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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需四叠吟阳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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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称我“易安大词人”、“女中豪杰”。
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李清照,既照不亮宋朝,也照不明人心。甚至,不能左右自己所爱之人。
我喜欢二表姐,她嫁给了秦桧。从此,再无往来。
我爱明诚君,他离弃了百姓。自此,破镜难圆。
只因我爱这个破败的国家,爱得深沉。
只恨我是个百无一用的女词人,救不了谁。
我无法弃舍卞京的一山一石,亦放不下建康的一草一木,而明诚他身为朝廷要员,在金兵攻城之时,竟置万千百姓于不顾,独自弃城而逃!这叫我怎么相信?怎么可能!
我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指涛涛江水咏诗:
“生当做人杰,死亦当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他避开我质问的目光,坚毅的下巴略显倨傲:“二圣被虏,高宗不辨忠奸,妥协求和,偏安一隅,这等昏君,凭什么替他卖命?”
我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五指火辣辣地疼。
他噙了疏离的笑意,自嘲、沉默。缓缓地,他凝视我,目光—如初见时那般温柔,我还是轻易的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愧色。
他伸出手来,像往常一样想为我拢拢被凉风凌乱了的头发。我躲闪,低头,绞了手指,不言语。
他的笑意更浓,握紧了剑柄,一步步转身离去。那种决绝,曾是我的最爱,如今,落寞了我的整个世界。
青州的风是被紫丁香熏染了的,吹在耳边,像谁温热的指尖、柔和的低语,藏尽回忆。
建康的风是被血腥气浸透了的,吹在耳边,像谁雪亮的剑尖,不绝的哀泣,冷彻心扉。
自徽、钦帝被虏后,我随他四处辗转,丝毫怨言也无。如今,浪涛拍岸,诉说着“不可宽恕”的愤怒。
我想,他是懂我的。可他,我不懂。
翌年,朝廷许他官复原职。他与我,两地相隔。
思念泛滥成河,想当年他远出,是一种相思,下了眉头,上了心头。弄羌管、抚瑶琴、倚阑杆、望归鸿,度日如年。虽不是盈盈粉泪盈含,却也称得上寸寸柔肠寸断。
可如今,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凄凄惶惶,纵是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怕是只有我一人独对明月空床,于永夜单相思吧!
这种相思,刻骨铭心,未曾断绝,一次比一次来的汹涌,汹涌到出乎我的意料。
我在窗前植了芭蕉,它朝也潇潇,暮也潇潇。惹得人心烦意乱。
终是耐不住这种苦,我决定去找明诚。
这次,他该都改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