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俄国和佐亚的联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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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开始了，这一局游戏牵涉了佐亚的两位重臣和俄国特使，不仅仅是国王，其他的贵族们也显得很感兴趣。因为亲王是以一敌二，所以并没有异议地，大家都同意由亲王先行开球。
亲王走到了场中，手持击球杆，却并没有马上开始击球，而是先向国王鞠了一躬，看那样子就像是上战场前的敬礼，只差把那一句话说出来了：一切荣耀归于英明的陛下！
国王微微点了点头，对一位君主来说，忠诚永远是最被欣赏的美德，而亲王显然很了解国王的心理，总在一切可能的时候表达他的谦恭和忠诚，亲王很清楚，国王并不会为了这个而嘉奖他，但是，国王的好感是逐渐累积的，这对亲王已经足够了。
艾菲特罗稍稍分开双腿站定，从容地压下上身，轻轻挥起击球杆，球杆准确地击在亲王面前的球上，亲王似乎是有意要露一手，这第一击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只是轻轻一推，那球就慢悠悠地滚了开去，速度虽不快，但却正撞在第一根柱子的中心，只见那根柱子晃了两晃，倒了下来。
好几个声音大声喝起彩来，亲王这一球击得的确出色，连国王的脸上都显出几分赞美来。
亲王潇洒地向喝彩的贵族们躬身致意，随手将击球杆递给一旁的侍从，走过莫纳斯基伯爵身边时，用轻得只有伯爵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伯爵，您知道，其实我更愿意做您的盟友，而不是对手。”
伯爵微微一笑，他很清楚亲王这句话的深意，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现在轮到公爵和伯爵这一方击球了，伯爵向公爵做了个手势，意即请公爵先行开球：“俄国很愿意做佐亚的后援。”伯爵这样说，神色间笑吟吟的，似乎是在开着玩笑，但他的目光却似有意似无心地向国王一转，然而国王正在和安蒂老侯爵谈话，并没有听到伯爵的话。
公爵走到了场中，高高地挥起击球杆，他没有亲王那么轻松，这一击，用了全力。球速很快，但却在将要击中柱子时偏离了目标，擦着柱子滚了开去。公爵轻轻抒了口气，他的确不擅长这种游戏，击球杆在他的手里显得既多余又笨重。
艾菲特罗亲王大摇其头，唉声叹气，看上去比公爵本人还要懊丧，但他的一句话却泄了他的底：“公爵，您这一球若是再偏那么一点，倒是可以击中第二柱了。”连莫纳斯基伯爵都听出了亲王话中的嘲讽，但公爵只是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伯爵走了过来，拍了拍公爵的肩，笑道：“不要紧，斐迪南，还有俄国做后盾！”
这一句话，伯爵说得并不轻，似乎是要说给亲王听，但他的目光却又一次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国王。
这一次，国王听到了伯爵的话，他停止了和安蒂老侯爵的谈话，转而注意起了伯爵。伯爵看到了国王的目光，低笑了几声，走到场中，拿起击球杆，他知道，这一击，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邦”的一声，击球杆正中球心，球直线而出，毫无悬念地撞向了第一根柱子，柱子倒了。
“打得漂亮，莫纳斯基！”伯爵这一击干净利落，连国王都忍不住叫起好来。
伯爵优雅地向国王躬身致谢：“陛下，请相信，俄国总是愿为佐亚提供最坚强的后援。”
国王呵呵地笑了几声，笑声有些低哑毛糙，似是刺着人的神经：“莫纳斯基，我们从很久以前就信任你的友谊了。”
国王的回答有些避重就轻，伯爵说的是俄国，而国王却转而谈起了和伯爵个人的友谊。在场的朝臣们都是既精明又敏锐的人，国王对所谓联盟的犹豫他们已经了然于心。
公爵神色未动，但他的眉心却微微一拧，额间现出淡淡的纹路，只有最熟悉公爵的人才知道，这是公爵感到为难的表现。
亲王一边拍手一边走了过来，笑道：“俄国的后援果然坚强有力，还和三百年前一样！”
亲王一说这话，在场的贵族有好几个人神色都是一变，亲王所说的事，是三百年前俄国和普鲁士结盟，联盟军队几乎扫遍了整个欧洲。
莫纳斯基伯爵先是一凛，很快又陷入了沉思。亲王这句话，乍听似乎是在调侃伯爵刚才有意推动俄佐联盟的话语，既然国王对这件事并不热衷，亲王会采取这种态度也是意料之中。然而，细一想，却又似乎并不尽然。亲王有无数的方法可以嘲讽伯爵，为什么要提起三百年前的那件事？普佐战争刚刚结束，现在提起普鲁士等于是提起敌国，为什么亲王要冒这个险？难道……亲王是在暗示国王，如果拒绝了俄国的联盟，倘若俄国转而和普鲁士结盟，佐亚就会陷入异常危险的境地。
