那是镜中明月，海上浮木。
由此，祂对龙的偏爱，达到开拓都曾感慨的程度。
祂甚至愿意为龙催生不该存在的花。
未完全唤起“命运”时，祂希望龙不朽。
龙最终获得了自己的不朽。
这不是祂愿景的不朽，而祂遵从了“命运”。
［不朽］陨落后，祂的偏爱延续到了五龙尊身上。
又因最初的缘起关注苍龙。
饮月君成为帝灵印象最深的龙尊——她记住了丹枫。
*
镜流一进入云上城演武场，便看见两条持明在水域帮对方梳理龙尾。
边上，景元在给他的“两只猫”梳毛，白珩在打理她的狐尾。
应星、应星在擦他的剑。
镜流：……
她竟有一瞬间的迷茫。
“镜流来啦。”白珩停下动作，将身后的椅子让出，挥手示意。
其他几人这才纷纷问好，然后继续各干各的。
镜流清楚他们早就发现自己了，尤其是帝灵，她能感知玉牒是否被使用。
只是彼此太熟了，懒得见面问好。
她白珩点头致谢，却先走向帝灵和丹枫那里。
帝灵和丹枫背靠背坐在水面上——整个罗浮或许只有他俩能做到这点。
帝灵在帮丹枫擦拭龙鳞，丹枫在帮她清洗尾上鬃毛。
意识到镜流走近，他们头也没抬。
“何事？”帝灵给丹枫递去梳子。
镜流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帝灵。
帝灵是白龙，且平日里多不隐藏龙尾，龙尾运用自如，故而其容易染上污秽，尤其是战场上。
于是帝灵常找人帮忙清洗龙尾，镜流就是出征时被她抓了壮丁，才与之相识的。
帝君知晓此事，特意研制出最简化.超高效版的净尘咒。
丹枫则不然，他不喜显露龙尾。但罗浮皆知，凡少君在场，饮月君定会显现其作为龙裔的特征，比如将龙尾现出。
帝灵对丹枫的龙尾可算情有独钟，不知何时起便固定为两人一同梳理龙尾，即使会净尘咒也不常用。
镜流甚至曾在丹鼎司见到过，帝君抱着丹枫的龙尾午睡……
“你若无事，便去帮景元把他的雪狮子抓回来吧，它跑到旑芳园了。”
丹枫堪称明示的话语将镜流飘远的思绪拉回。
丹枫背对着她，但她能想象对方此时不爽的神情。
饮月君与少君共处时，对他人的态度会出现明显的偏差。
好吧，龙性使然——镜流也只在内心诽谤，她将帝灵遗落的玉兆归还后，便选择离开。
雪狮子最后由景元自己捉回，而镜流正在帮白珩护理尾巴。
景元颇为头疼地看着正在对峙的一大一小两只猫科动物。
雪狮子是他自己捡到的，原以为是猫，结果养了半年被少君告知是狮子。
少君还特意托开拓令使，寻到真猫（“将军挂印”的狮子猫）送他。
“咪咪，过来。”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雪狮子小名也叫咪咪，甚至现在比起大名踏浪雪狮子，它更习惯小名。
果然，两只猫都有回应：
“喵呜”“吼呜”
然后他们争着向景元扑来。
景元张开双臂接住了雪狮子，将军挂印踩着踏浪借力，跳上了景元的肩，蹲在上面又朝着雪狮子呲牙。
雪狮子回以一声低吼。
看样子，两只猫的关系是好不了了。
景元为这幸福的烦恼叹息。
*
出征前，已有云上五骁之称的几人会不约而同到云上城聚会，此次亦不例外。
但此次出征却是特殊的。
少君百年前便逐渐减少与帝弓司命同行时间，她退至帝弓司命后方，接应仙舟军队，或借衍生之力庇护被光矢射穿的星球，使之复原。
现在，她却退到军队中央，施展阵法笼罩整个战场，加持仙州众人，伤亡率一度达到0%……
同时，少君越发频繁地与饮月搭档。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反正罗浮持明是乐疯了。
而饮月君同样心中疑惑——“为什么？”他最终选择直接问帝灵。
长恒殿内，少君头枕在丹枫肩上，昏昏欲睡。
闻言，她伸手抓住丹枫的衣袖，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母亲赐予我看见破碎未来的能力……”慵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凉的吐息四散开，丹枫微微偏头。
“而自从我遇见你不祥之兆，一直警示着我。”她停下，安抚地拍了拍丹枫突然紧绷的手，“我隐约记得，这几年有过一个……悲伤的梦。”
水下，白与青的龙尾交织在一起，丹枫却未意识到。
少君的叹息声飘忽不定——“我担心你，亦担心其他……”
声音渐轻，最终归于沉寂，因为少君已入梦。
丹枫只能将更多的疑惑埋在心底。
当他感知到水下的龙尾时，他差一点就要飞离长恒殿，又意识到龙灵正靠着他入睡，又硬生生克制住冲动。
于是他最终僵硬地杵在原地，脑海中默背药方，一动不敢动。
*
“所以，你还没和少君确认关系？”景元一言难尽的看着丹枫。
对方看上去很想打他。
白珩扒着镜流狂笑。
镜流和应星比较淡定，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在憋笑。
嘴角的弧度是怎么压也压不住。
“我说，历代龙尊的传承里就没这方面的小妙招吗？”白珩说完，发现丹枫表情凝滞，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据我所知的史料记载，历代龙尊皆无伴侣。”镜流替他回答了，并露出一个怜悯的微笑。
