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2沈谢]执伞待君行》覆水倾墨

10、10 居所

　　谢衣明白沈夜对已经彻底毁灭的流月城心情复杂，便点点头：“也好。哦，前方不远处就是弟子居住的地方，不知师尊可愿到屋中喝杯茶？”

　　沈夜看过去，一片黑暗，没看到什么屋舍。

　　“呵呵，屋中无灯，师尊随弟子这边走。”谢衣向右移步，等沈夜跟上来，便并肩而行，“弟子游荡日久，偶尔帮地府修理些器物，做几个偃甲。转轮王看我精于偃术，特地为我辟出一方天地，供我居住、研究。弟子平时就呆在那里，做些偃甲。”

　　“你倒是一直都致力于研习偃术。”沈夜毫不意外，“又研究出什么新东西了？”

　　“很多，一会儿给师尊看看。”谢衣脸上浮起几分亮晶晶的笑意，恍惚中又是那个有了新作品就找他来显摆的少年。

　　沈夜不禁为他脸上明快的笑意所迷惑，记忆一下子回到过去，心中忽然一痛，谢衣却朗声提醒：“师尊，这边。”

　　沈夜回过神来，看他一副谦和姿态，仿佛刚才的笑意是自己的错觉。

　　两人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谢衣居所。沈夜看到房前竹匾上刻了“静水居”三字。沈夜想，他大概是在怀念静水湖的那处居所，可惜自己未曾去过，不知里面是何模样。

　　这静水居里外布置与静水湖几乎一模一样，谢衣引着他进去，挥了挥衣袖，院里的灯次第亮起。往里走，室内的灯也渐渐明亮起来，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夜感觉到了暖意，问他：“你做了偃甲炉？”

　　“是啊，地府阴寒森冷，戾气太重。弟子早先魂魄不全，很容易被恶鬼蛊惑干扰，所以就做了个偃甲炉，一是抵御周遭寒气，二是避免沦为恶鬼。转轮王给了我一些可以辟鬼驱魂的火种，烧起来，温暖炽热，算是这地府中难得的福地了。”

　　谢衣说得轻描淡写，沈夜却知情形严重。他这些日子在地府，深受寒气所侵，比之流月城更甚。况且这里的寒气是鬼魂幽寒之气，于人有害无益。谢衣当初魂魄离散，稍有不慎，定会变为那些恶鬼口中的粮食。沈夜看他一副平常姿态，虽无大碍，想来也受了不少苦，更不知身体损伤到何种地步。

　　“师尊请坐，弟子去沏茶。”谢衣请他坐下，便转去另一间房去沏茶了。

　　沈夜打量着这里，家具精简、朴素清雅，墙上挂着字幅画卷，乃清静之地，倒是与谢衣的性格很是相符。

　　谢衣端着茶壶出来，帮他沏茶，笑着说：“这茶是从泰山王那里讨来的，听说是从天上带下来的好茶。名字我忘记了，不过喝起来确实清香扑鼻。师尊请用。”

　　沈夜喝了两口，淡淡的茶香带着一点甜味，入口甘醇，回味良久，便赞道：“好茶。”

　　“师尊喜欢就好。”谢衣也坐了下来。

　　沈夜缓声道：“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比为师逍遥多了。”

　　“地府事少，我大部分日子都窝在这里做偃甲，兴趣所在，十分满足。跟师尊操劳忧思比起来，的确逍遥太多。”谢衣看着他，有些羞愧，“师尊这些年……很辛苦吧？”

　　沈夜淡淡摇头：“流月城之事，亦是心之所在，跟你没什么不同，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尽人事罢了。”

　　“可是……”

　　沈夜抬手止住他话头：“你不是说做了许多偃甲？带为师去看看吧，看看你这许多年，有多少长进。”

　　谢衣无奈，只好站起来：“都在偃甲房里放着，弟子带你过去。”

　　偃甲房很大，一进去，果不其然又是满屋子的零件工具和偃甲，沈夜看着不由叹气，虽然没当初在流月城那般杂乱，却也没整齐到哪里去，想来谢衣平时也疏于整理，这毛病真是百年如一日，改都不肯改。

　　谢衣干笑：“呵呵，杂乱了些，师尊莫怪。”

　　沈夜懒得理他，谢衣便一边走一边整理，嘴里絮絮叨叨：“这个是前些日子刚做出的偃甲鸟，除了能传递信息外，还可以提防周围变故，提醒主人；这个……哦对，这个是楚江王上次问我要的小炉子，他说殿里太冷，要我帮他做一个取暖，下次过去时带给他吧……咳，这个……”

　　谢衣将手里断掉的两截木头挪到一边，不好意思地笑：“这是坏掉的零件……师尊这边走。”

　　沈夜失笑，垃圾也不晓得清理，也不怕碰上一下，磕破手脚。看到前面有几个大一些的偃甲，便问道：“这些是什么？”

　　谢衣走过去，调试两下，抬头对他说：“这是加热桶，沐浴前驱动，一会儿就将水烧好了。这东西各殿都有一个，可是抢手得很。”

　　“……”沈夜扶额，谢衣这是走上了居家路子？便指着另一个像是小风车的东西问，“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谢衣走过去拿起来，端在手上对他说：“这是鬼魂感应风车。上次人界瘟疫横行时，黑白无常到这里来请弟子帮忙，说是死的人太多，他们忙不过来，疏忽之下会遗漏一些魂魄，被骂了好多次，问我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就做了这个出来，带在身边，会自动根据人的灵识和魂魄气息追过去，这样省事很多。不过这东西还不够完美，范围太窄，我还在改进。”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我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沈夜掌管第一殿，黑白无常拘来的鬼魂都是直接送往他那里的。

　　“那时师尊还未上任。”谢衣不太放心，又问他，“师尊近来可有发现生死簿对不上？”

　　沈夜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一切都按簿上执行。”

　　谢衣松了口气：“那就好，他们用的是我之前做出来的。等我把这个调试完成，师尊再带过去吧。”

　　“好。”沈夜看那风车完成了一半，就问他，“你最近就在做这个？”

　　“是啊，出去找师尊前，还在调试中。”谢衣笑了笑，“有几个小问题要修改一下，很快就做完了。”

　　沈夜看他拿着那偃甲风车不肯放手，就知道他现在兴趣正足，想动手调试，又碍于自己在场。沈夜无奈：“若是急着做，你就去做，不用顾虑本座。”

　　“那师尊……”谢衣为难。

　　“无妨，我自己四处看看，等你做好。”沈夜挥挥手，“你去吧。”

　　“那好，师尊稍候。”谢衣指了指旁边的软榻，“师尊若是累了，就坐在那里休息，弟子很快就好。”

　　“嗯。”