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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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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石跑遍附近客栈,没一个店主见过他所形容的白衣女子,五日、半月、一月,卫石渐渐焦躁起来,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他事。
城门的结界并无异样,阿九便还在城中不错,可这么明显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无一人见过?
直到在与阿九闹不愉快分开的巷口,卫石一脚踩到了地上的铃铛。
京城今日下雨频繁,两枚铃铛也静静躺在那有些时日了,被人踩进泥土之中,他一眼认出这是他系在阿九手上的那两只铃铛。
他在阿九昏迷的那段时日无聊把玩短笛,那上面还挂着当日阿九扬言要修复它所用的两枚小铃铛。
短笛挂铃铛看起来不三不四,他想过取下,无奈不知阿九系的是什么结,他取不下来,本想之后让阿九亲自解开,可南玉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很快就将此事抛至了脑后。
回京想吹笛拿出才大吃一惊,笛身完好如初,如同母亲折竹赠他短笛做生辰礼物之初一般。
他拿去询问司鸣这法子其中的奥妙,顺便让司鸣帮忙解开它。
后来......将铃铛系回阿九身上,顺便让司鸣在上头写上护身的经咒,无聊玩心起更是取下阿九的头发丝与自己的捆在一起,用普通红绳一同编成做出简陋的手串。
他在附近搜索,果然找到了断绳,压在心中一月的大石头沉了又沉。
这断开的红绳预示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卫石立即快马加鞭回府派出下属搜城,甚至去皇宫借皇宫中的御林军一起寻人。
满城百姓都传那阿九姑娘肯定是伤心欲绝投河自尽了,而这卫家小将军肠子都悔青了,每日从这条街搜到那条街,像是被阎王附身一般,严肃得可怕,脸上就差写上“滚”字,
阿九淡淡望着远处士兵簇拥之中的卫石,他眼边一阵乌青,胡茬都冒了出来,加上在路上听到的传闻,心中生起一阵微妙的情绪。
她问流花:“你带我来此是何意?”
边问边看卫石,思绪有些飘忽。
起初流花要她跟着去一个地方,她以为流花是不想把仙铃给她,因而想将她关起来,却没想到,流花将她带进京城,京城的结界并未对流花造成什么阻碍,进城之后,直径被带到了这里。
卫石想取她心一事纯属玩笑?
仔细回想,当日确实是没等卫石说完话就打断了他,想来是太冲动了,石头哪来的心,卫石真图谋这个,她就该立即在他面前递给他一把刀,再变成原型,看谁的脸色好看。
阿九路上木着脸一路听百姓碎碎念,冷眼吐槽卫石实属活该,可等真的看到卫石惨兮兮不修边幅的模样,心里又不好受起来。
流花时不时投来目光观察阿九的反应。
阿九面上始终冷若冰霜。
流花:“我在凡间呆了几百年,见证卫家一代一代衰落,凡间有卫家衰败代表司马皇朝气运在消减,皇朝灭亡将至的传闻,我瞧着.....像那么回事,姐姐有何看法?”
仙族自古掌管三界太平,因而受天道庇佑,凡间皇朝盛衰,影响仙族气运,卫家并非皇族,而是臣子,只要不谋反,自是挡不住其他武将世家取代它。
卫家衰败易,诺大皇朝如何亡?
阿九沉默良久,流花很有耐心等着她回答,她意识到倘若不遂了流花的意今日能一直在这耗下去,于是冷冷吐出两个字,“荒谬。”
“那不如除了这卫公子,看看司马皇朝会不会真的灭亡?”流花似是随口一问。
阿九语气冰冷,“你是认真的?”
流花盯着远处的卫石,笑道:“也许。”
话音刚落,她的脸色忽得一变,下意识护住腰间的仙铃。
然而那腰间的仙铃化成了一把短小锋锐的冰刃,寒气蔓延至她的手心,一寸寸冻住了她整条胳膊。
她抬起头,对上阿九那双似能冰冻一座城池的寒眸,直面赤裸裸地杀意。
流花怔怔,了随后想到什么,大笑一声,“姐姐,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啊。”
阿九皱眉,神情微微透露几分厌恶,“别拿我与你相提并论。”
流花笑容凝固,隐约显露戾气,额间一团黑雾弥漫而出。
在看到阿九诧异与凝重的表情,她笑了,黑雾一瞬破开手臂的冰,如同射出去的箭直直钻进阿九的眉心。
阿九试图将之逼出体内气息,无果。
一怒之下就控制冰刃刺向流花心脏,流花挡不住,生生被钉在墙面上,狠狠吐了一口黑血。
阿九冷冷地掐住她脖子,杀意盈然。
流花挤出一个笑容:“姐姐,你敢杀我吗?”
