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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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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弩机、箭匣了,如果不毁掉,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我在绳索上翻转跳跃,终于翻到了城墙上。
"呸呸呸……"我吐出嘴里的泥沙,刚松口气,就看见昆仑身上中了一箭。
"不会吧!"我趴着墙,往外张望,忧心忡忡的想跳下去救人。
好坑爹,一边是所有人的的性命,一边是昆仑的,这不是诚心让我为难么==
昆仑那憨大个好似没感觉到疼痛一样,倔强的举着草盾,死死的守护在陈玉楼身前。
"昆仑……"陈玉楼双眸含泪,声嘶力竭的大吼,"别管我,你快走开。"
昆仑摇摇头寸步不移,转眼间身上又中了无数乱箭,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个笨蛋,叫他不要以身挡箭就是不听。
我心急如焚,暗骂陈玉楼有些坑,我在城上转了几圈,始终找不到机关,气的跳脚。
火焰沿着枯骨下埋着的火油,已经窜上了城墙,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火海淹没。
我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烧的头脑有些晕乎。
"风姑娘,你快点,昆仑要坚持不住了。"
我急得快哭了,偏偏城下还传来陈玉楼带着哽咽的嘶吼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发现了异常,前面墙头被修成了圆形,显得很是滑腻。
若是有人踩上去,十有七八要摔伤,我猜测,这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靠近箭楼,拆除机关。
就是那里了!我眼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摸出绳索,在腰间缠了一圈,然后用力一甩,很快就搭起了一条简易的保护绳。
我成功落到了对面,把机关捣毁后,满城机括顿时停止了运转,而箭楼四周的孔洞里,那些强弓大弩,也都停止了射击。
我下来后,陈玉楼关切了问了一句,"没事吧?"
我摆摆手,流沙马上出来了,留在这里与等死无异,我一把将昆仑那个巨汉扣在肩上扯扯嗓子,"陈掌柜,快跑吧。"
陈玉楼是个很机智的人,他听出我话里的意思,连忙回头大吼,"所有人听我的,撤出去。"
恰好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如炸雷一般响了起来,然后又是几道惊天巨响,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气浪冲击中,我扛着昆仑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头勉强站稳==+
背着这么个大块头,我的腰差点折断,我愤怒的看了过去,挡住墓门的千斤巨石被炸.药给炸掉了,不用问,肯定是花玛拐这个憨批和杨副官那个二五仔做的。
我耳朵嗡嗡的疼,特别难受,好半响,胸腔那股欲呕似呕的恶心感才慢慢消散,我四下一下,城墙已经坍塌大半。
因为这场震动,流沙蓦地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缕缕的细沙从天上坠下,城中好似下起了一场沙雨。
城中的机关是一环扣着一环,瓶山外表看似石山,但实则是座沙板山。
要是被外力毁去,就会引出岩层中埋藏的大盘沙石,把这整座机关城都用流沙彻底埋住。
"总把头,这下该怎么办?"
一个卸岭力士不安的开口。
"什么怎么办,赶紧跑路啊。"
我背起流血过多晕倒的昆仑,冲着他们吼了一声,蠢货,卸岭力士是不是听令听傻了,生死攸关还有心思想别的,跑就对了←_←
看看罗老歪的部队,多有灵性,见机不妙,早躲得远远的。
"走……"
陈玉楼冷静下来撒开丫子就跑,我跟在他后面,哪怕肩膀上负着一个壮汉,也阻挡不了我对活下去的渴望。
我们在墓里跌跌撞撞,时不时的还要躲着暗处的冷箭,幸运的是在被沙子淹没之前总算逃出了这个鬼地方。
列祖列宗保佑。
咦……不对啊,那元墓里的确埋着我封家第几代先祖来着。
我们后人到底造了什么孽,专业背锅一百年==
……
大家历经九死一生,全是身心俱疲,陈玉楼叹了口气,招呼着回了攒棺。
昆仑虽说身中数箭,却没有命中要害,这个壮汉自打受伤后,就没吭过声,如果不是他身上流着血,我都要以为他不会疼。
我不放心,带着伤药去看望,我的药都是用世上最好的药材精心炮制而成,比他们用的上档次多了,对付治疗跌打损伤甚有奇效,我看着昆仑身上硕大的伤口,一个劲的撮牙花子。
真惨。
昆仑一看到我就傻笑,指了指自己,又指指伤口,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不要担心他很好。
不想让他看到我眼底的泪花,我把药全给了昆仑,转身就走。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心里却格外轻松,我改变了剧情,成就感爆棚。
陈玉楼作为把头忙着安抚伤员,我又累又疼,也没心情寒暄,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但是真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
我看着天花板,直愣愣的发呆,外面黑的似墨,好像十几点钟的样子。
以往这个时候我早睡过去了,今天却是非常的精神。
火海中烧焦的尸体,哀嚎的伤者,金色的流沙……
那些画面仿佛化作了恐怖的电影,拼命在我脑海里找存在感。
我用尽了洪荒之力,就是睡不着,最后猛的爬起来,懊恼的抓抓脑袋。
我算是体会到失眠患者的感受了,那种想睡又没法睡的感觉真心坑。
如此这般像烙饼一样折腾到将近半夜,我才觉得困意上涌,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三清道祖在上,该死的投胎,不该死的别来打搅我。
……
再一睁眼,啊嘞,这是什么地方???