公爵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亲王在偷换概念，三百年前的欧洲和今天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今天的沙皇绝不会和普鲁士结盟，而以公爵对普鲁士宫廷的了解，至少在这几十年间，普鲁士不会再挑起和佐亚的战争。与尤利艾斯三世不同，哈布斯堡二世并不是个好战的君主，他对征服一个国家没有兴趣，却对在同佐亚通商中获得的经济利益很是看重。
但公爵终是没有开口，尽管他并不想让亲王这种毫无道理的暗示误导国王，但是此刻，他却无法说明，如果令莫纳斯基伯爵对他产生了戒心，那么，他和拉莫诱敌的计划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第二合，亲王又是很轻松击倒了柱子，而公爵却因为有心事，击出的球连柱子的边缘都没有擦到，所幸有莫纳斯基伯爵一球扳回了比分。
“所谓盟约就是当盟友疲弱的时候伸出援手。”伯爵笑得很真诚，目光却只看着国王。
国王不动声色，但眼神中却隐隐有了几分若有所思。
游戏继续进行下去，亲王每杆必中，没有一次失手，但越到后来，亲王的脸上已越是没了先前的轻松。这一局，当伯爵要求公爵作为他的盟友时，他就已让亲王陷入了输赢两难的窘境。若是亲王赢了，便等于是在暗示俄佐联盟不堪一击，这是亲王所不愿意看到的，亲王也不会愿意自己多了个像莫纳斯基伯爵那样的对手，而如果亲王这次毫不留情地掐断了俄佐联盟的萌芽，那么他是一定会为自己树下伯爵那样的敌人的。但如果亲王输了呢？那又像是在有意促成俄佐联盟，那么他将会为自己招来正犹豫不决的国王的不满。亲王进退维谷，难以抉择，心里只是怨怪莫纳斯基伯爵，正如国王所说，伯爵是选错了盟友。
到了第六合，双方仍然没有过一次失手，伯爵和公爵这方换成了由伯爵先行击球，但无论击球先后，每一合都是由伯爵击球成功的，公爵对这项游戏却没有一点贡献。
如果比赛这样进行下去，赢的一定会是艾菲特罗亲王，因为根据规则，亲王只要击倒八柱就能获得游戏的胜利。然而，到了第八合的时候，意外出现了，亲王失手了。他没有击中第八柱，而伯爵却又一次击中了。
亲王的算盘打得很好，错失了第八柱，他就会以八柱结束九合的游戏，而如果伯爵击倒全部的九根柱子，那么双方就是平手，没有输赢。
第九合，也是最后一合，亲王没有再失手，第九根柱子顺利地被击倒了，这就意味着，即使伯爵击倒了第九柱，他和公爵也只能和亲王打个平手，除非在这一合，公爵也能击倒一柱，这样他们还有胜算。
莫纳斯基伯爵率先击倒了第九柱，人们欢呼了起来，所有人都认为，游戏到此为止，双方平手，没有输赢。当公爵站到场中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再看他了。
当公爵挥起击球杆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斐迪南，你很清楚，这是你父亲一直以来的愿望。”
公爵持杆的手顿住了，他能感觉到莫纳斯基伯爵就站在他的身后。
“赢，或死。联盟必须达成！”这一句话，伯爵是用俄语说的，他的语速很快，显出他内心的激动，也使得这句话听上去，有一种迫切的意味，还有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坚韧，“斐迪南，我知道，对你来说，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你不愿做的事。”
这一刻，公爵的手顿了许久，忽然，他挥起了击球杆，似乎是要去击那球了，可是临到要击中了，公爵却又停了下来。他低垂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击球杆挥了出去，漂亮地击在了球的中心。一声脆响，就连刚才已经不再注意游戏场的贵族们也重新转回了目光。小球走出了一条完美的直线，用着不快也不慢的速度，悠然撞向了最后一根柱子。丝毫不出意外地，柱子倒了。
“这就是俄国与佐亚联盟的力量！”莫纳斯基伯爵向来老谋深算，这一次竟没能掩饰住兴奋，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满是欣喜，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就像是山鹰在窥伺着一步步走入陷阱的猎物。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俄国和佐亚的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