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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寻找杨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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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术馆报了个散打班,裴颂又去超市买了新的洗漱用品,毛巾牙刷漱口杯,连水杯都另买了一个,他才原路折返,在路过小区花园时停了一下。
刚才跟踪他的三个人就坐在前方花坛上,捧着手机嘻嘻哈哈似乎在玩游戏。
裴颂眼睑微垂,经过花坛时,一只脚拦住了他的去路。
裴颂瞥了一眼,刺猬头的男人手指啪啪戳着手机,一脸不爽地骂骂咧咧,察觉到裴颂的视线,他抬头,吊起双眼,呸了一声:“看什么看?傻.逼。”
裴颂收回目光,抬脚跨过,就听着一声GAME OVER,刺猬头操了一句,唰的站起来,很拽的叫住他:“喂,站住!”
裴颂没理,继续往前走。
那刺猬头勃然大怒,两三步蹿上前,一把捏住他肩膀,双眉倒竖:“我他妈叫你站住,你聋了?”
其他两人也围上来,那女人双手环胸,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他,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讥笑道:“看起来人模狗样的,谁知道居然听不懂人话!”
裴颂好脾气的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刺猬头青年抖着腿,嗤笑道:“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好好教训你——”
话音未落,他呼的一拳朝裴颂打来。系统惊呼一声:“小心!!!”
裴颂侧头避开,想到身上的伤,脑中浮现出几天前杨晨被人蒙面打了一顿的记忆,怒火直冲天灵盖,手指捏得咔咔作响,反身给了他一脚。
他正手痒呢,既然有人送上门来当沙包,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
已过十点,小花园里没什么人。高大的树木遮住了路灯的黯淡白光,投下一片片黑色的阴影。一只野猫凄厉的嘶叫,掩盖住了沉闷的□□击打声。
几分钟后,裴颂从花丛中走出来,拍掉身上的草叶,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这具身体的力量和耐力都太差了,看来得好好练一练。
在他背后,那三人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脸颊哀哀痛嚎,见他要走,那刺猬头扶着花坛艰难地坐起身,恶狠狠道:“杨晨,你给我等着唉哟……”
裴颂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好啊,我等着。”
下半夜裴颂躺在陌生的床上,嗅着窗外飘来的草木气息,翻来覆去睡不着。
系统打了个哈欠,困意满满地问:“宿主,你怎么了?”
裴颂沉吟:“……可能是认床吧。”
系统:“啊,那怎么办?”
裴颂揉了揉眉心:“慢慢习惯吧。”
系统:“那岂不是很长时间都睡不好了?”
裴颂唔了一声:“……也许是穿越后遗症?明天说不定就好了。”
他其实没有认床的习惯,只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杨晨的,他不过是占据了杨晨身体的一缕幽魂,哪怕拥有记忆也觉得有些别扭。
也许过些时候就好了。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没信号的收音机,紧接着,一道刺耳的尖锐声响起,仿佛有人用长长的指甲刮着生锈的门板,听得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裴颂起身走出卧室,发现杨母的房间也开着灯,她披着件外套走到门口,看见裴颂时带着颤栗的哭腔叫到:“晨晨……”
裴颂啪地打开客厅的灯,对杨母道:“你先回去睡吧,没事的。”
杨母没动,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简直宛如恐怖片现场,裴颂几步上前拧开门,门外空荡荡的,只有走廊路灯照射出惨白的灯光。
磨指甲的声音就在耳边,裴颂略一思索,反锁上门,摸出手机打开电筒,在门口处摸索。
他们家玄关狭窄,有一个衣架和一个鞋柜,墙上贴着面镜子,鞋柜上放着个花瓶,插着几支假花。
裴颂清空鞋柜,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最终在假花的花蕊里找到了三个指甲盖大小的报警器,声音正是从其中一个里面传出来的。
裴颂看了看,拆掉报警器后壳,电片掉了出来,那恐怖的声音立刻就停了。
杨母一脸惊讶:“这是什么东西?”
裴颂道:“应该是个喇叭之类的吧。之前是不是有人来我们家?”
杨母想了想:“前段时间有个小姑娘送了些枇杷过来,说老家摘的吃不完,我拿了点酱肉给她。”
裴颂把报警器的电片全取出来,随手放在鞋柜上:“没事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杨母叹了口气:“这些人……晨晨,你也早点睡。”
裴颂点点头:“好。”
经过这一遭,裴颂困意上涌,他躺在床上,心想还是要换扇门,很快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裴颂跑了趟家居市场,挑了扇隔音效果较好的防盗门,约定好上门安装的时间后,又辗转去了市图书馆。
可惜图书馆里专业书籍不算多,好几本他需要的都没有。
见时间还早,裴颂干脆跑了一趟C大图书馆。
庆幸C大图书馆藏书丰富,书单上的全都有。
可惜他没有学生证,不能借出。
裴颂当即定下计划,准备到时直接来C大复习。
这样学习氛围也足够。
拎着菜肉回到家,门恰好送到,装修师傅正在装锁。
杨母接过他手里的菜,问到:“怎么想着换门了?”
