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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口舌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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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口舌生非
阳光把屋外的景致照得发白,蝉虫鸣声不绝。
屋内众人神态各异。
庞统不请落座,一张陈旧的靠椅被他坐的如同金銮宝座,跟来的护卫在他背后立的虎虎生威;公孙策和展昭自翊为包黑子的青梅竹马,进了房间也不客气,自己抽了板凳坐得心安理得;春桃见势不对本欲告辞,却被沈良一句“夏日暑热,春桃姑娘你喝点茶水消消暑再走”给留下了来,忐忑不安的在展少侠坐的长凳上挤了挤苦等沈良茶水。
沈良脱身去尽那地主之谊,余了包拯因坐椅短缺只得立在一边,如同待审的犯人又像是神不在焉。
“包拯……”庞统刚要说话,就被包拯一脸微笑拱手告罪:“王爷别急,茶水马上就好。”
“你当本王是来找你喝茶的吗?”庞统似笑非笑。
包拯一脸微笑又拱手:“王爷不来喝茶,到包拯家还有何事?包拯这一没钱二没势,只有茶水。”
庞统不以为忤,许许又道:“包拯,本王很惊讶你这次又没死。”
他说到这个,一边听话的公孙策和展昭就皱起了眉头。
“嘿!这是什么话?只要还有你这种小人在,我包大哥就不会死!”展昭反驳,成功引来庞统身边护卫怒目而视。展少侠立刻不屑的哼一声瞪了回去。
“小展昭,好久没见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听他抢言,包拯立刻放弃与庞帅瞪眼,喜滋滋的走到展少侠的旁边探手就想拧他的脸。
“……包大哥……”展昭躲避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奈任由包拯如愿以偿。
公孙策见这两个完全没将这屋子里的那个王爷放在眼里只顾着打情骂俏,不由干咳两声。
“公孙策,水马上来就来了,你别咳了。”包拯笑应,让这天下第一才子恨不得把手中扇子敲到他头上。
沈良正好端茶进来,见房中僵局,只笑了笑就端杯一一送茶。
除了庞统一脸兴味和包拯的自然而然以外,众人均惶惶接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眼前晃,尤其一个神情暧昧气度雍容一个神态温柔和蔼可亲,大有人心里大叫吃不消。
公孙策就是其中一位。他接着茶冲着沈良不自在的笑笑,然后眼光就如剜肉的刀子全投到了包拯身上。
他狠盯着包拯抬了抬下巴。黑脸青年无辜的指了指自己,表情不安。
“就是你!过来,过来!” 公孙策表情铁青的用眼神下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大抵是回了双喜镇,公孙公子记忆中这里大多是与那稚气大包的印象,再看青年那如稚鹿斑比的表情,表情自然显得有些颐气指使。
“耽搁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包拯。”包拯才一靠过去就被公孙策一把攥了袖子,并随口捏造了个理由半拖半拉的扯了出去。
展昭见了嘿然一笑,一跃而起:“我也有事要告诉包大哥,去去就回来。”只留下心思难明的庞统一行、早已坐如针毡的春桃和这屋子的另一个主人沈良。
“耶律良才,你也没死。”庞统把目光转到沈良身上。看到与自己一样的脸,他微眯了眯眼睛。
“耶律良才?”春桃有些惊讶,她只觉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沈良看她道:“春桃,我叫沈良,以后也是沈良。”
“要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楚雄知道你还没死,不知道会不会很开心?”庞统不紧不慢的补充。
听到庞统提及耶律楚雄,沈良表情微黯。
春桃却是在旁边一声惊呼:“想起来了,上次那个辽国大将军说过耶律良才是他哥哥!”说完她惊讶的看着沈良:“……你是辽人?”