“没想到啊，堂堂龙尊竟连……”景元还没说完，就被浑身冒冷气的丹枫用龙尾提起，向着演武场方向飞去。
剩下三人幸灾乐祸。
“所以，是不是所有龙都喜欢用龙尾拎人？”白珩悠悠问道。
“不，事实上，只有少君习惯这么做。”依旧是活得最久、见识最广的镜流回答。
“丹枫这什么情况？”
“显然是被少君影响的。”应星总结。
……
待帝灵进入尚云阙，发现“三人正用一种微妙的神情盯着自己。
帝君：？
“怎么了？”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三人一齐摇头，互相交换眼神。
然后由应星率先开口：“没事……但少君或许不知，近年来罗浮有一传闻流传甚广…”
帝灵却露出了然之色，“你是说我和丹枫的流言吧？”她从袖子里掏出几本书，递给几人。
他们稍微羡慕一下袖里乾坤之术的方便，便低头看封面。
《百冶日常》《星海行记》《灵镜缘》……
——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来，你们恐怕不清楚，仙舟人的精神生活有多丰富。”帝灵笑着调侃。
那么，这些书的内容应该和他们想的一样了，而少君知晓的事情明显比他们多。
镜流挑眉，开始翻看那本《灵镜缘》；白珩则对《星海行记》颇感兴趣；应星稍作犹豫，还是翻开了《百冶日常》。
帝灵又取出几本书放在桌上。
丹枫和景元回来时，看见屋内人手一本书聊得热火朝天的四人，陷入沉思。
帝灵和白珩直接塞给他们两本书。
丹枫拿着《双龙》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景元，景元他早看过了。
“《帝侧之将》？文笔不及下册《君下之臣》。”他点评道。
“哦？你早就知道这些，还不跟我们讲？是何居心！”白珩不满质问。
景元假装没听见，上前和帝灵交流书单：
“《双龙》系列的作者现在出了另一个系列吧，我还未拜读过。”
帝灵从桌上抽出一本书给他：“你是指《双帝》？我个人更喜欢《双龙》。”
丹枫忽然甩了下龙尾。
白珩：呵呵。
不过，“《双帝》？看一来你是真不介意。”作者也真敢写，读者也真敢看。
“嗯哼。”
“帝君知道吗？”丹枫重组完世界观，有些担忧地问。
不知为何，他竟还有几分期待。
然而，帝灵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大概知道。”没有更多解释了。
丹枫便不再问了。
白珩恨不得撬开他的脑门，一张嘴长了跟没长一样，急死狐狸了。
景元笑而不语。
**
这几年，少君与饮月君越发亲密，帝君听闻此事，曾将帝灵召回蓬莱。
长恒宫
“为何如此？”瑞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盯着帝灵。
“不为什么，景元当上神策将军、应星也不算青年了，要防范倏忽之乱了。”帝灵说得轻巧。
她甚至从系统空间取出两块鸣藕糕，“罗浮老字号，挺好吃的。”她向前递去一块。
瑞摇摇头，接过糕点吃了两口，在帝灵期待的目光下夸了几句不知名的糕点师傅。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是饮月之乱吧……为什么不让黎巫出面？”
帝灵先给自己施展净尘咒，“黎巫已经插手过仙舟事务了，再伸手，倏忽不会同意的。”
“且药师和ta联系过深。”
瑞已想到黎巫的状态，顿感无奈。
帝灵倒还好，黎巫没有性别对本体而言不算什么，借此换来完全容纳丰饶命途的力量，很划算。
当然，瑞在意的也不是这点。
“那又为何……”现在改变对命运的态度。
——这才是瑞想知道的。
“瑞，别忘了我到底是谁，我远比你古老。”帝灵打断了他。
瑞沉默了，“我明白了，母亲。”
以长者的姿态管教太多，对方稚嫩的模样、放纵的态度令他差点忘记，他只是一个不被认可的化身……
一双手捧住他的脸，少君仍带青涩的面容浮现出独属于长者的慈爱。
“瑞，你又想错了，你是不同的……”
祂卸下少帝的外壳，向所有的母亲那样，怜爱地亲吻祂的孩子。
瑞闭上眼睛。
祂不是“灵”，更不是“帝灵”、“龙灵”，祂是原灵。
瑞不能忘记这点，祂自己更不能忘记。
……
瑞是不同的。
所有的分身、化身都是祂，祂们共享灵魂、思维、意识、力量，乃至一切。
瑞同样能和祂共享一切。
但他有一定自我意识，只是不抗拒本体，或无法抗拒。
他是化身，更是造物，是与其他造物不同的，不属于任何时空与命运的、符合记忆中麒麟定义的造物。
是惊喜。
所以祂尊重瑞，一般不会与瑞共享意识。
瑞却渴望靠近祂，渴望回归最初……
【长大的孩子应离开父母】这不是祂的理性，而是久违的感性——祂希望瑞是独立的，于是将岚交付他抚养。
【与世界建立属于你的羁绊吧】
祂如此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