裴颂单手插着裤兜:“那门不隔音,影响睡眠。”
杨母闻言十分同意:“也是,走廊里稍微有点声音都能听到。对了,晨晨,”她犹豫道,“你辞职后,准备干什么啊?”
裴颂扭头,看着她满脸的担忧,唇角一弯,用笑容安抚她忐忑的心:“我准备考研。”
杨母松了口气:“考研也好,你这么聪明,本就该一直读下去,要不是我这病……哎,妈妈支持你。”
送走师傅,晚饭后裴颂换了身衣服,步行去武术馆,今天很顺利,没有人跟踪他。
散打馆的教练人高马大,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带着他们做完热身,就直接教授他们散打的动作和技巧。
裴颂以前练得虽是自由搏击,但对散打也有研究。
不过自由搏击路子野,没散打讲究,有时候习惯性的用上了肘膝动作,教练纠正了几次也就随他了。
毕竟业务锻炼,又不参加比赛,要求也没那么严格。
几个小时下来,裴颂大汗淋漓,热气直冒。
马上要到闭关时间了,他收拾好东西,和教练道别后往回走。
回去也很顺利,裴颂捏了捏手腕,看来杀鸡儆猴还是有用的。
第二天,他晨跑完,吃了早饭后就开始复习,顺便摸进了一个叫Spark的程序员论坛。
只是从十一点开始,手机里不停地有骚扰电话打进来,裴颂挑眉,干脆关机。
下午他就去了趟营业厅,停机保号后重新办了张卡。
以前的社交账号、支付账号等全都换成新号码,通讯录也删得一干二净,只保留了几个号码。
第三天,摄像头和复习资料一起送来,裴颂把摄像头装在门口,明晃晃的红灯提醒着过往的人这里有监控。
曾经的恶作剧就此销声匿迹。
时间就在充满规律的复习和早晚雷打不动的锻炼中一天天过去。
转眼,裴颂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
沉迷学习和锻炼,裴颂都快忘了钟立峰这个名字,还是某天他去C大复习时,偶然听到三个女生聊天才想起许久没关注钟立峰的现状了。
其中一个长发女生拿着手机跺脚道:“气死我了,杨晨这个渣男竟然还不出来,钟总最近好憔悴啊。”
旁边的女生凑过去:“哇,就算这样钟总也超帅哎,有种颓废的帅气~”
另一个也道:“不是说已经找到杨晨了吗?”
长发女生道:“是啊,但他又不见了!他就不能自己出来吗?钟总为他做了这么多,他都不心疼的,难道还要钟总低三下四地去请他啊?”
“这个人渣又干了什么呀!”
系统忿忿不平,裴颂掏出手机搜了一下,原来有人拍到钟立峰的近照。
他坐在全球限量的跑车里,靠着椅背满脸疲倦,衣衫凌乱眼底青黑,整个人显得颓丧又低落,给人一种他为情所伤的错觉。
下面的评论一半在科普他那台跑车,一半在心疼钟立峰怒骂杨晨。
裴颂又看了下热搜,#寻找杨晨#这个话题依旧高居榜首,但网友们却没有那么热情了,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不过点进去,还是满屏的辱骂、嘲讽,好几张相片被P遗照。
有人以熟人的口吻说杨晨怎样的道德败坏,有人自称杨晨前男友,放出几张杨晨模糊的生活照,说他骗钱骗P,一颗真心被他糟蹋,引发无数人同情与同仇敌忾。
还有人直接放出了他家的地址,广邀众人一起去讨伐他。
都是些很无聊的消息。
裴颂关掉手机,往图书馆走去。
下场的网友虽多,但大多人都是吃瓜路人。节目刚播出时有资本推动,造成全国都在参与这个活动的假象,并为钟立峰立下一个痴情人设。
那段时间大家陷入诡异的气氛之中,挖地三尺到处寻找杨晨。
但钟立峰是真的对杨晨念念不忘、情深似海吗?
并不。
这不过是为了挽救企业形象而使出的手段。
和他一起在船上被抓的还有同为世家的赵家小少爷,赵氏同样出现波折,最后赵家拿出两个亿建立了一个贫困儿童帮扶基金会,大少爷又站出来诚恳道歉,不但把影响降到了最低,还一举拔高了赵氏的国民地位。
如果杨晨真的出现了,钟立峰反倒会烦恼。
他有权有势,找个人还不简单?
等到完全洗白,钟立峰肯定会压热度。
可惜杨晨被年少时的经历吓破了胆,对钟立峰产生了PTSD,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承受不住,跳了桥。
这不能怪杨晨,没有裴颂这样的心理承受力,在面对铺天盖地的指责谩骂时,很少有人能坚持。
别看网上骂声不断,除了一开始遇到的那三个沙包,几乎没有人再来招惹他。
至于偶尔有人指指点点?对于这种连当面对峙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大可不必理会。
再过一两个月,这些人恐怕骂都懒得骂。哪怕比照照片,他们也只会觉得他和杨晨相似。
裴颂走进图书馆,和管理员点头打了个招呼,直奔常去的区域。
钟立峰被他完全抛在脑后,学习令他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