我眨眨眼,四下一看,入眼所过之处皆是茫茫的黄沙,周围没有半点绿色,好似整片天地只有这一种荒凉的颜色。
我在做梦?
我举着手放在嘴里一咬,剧烈的疼痛让我差点掉下眼泪来。
做梦哪有这么清晰的。
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同.志,你要不要走,我看你怔半天了。"
同.志?
好亲切又陌生的称呼?
话说,毛爷爷他老人家的影响力都传到湘阴了么?
我恍惚了一下,然后回头,险些把眼珠子凸了出来,"陈掌柜,您这是玩的哪出啊?"
没错,在我眼前的就是陈玉楼,不过换了一身装扮,连发型也换成了我眼熟的哥特式风格,如果不是我眼尖,真就认不出他来了。
他打扮的好前卫……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是我错觉么,我好像从那双眼里看到了警惕和戒备。
胡八一???
"我姓胡,不姓陈,女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嘴上带着客套而疏离的笑容。
小样儿,整得挺像那么回事。
"别闹,"我按压下心底的怪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我知道死了几个兄弟你心情不好,那也不能把我当猴耍,赶紧的,把我送回去,我困死了。"
彼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他自报家门,"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个陈掌柜,我叫胡八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八一建军节那个八一。"
胡八一?胡什么?八什么一???
他明明就是陈玉楼,还框我呢。
不对,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陈玉楼知道胡八一是谁吗??
我越想越觉得怪异……
然后一低头,噫,我身形怎么变淡了,我懵逼的看着对面的人。
他一脸的毁三观,仿佛见到了不科学的一幕,并喃喃自语,"老王,我白天的见着鬼了。"
我听得到,你个瓜娃子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T^T
……
我猛地坐直身子,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神经质的一看,熟悉的简陋小屋映入眼帘,原来是做了场噩梦。
我抚着额,有些不解,好端端的竟然会做那么离奇的梦。
胡八一,那是鬼吹灯的男主角啊,和陈玉楼打不着八竿子关系吧,最奇葩的是他两居然一模一样。
我的胸腔剧烈的跳动着,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心肝,真他么刺激,刺激的我开始怀疑人生。
因为这场荒诞离奇的梦,我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
"风姑娘,昨晚没睡好?脸色好差。"陈玉楼倒是比我精神,他的眉宇间仍有些烦闷,但见着我,还是笑着打了声招呼。
我哪有心情搭理他,现在我最怕就是见到他那张脸,总让我感觉有些出戏。
"陈掌柜,我问你个事?"我无精打采的把头撑在桌子上,心力憔悴的说。
不把这件事搞清楚,我估计要憋闷死。
"姑娘请问。"
陈玉楼好脾气的笑了笑,我看了下他的脸,再和我梦中那张对比一下,除了气质不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细思极恐。
"陈掌柜,你是不是有失散在外的兄弟?"
我后知后觉的想,貌似胡八一他祖父胡国华好像跟陈玉楼处在同一个时期,这两人真没有亲戚关系吗?
"为何这么说,"陈玉楼纳闷的问,"我陈家一直都是几代单传。"
"那你爷爷有没有犯过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我婉转的问,陈玉楼眼里的迷惑更深了,"我爷爷一向洁身自好,娶妻之后从未沾花惹草过。"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巧合?那我为什么会梦到胡八一,貌似我们不是在同一时空吧==+
"咦,罗帅呢?"我纠结了半天,才想起罗老歪那个混蛋,他眼睛被射瞎,一时半会好不了,以他爱财如命的心性,忍得住就这么坐着?
果然,陈玉楼一脸郁闷,"别提了,罗帅非要继续下墓,我们闹了个不欢而散。"
"我支持你,"我笑着对他说,"无论什么时候人命都是最重要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能一起共事,而不是相交陌路。
"昨日我那些卸岭弟兄可以脱身,多亏了姑娘,闲话我也不提,日后若有差遣,陈玉楼绝不推辞。"
陈玉楼笑了一下,眼神里的阴郁渐渐消散,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坐立不安的想避开他的目光,却不知该找什么样的借口。
好在我快要顶不住压力的时候,一个卸岭力士突然闯了进来。
"总把头,搬山魁首带着怒晴鸡回来了。"
我舒出口浊气,站起来就走,"哈哈哈,兄台来的真是关键,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怒晴鸡长啥样的。"
陈玉楼低着头,我感觉到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在内心仰天长啸,男人啊,你的名字叫难猜。
……
我和陈玉楼走到院子里,发现这里很热闹,基本上没受伤的人都来了。
花灵缠着鹧鸪哨叽叽喳喳的嘀咕个不停,我理解,师兄妹几天没见,有悄悄话很正常,就是她看我时,能不能别指指点点,我会忍不住想歪的。
红姑娘见着陈玉楼,走了过来,面带忧愁的说,"老大,我听说你们又下墓了,还死了好几个人。"
"倒斗哪有不死人的。"陈玉楼阴着脸,红姑娘张着嘴还想说话,我扯了她一下,这么多人,给自己老大一个面子信行不行。
鹧鸪哨看到陈玉楼,一脸的歉疚,“瓮城一事,我已知道,这事儿说来怪我,没能如约返回攒馆,但我这一行,也确实找到了克制瓶山毒物的宝物。”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