她投入阿九体内的那道古怪黑气也许会要了灵纱的命,只要灵纱不想死,她流花也不会那么快死在灵纱手里。
阿九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还是用力掐着流花的脖子。
流花的表情变得痛苦,眼中溢出些许不能呼吸的恐惧和哀求,嘴巴蠕动着想说话,一个眼神,阿九知道流花想说什么,可她一点都不怕死,大不了丧尽修为重新做回一块石头。
帝君她动不得,一个坠魔的小人,她还动不得吗?
“卫石!有人在城门口看见两个新进城的姑娘,那两位的穿着和身形都很像阿九姑娘。”
阿九听到陈络的声音,手一顿,转过头去看向卫石的方向。
卫石背对着她们,比平时要沙哑的声音透着些急切,“她们去哪了?”
“我一路问过来,瞧着也许就在附近。”
阿九松开流花,施法隐去她们身形。尽管如此,在卫石视线无意间投过来时,阿九的心跳还是因为紧张放缓了一拍。
目送着卫石离开,阿九神情一阵恍惚,她为什么要怕?
然后后脑勺被人狠狠一下,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她心中想的是......她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欠了卫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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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石忽然回头望了望。
陈络疑惑:“你在看什么?”
卫石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就忽然感觉好冷。”
“冷?”陈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阳,伸手探卫石的额头,对比自己的额头,“啧,好烫。你几日没休息了?”
卫石拽开陈络的手,无所谓道:“四五天吧。”说罢踢了踢马,催促马儿走快些。
“卧槽!卫石,你还是人吗?”
“别废话,快带路。”
“在带了你别——”
陈络与卫石并排走骑马,边对卫石说话边转回头,忽然看见一只箭头对着自己的脑袋而来,就在离眼睛几毫米的位置。
箭来的太突然,卫石险些没抓住,俊朗的脸庞冷着,握拳用力,将箭给掰断了。
他们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姑娘,陈络与死亡擦肩而过,脑袋一片空白,指着白衣姑娘,对卫石说,“啊.....阿九姑娘。”
卫石感到头晕目眩,他死死盯住面前女子,脸色阴沉:“不是。”
这是拜仙教圣女司荷。
“卫将军果然厉害。”
卫石抬起手,示意下属将人围起来,“你把人带去哪了?”
流花不答,在陈络等人震惊的目光下身形一点点化蝶而消失,留下一句,“今夜子时,城外西村见,你若不来,她的性命......”
陈络手指哆嗦,“这这这是妖吧?”
卫石嘲笑:“也难怪这么多年除不干净,只怕拜仙山里全都是妖。”
陈络回过神来,愤怒道:“敢在京城中现身挑衅,真是狂妄!”
“你速去告知司鸣去城外西村,然后带人守好京城。”卫石说罢扬鞭御马朝城门口而去,“我先行一步。”
他对京城周边的村落都十分熟悉,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个村子。
顺着模糊的记忆去寻找,沿途也做下了标记好让司鸣寻来,然而穿过一片树林后,越是朝里走越是觉得不对劲。
周围一个上山采药打猎的村民都没,并且天刚才还晴着,一下就倾盆大雨。
一来变换三次后,卫石看到了一个刻有字的石碑,石碑上面的西字被野兽的爪子爪得看不清。
一个村字歪歪扭扭,上面被泼了血,血没凝固,写着“救我”两字。
卫石想到了什么,漆黑的眼眸闪过浓浓的煞气,下马一脚就踹倒那座石碑。
一道黑气伴随着女子阴恻恻的笑声冲向卫石,卫石躲开,从马背上取下金身的戟。
这是卫家世代传下来的,听闻由古时大帝挚友龙神身上最坚硬的龙鳞幻化而成,莫说妖怪,就是神仙也要忌惮三分。
此戟一出,化成黑气的妖怪纷纷逃串,周围黑雾跟着散去,天空乌云雷电也通通退避。
地上被隐藏起来的森森白骨暴露在太阳底下,余下一个弱小的妖怪蜷缩在地上求饶。
方才那些阴森诡异全都是妖怪的障眼法,没什么本事的妖就喜欢使用这种小伎俩乱人心神然后趁虚而入,他们之中也许有某个妖捕捉到他此刻心中强烈的心思,因而使法子令他联想这或许是阿九在求救。
莫说阿九的性子会不会求救,就这字,和他有得一比。
技俩拙劣,卫石冷漠地使戟刺入那妖怪胸膛,眼看它灰飞烟灭,便继续上马朝着眼前唯一的一条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