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预知犯罪 ...
-
还在台上，阿卡目对我竖起了中指，然后在双方队员再次互相致意的阶段，连礼都不行，转身就下台了。
台下一阵嘘声。
他这一举动，让台上双方队员都有些愣，到底我先反应过来，示意我们这里依旧向对面致意。
到了台下。
贝利娅追上来问我：“陆，你刚才……”
勒森巴打断她：“放心，这小子鬼着呢，是做给下面的评委和观众看的。”
绅士教育，背后再怎么蝇营狗苟，面上还是要糊得好看。
勒森巴假意给了我一下，“虚伪。”
我苦笑：“否则你要我们怎么办，他挑衅，我们集体翻脸？又不是炸毛的鸡。”
吉密魑捧着资料走在后面也笑了，“我们才不会有事，阿卡目倒要有事了，有什么事都不该闹到面上来。”哪怕当面笑着，回去套麻袋。“师长面前，大庭广众之下，他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这是当众确认了自己暴躁易怒没风度的人设。
贝利娅却提醒道：“还是小心些吧，特别是陆，看他还挺记恨你的。”
勒森巴有些嫌弃：“哎，女生都想得那么多。”
贝利娅插起手不悦道：“是你们三个男生太胆大无脑了！”
*
而另一场的结果自不用说，紫金晶胜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正和伊萨克在食堂一同端饭到位置上。
“你还担心他呢？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伊萨克翻个白眼，“你下一场四强对上的就是‘紫金晶’。”
“啊？”我还真没看过对战表。
“你到现在都没发现他们那组的人没过来找你？”伊萨克道：“同一学院，一起进了后续的比赛，以大家的交情，他们哪次不是来打个招呼的？你难道没发现就连加西亚都没来找你，这是为了下午比赛避嫌呢。”
我想也是，不管平时关系再怎么好，在赛前我再和他们那组黏糊，都会有互相窜通之嫌，确实是应该在此避嫌的。
其实我心里还挺想告诉加西亚的，我对刚才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尤其我用了和他一样的技巧。
我和伊萨克一同端着餐盘坐下。
“我说你下一场要对上‘紫金晶’了，你想好怎么办了？”伊萨克问我。
“……凉拌。”
“滚吧你，到时候比输了，你的小女神眼睛就朝别人身上看去了。”
我有些囧，“真的不是什么小女神。”
“还说呢，你们俩在台上每回那个眼神眉来眼去，你敢说自己对她和对其他两个队友一样？”
我坦然道：“当然不一样，她是女生，男女有别，对待上没差别才奇怪了。别再乱说了。”
“呵，工具人。”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或许我之前确实对贝利娅有过好感，这无疑是个美丽的女孩。然而经过之前那件事之后，我对于她的心机也初见端倪。
说讨厌还是厌恶什么的都是太过强烈的情感，我并没有讨厌她的意思，一个小女孩孤独地来到这座学园，一人负担起自己的当下与未来。她或许好强，或者还虚荣，不过若是没有坚强的心灵和多变的心机，又怎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我身边九班就没一个完全简单的人，甚至我都不能承认自己在进入这座学院后还是个纯白的人。
伊萨克撇了眼我打着的领带，“提问阶段都是从二辩开始，不管你们待会儿谁抽到了正方，不是你对他提问就是他对你提问。”
他是谁，自然说的加西亚。
我道：“那就该怎样就怎样咯。”小男孩的性子也上来了，“难道他就会因为我就手下留情了？”
只要是雄性生物就不会没有相互较量的血性。
“就这样？”
“就这样了。”我想了想，“输给加西亚的话，那样的对手，也不会丢人的。”
伊萨克有些嫌弃，“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好。反正等这场结束了，你们总有一方能……”
他表情突然奇怪起来。
“哎，你怎么了？”我问他。
“你们谁都不会赢。”他头上渐渐渗出冷汗。
“你到底怎么了？”我担忧道。
伊萨克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我看到了，爆炸，是光电装置失控……”
我们这时代的舞台布景都是光电射灯，自动编程智能调节，早没有了灯光师这项职业。
利用光电效应的舞台灯光布置，隐藏在舞台天花板上，据说射灯装置温度极好。曾经第四世界便有几十年前的舞台灯光设备老化，从天花板像火雨流星一般砸死观众，引发灾难。
“不会吧……”我喃喃道。
但我已经明白过来，这是伊萨克的能力。
他的“预知”能力从不能主动发起，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触发。
伊萨克苍白着脸还是把后续的话说完：“我看到阿卡目在舞台后台奸笑……大量的高温射灯砸下，事故发时舞台上的选手们都因太投入，而没人发现异变……”
他捂住了脸，痛苦的样子。
看这情形，我便没去问他具体的后续。没有防备的初级学生，如果真遇到这样的突发事故的话，估计是难以逃脱吧。
我注意到他提了个名字，“阿卡目？怎么可能，他的能力要将那么多灯打下，不行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他的异能与‘事故’有关，如果仅仅让设备进行短路的话，想必他还是做得到的……”
