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缺》浅木夏

2、（二）

　　（二）
　　惜金楼二楼雅座，缺安静地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细细品着第三壶西子醉。
　　西子醉本是烈性酒，可是他几壶下肚，仍未觉一丝醉意，再加上他着了一袭暗红色的便装，更加引来了旁人的注意。特别是年轻女子，望着他冷傲的眼和俊秀的脸，无一不出了神的。而江湖人士，也打量着他背上的长剑，揣测着他的来历。
　　惜金楼的老板娘也渐渐留意起这个男子来。老板娘是个年轻少妇，娥眉玉面，楚楚动人。脸上分明是初为人妇的娇媚，眼中却还残留着初尘少女的清纯。姿色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却也如出水芙蓉般脱俗不凡。平日里她总用紫纱蒙面，据说似乎是由于某种原因，她不愿让他人目睹她的真面目。不过只那双含情深垂的碧眼，也足以使望见她的人为之倾迷了。有对她身份和来历好奇的好事之人曾跟踪过她，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据说她的面纱从不摘下，而且每次跟踪都无法得知她的最终去向，于是传闻愈加迷离。人们闲余也只可通过那双碧眼明眸来估摸她的美貌与来历了，甚至有人说她是来自西域的狐仙。
　　老板娘手捧另一壶西子醉，缓步轻盈地朝男子移去.他刚巧饮完了最后一杯，正要再叫，一侧眼却看见一紫色身影正朝自己的方向移来，手中似乎还捧着一壶酒。
　　老板娘放下酒，为他酌上，问道：“公子可喜欢我酿的酒？”“你酿的？”他举杯慢慢饮下，老板娘在男子对面坐下，轻道：“怎么，难道不像吗？西子醉西子醉，不似西子，怎能令人醉？”再酌一杯，他来者不拒地一饮而下。“这是烈酒，你这样轻柔的女子似乎不适宜酿制。”老板娘笑了：“这是我家祖传的酿法，酿的就是令男人醉倒的酒，不烈怎么成？”他漠然地望向窗外，正对着窗口的有一座拱桥。他倒纳闷，京城之地本就少水，怎会有谁在此地造拱桥。于是随口道：“它叫什么？”老板娘向那方向望了一眼，若有所思道：“碧落。对了，我叫碧颜，是惜金楼的老板娘。”
　　他终于抬眼望了一下对面的女子。不可否认，她还算个漂亮女人，不过在他看来也算平凡。毕竟他见过的漂亮女人不计其数，倾国倾城的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令他动过心。他继续望向那拱桥，喝口酒道：“碧落，碧颜，有点意思。”老板娘也未曾将眼光从那桥上移开：“是啊。那是我的桥啊。京城唯一一座拱桥。专门按江南风仙镇那座一模一样造的。”
　　“你的？”他嘴角微微动了动,似在冷笑，一口饮下最后一杯西子醉，便起身要走。
　　碧颜却笑了：“是啊。怎么，还未醉就要走吗，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