“他当然是辽人,还是潜伏在我宋境意图对我大宋不利的细作。”庞统冷道,眉宇间已是杀意微动。
春桃惊疑不定,她可没有忘记近一年前那次辽国的大军压境。
沈良长吸口气拱手道:“我只是双喜镇一个猎户,叫沈良。以前叫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春桃姑娘,你说双喜镇里不问过去,到了这里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所以不论以前做过些什么,现在,我就是沈良我也只是沈良。”说到这里,他望的已不是庞统而是春桃,仿佛庞统信不信与他毫无干系,倒是旁边的春桃的信任与之更为重要一般。
“是啊,沈大哥就是沈大哥!”重新踏入房内的包拯分毫不让的接道,几步走到沈良旁边。公孙策与展昭尾随而入,见情形不由也在包拯旁边站了。
“他是不是什么沈大哥,包拯你自己明白。”庞统冰冷一笑:“不过窝藏辽国奸细可是死罪。”
包拯转头看了沈良一眼,又望向庞统,目光清明:“王爷可有证据?”
庞统闻言突然略带嘲意一笑,端了沈良才泡上来的糙茶,徐徐的饮了一口:“证据本王现在没有,不过本王会留下来找到证据。”
包拯等人闻言均是一愣,还未领悟其意就见庞统抬手指了屋内一个房间道:“老七,就那间吧。”
那间正是包拯的房间。众人还在迷惑间就见数个飞云骑拿着些物什穿花似的一阵奔劳,只片刻功夫房间就换了个模样,金碧辉煌的让众人不由侧目。
此时谁都看出庞统的意图:他是在这里住下来了。
“你!你你!”包拯一边眼看着草屋变宫殿一边手指颤抖,最后只恨恨骂出一句“强抢民宅!”便在沈良的安抚下再无下文。
公孙策与展昭见状,也包拯此时肯定头疼之极。两人很知情识趣的把叙旧之日推后,告诉包拯他们将暂居驿站,便与春桃一起告辞而去。
不论如何,已成定局。
月朗星疏,已是半夜。
庞统占了包拯的房间,包拯自然搬来与沈良同睡。他半夜醒来觉得腹中不适,小心披衣走出房间见庞统房间依稀有灯光透出。想起此人莫测的行为,不由心里一阵烦闷。
包拯走了几步却嗅到几缕熟悉甜香。他摇了摇头只觉香味有些熟悉,却记忆不起。他天生对疑惑之事有挖根就底的习惯。一边思索一边寻香而去,正好撞在了庞统房间的门上。
房间洞开。
剑光如雪,杀意卷袭。
一道冷锋已架在包拯的脖子上。
包拯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
他抬头:庞统背光立于面前,阴影下的脸庞看得不甚清明,但彻骨寒冷的杀意却是未见消减。
“是你。”谙哑的嗓声里带些倦意又杀气卷卷:“半夜不休息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你搞什么鬼?!”包拯被吓得不适和睡意全消,听他这么问话,不由一阵气结:“王爷!这是小民的房子!王爷要住不惯大可以搬走,小民绝不会挽留。”
庞统缄默不言,但青锋此时已缓离他要害返回剑鞘。
见剑已远离,包拯就气得跳起脚:“你,你半夜不睡,还装神弄鬼干什么?!”他偷眼瞅向房内,房内有些烟气,看来焚香的人就是这个半夜不睡的王爷。
“包拯,下次要进房间记得要先敲门,否则我的剑可不长眼睛。”庞统扶门寒声警告,言毕便将原来的房间主人拒之门外。
包拯愣了半晌:“这可是我家!”他吼了一声转回房间,将一腔怒气尽数发泄在门扉之上。他进门就看到沈良已醒,不由苦笑一下说了句对不起。
沈良微笑摇头表示并不介意,与他一起又躺下后突然道:“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你。”
包拯一惊。
沈良探手握住了他的手。包拯只觉他手指微凉,不由回握了:“我还活着。”
“我在房内感觉到了他的杀气……那时想出来已来不急。但后来杀意又散了,我也就没有动。”
“……”
“包拯,也许以后再难有平静的日子了。”
包拯望着沉入阴影中的房梁,抓紧了沈良的手:“沈大哥,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