这也就是他在我们班也能排得上强者的原因，事故，意外，只要是人就避无可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天天防备也无可能，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一场意外可以从最小的地方入手，根据混沌理论，也就是常说的蝴蝶效应，一只蝴蝶都能导致一场风暴，同理，生活中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早上赶着上学，多闯过一个红绿灯，那天早上会与原先的轨迹有何不同。
或许因为多抢了个红灯，车被探头拍下扣了分，事后还要去驾校参加教育;也可能什么事都没，提早到校听了一段八卦一个小道消息，然后心思活络做了什么事;也可能就因为抢红灯，直接导致沿路公交车出了车祸……
所以说阿卡目的能力很恐怖，这也是九班将他收入的考量。
如果说他要做成一桩意外，我们甚至避无可避。事故的起源可能是一根老化的螺丝钉，也可能是一段小概率密集气体。
“去找老师吧。”我说道：“这不是我们两个能解决的事。”
在当时，我们也实在是幼稚得可爱。跑到校行政处，学校这类的事业单位中午是有两小时午休的，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性，她也正在看书中。她的同事要不就是吃饭未归，要不就是去参加团建了。
这时候我们这些小屁孩，实在不知道这些机构内部的弯弯道道，对我们来说是十万火急，堪比拯救全宇宙的大事，在这位女士眼中，不过是两个小意外来客占用了她的午休时间工作。
出于工作原则，只要有到访就要接待。这位女士随后在小会议室接待了我们。
“好了，两位先生，说说你们的来意吧。”她态度平易近人，语气和缓，实在无可挑剔。
我们俩倒局促起来，刚才拯救全宇宙的激情像被一盆冷水浇灭，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
伊萨克使劲给我使眼色，意思是那有先知自己开口的，太掉价。我……忍了。
我说道：“事实上是这样，我的这位同学伊萨克·乔，他的异能是预知，刚才他预知到下午一年级辩论赛会出现意外。”
这位女士很自然的打开表进行登记，问我们姓名。
问到伊萨克的时候，他有些不想说，我很明白，他是怕万一出了事，又被拿去顶缸。预言家的历史都这样，好心去提醒，对方不听，出了事又把报信的预言家拿出来挂墙头。
女士倒是很和蔼道：“小弟弟，你们不进行登记又怎么立案又让我怎么去汇报呢？”
在我同列为报告人的前提下，伊萨克才同意进行了登记。
经过确认后，对方很快查找到了我们的信息，“九院的学生么……伊萨克·乔确实有这种能力。两位，请继续说下去。”
我这才描述了预见之中，阿卡目是如何由几个点的小意外，促成了整个会场灯光设备的事故。
女士做着笔录，就停了下来。
“还有更具体的线索吗？”
我有些疑问：“这些还不够具体吗？”都已经描述出整桩事的起因经过了。
她摇头，“还不够，臆测不能用来定罪。”
“可这不是臆测，是异能预知。”
“是的，我们能确定他有此项异能，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臆测，你们这个年纪最常见的就是和同学吵架，晚上做梦和对方厮打……臆测不能作为真实的依据，如果你们想证明这是‘预知’而不是‘臆测’，那么就提供几个节点让我们进行考证。”
她说的也是有道理在的，小孩受了惊吓有些胡思乱想也很正常。要让对方相信这是预知就要拿出几个可以考察的节点，比如某人会去炸广场，他会先路过某报摊买一份特定小报，在广场对面的便利店点餐，还有一系列特殊的细节，办案机构只要确定了前面几个节点“买特定的小报”“点特定的餐”就能判定这个预言的真实性。
而我们的这个预言没法找节点。
事先阿卡目几乎没有异常，他的能力太过隐蔽，不能因为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低头看了某根电线就说他在做坏事，这不能作为判断的“节点”。
“那么就没法了。”女士说道。
“您这儿还有变通的办法吗？毕竟关系到几百人的人身安全。”
“很抱歉，先生。”对方断然拒绝：“臆测不能立案。”
我反问她道：“我们来汇报过了，你就不怕真的出事了，新生出了几十人的伤亡大事故，事后追查到你这儿‘不作为’吗？”
事后我回想自己这句话，已经算得上很无礼了。
不过大概这位女士也不计较两个小孩，反倒是笑了笑：“说实在的，先生们，我真的不在乎。”
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下，这位办事员小姐说道：“人类自开发异能后也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这漫长的历史中，形形色色的能力都有过，你们要是看过异能分类目录就该知道，发展了几百年了，虽然依旧有新型异能补充进来，但大体上人类异能发展的可能性99%已经是固定了的。
预知，并不能算是很稀奇的能力了。”
她没有斥责我们，相反反倒是说了一段异能的发展史。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预知犯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